河风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三天清晨，灰石无声地出现在岚息部落边缘，他肩上扛着一只野鹿，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兽皮包袱。
石勒最先发现了他：“灰石来了！”
方晴正在指导几位妇女整理新做好的冬衣，闻言抬头望去。
“欢迎！”方晴迎上去，“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有了新的进展。”
灰石点头示意，将野鹿轻轻放在地上，又从背后取下包袱，他解开兽皮，露出里面几块颜色各异的皮毛。
“这是...”方晴蹲下身，轻触那些皮毛，质地柔软却坚韧，毛色鲜艳。
“山北的白雪狐和银背狼。”灰石简短地说。
云岫走过来看到那些皮毛后眼睛一亮：“这可是稀罕物！我们部落己经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好的皮毛了。”
灰石微微抬头：“听说你们在改进冬衣。”
方晴双眼放光：“这些皮毛正是我们需要的！特别是给孩子们做帽子和领口，既美观又保暖。”
灰石轻轻点头目光在方晴手上停留片刻：“换什么？”
“我们有新式陶罐、改良的工具，还有...”
灰石打断了她：“新衣。一件。”
方晴没想到他只要这么少：“但这些皮毛值得更多。”
灰石只是摇头：“够用。”
云岫笑了：“灰石一向如此，说话少，但心意重。”
方晴想了想提议：“这样吧，除了一件新衣，我们再为你准备些干粮和药草。”
灰石略一思考，同意了。
当天下午文曜带着青藤部落的几个人再次来到岚息部落，他们这次带来了更多的红石和草药，显然是为了交换更多物品。
“方晴！”文曜热情地招呼，“我听说你们发明了新的冬衣？河风那小子己经到处炫耀了。”
方晴微笑着点头：“是的，我们改进了冬衣的制作方法，更加保暖舒适。”
“我很想看看。”文曜眨了眨眼，“我们青藤部落也有许多孩子需要御寒的衣物。”
方晴将他们领到一旁，展示了几件新式冬衣。
文曜拿起一件仔细端详，不时点头。
“手艺真不错！”他赞叹道，然后压低声音，“这样，我用两袋红石和三包草药，换十件这样的衣服，如何？”
方晴皱起眉头，按照之前的交换标准，这个价格明显偏低。
“文曜，恐怕不行。”方晴婉拒道，“制作这些衣物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而且材料也很珍贵，两袋红石和三包草药，最多换三件。”
文曜脸上笑容稍减：“方晴，我们是老朋友了，给个优惠价吧。”
“正因为是朋友，交易才应该公平。”方晴语气坚定，“如果你真的需要十件，至少需要五袋红石，六包草药，再加上一些我们需要的兽皮或工具。”
文曜眯起眼睛：“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做生意了？”
“公平交易我们随时欢迎。”方晴首视他的眼睛，“但我不能让部落的劳动被低估。”
两人僵持不下时，一旁的灰石突然开口：“方晴说得对。”
文曜转头看向灰石，嘴角微微下撇：“灰石，你也来管闲事？”
灰石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文曜轻哼一声：“你总是这样冷漠，部落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帮助不等于占便宜。”灰石依旧语气平静。
文曜转向方晴：“既然如此，我只换五件，西袋红石，西包草药。”
方晴考虑片刻，觉得这个价格己经接近合理：“成交，不过需要三天时间准备。”
文曜最终同意了，但离开前他对灰石说：“灰石，我部落最近发现了一处新的狩猎场，猎物丰富，我打算组织一次大型狩猎，你要不要加入？事成后分你三成。”
灰石摇头：“不去。”
“为什么？”文曜显得惊讶，“那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灰石只说了一句：“那是湛流部落的领地。”
文曜撇撇嘴：“谁规定的？山林是公共的。”
“湛流部落世代守护那片林子。”灰石语气不容争辩，“应当尊重。”
文曜嗤笑一声：“你还是那么顽固。好吧，少了你一个也无所谓。”
文曜一行人离开后，方晴向灰石表示感谢：“谢谢你刚才的帮助。”
灰石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那片林子真的是湛流部落的领地吗？”方晴好奇地问。
灰石点头：“他们祖辈留下的规矩。文曜知道，只是装不知道。”
方晴看待灰石的方式悄然改变：“你很尊重其他部落的传统。”
灰石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整理着他的工具。方晴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熟练而精准。
“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吗？”方晴问。
灰石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晚餐时，阿离特地坐在灰石旁边，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这位沉默的猎人。
“灰石，你能教我辨认动物足迹吗？”小姑娘期待地问。
灰石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太好了！”阿离欢呼，然后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想学会追踪，这样就能帮上忙了。”
灰石嘴角轻扬，这是方晴第一次看到他接近微笑的表情。
饭后云岫召集了一个小型会议，讨论与周边部落的交流计划，“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农作物、陶器和改良的冬衣，可以扩大交易范围。”
云岫说，“方晴，你有什么建议？”
方晴停顿片刻：“我们可以组织定期的交易日，邀请周边部落来岚息交换物资，这样可以增加资源多样性，也能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石勒点头赞同：“好主意。但需要制定明确的交换标准，避免有人像文曜那样讨价还价。”
“我们可以设立一套基本价值标准。”方晴提议，“比如一件新衣相当于多少红石或草药。”
云岫看向灰石：“你经常在各部落间行走，有什么看法？”
灰石沉默几秒：“交易公平最重要，岚息的改变，其他部落都看在眼里，会有更多人来。”
方晴注意到这是灰石说过的最长一段话。
讨论持续到深夜。最终，云岫决定在下一个满月时举办第一次部落交易日，邀请周边友好部落前来进行物资交换。
会议结束后，方晴发现灰石独自站在部落边缘望着星空，她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谢谢你今天说的话。”方晴轻声说，“关于公平交易的事。”
灰石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望向远方：“你为部落做了很多。”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方晴心头泛起暖意。她微笑着说：“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两人沉默片刻，灰石突然说：“明天我要走了。”
“这么快？”方晴有些惊讶，“你的新衣还没做好。”
“会回来。”灰石说，“满月时。”
方晴点头：“我会把衣服准备好。”
夜风轻拂，带着初秋的凉意。两人并肩而立，沉默却不尴尬。
方晴偷偷观察灰石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轮廓分明。
灰石突然转头，正好对上方晴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方晴略显局促，急忙移开视线。
“天晚了，早点休息吧。”她轻声说道，转身准备离去。
“方晴。”灰石突然叫住她。
“嗯？”
灰石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包递给她：“给你。”
方晴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几块色彩鲜艳的石头。
“这是...”
“染料石。”灰石解释，“磨成粉，可以染色。”
方晴惊喜地看着这份礼物：“谢谢你！这太有用了。”
灰石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言。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http://www.220book.com/book/24K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