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静怡将斧头帮打趴下后,斩坤帮如疾风般席卷了南区地盘。萧雨每日登上瞭望塔眺望,原以为蔡家会像被捅了马蜂窝般反扑,却不料蔡府门前车马冷落,连素来嚣张的蔡普都销声匿迹。这种反常的平静让他着刀柄冷笑 —— 蔡家这是要在阴沟里使绊子了。
这日午后,萧雨正用朱砂在舆图上标记斩坤帮的势力范围,亲兵突然掀帘禀报:"营长,学院的蔡夫子求见。"
萧雨沉吟片刻,将舆图卷好塞进案几,起身整了整衣襟:"请。"
帐外槐树下,蔡夫子负手而立。见萧雨出来,他拱手一揖:"萧雨贤侄,一年未见,竟己荣升营长,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夫子折煞晚辈了。" 萧雨侧身引他入帐。
蔡夫子刚在胡床上坐定,便从袖中摸出枚檀香球把玩:"今日来此,便不与贤侄绕弯子了。是为我那不争气的侄子蔡普之事而来,听闻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我这做长辈的,便想着来做回和事佬。"
萧雨往陶壶里续着冷茶,闻言故意拧起眉头,一脸茫然:"夫子说的误会是指?还有... 令侄是哪位?"
蔡夫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檀香球在指间转得更快:"贤侄何必说笑。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小磕碰,阿普他... 不过是一时糊涂。你们同属灭妖卫,真要闹将起来,于私于公都不好看。"
"哦?" 萧雨将茶盏推到他面前,"依夫子看,令侄做了何事需要 ' 和解 '?怕是他尚未将实情告知夫子吧?" 他指尖叩击着桌案,"待夫子问清原委,再来谈赔偿不迟。"
蔡夫子握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是老夫唐突了。改日定让蔡普亲自来给贤侄赔罪。"
蔡夫子踏入蔡府大门时,檐角铜铃在暮色中发出细碎声响。穿过三进院落,议事厅的雕花槅门大敞着,蔡家家主蔡远山正焦躁地踱步,紫檀木椅上坐着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老,蔡普则垂首立在墙角,手指绞着腰间玉带。
“景行,谈得如何?” 蔡远山迎上来,目光扫过他沉郁的脸色,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蔡夫子神色一凛,目光如刀劈向蔡普:“普儿!你当真有事瞒着?莫要连累整个家族!”
蔡普肩头一颤,慌忙摇头:“叔公,侄儿真的…… 真的什么都说了……”
“还敢撒谎!” 蔡远山反手一巴掌扇在蔡普后脑勺,玉簪子被打得飞出老远,“萧雨营中亲信众多,纸包不住火!说!到底对萧雨做了什么?!”
蔡普被打得一个趔趄,望着父亲充血的眼睛,终于在地:“我…… 我在他战虾兵时,朝他背后射了一箭…… 被阿虎挡下来了…… 我当时鬼迷心窍,想着只要除掉他……”
“你找死!” 蔡远山一脚踹在儿子心口,蔡普像破布袋般撞在博古架上,青花瓷瓶摔得粉碎,“战场射杀同袍是谋逆大罪!抄家灭族的罪名你担得起吗?!萧雨若上报,我们蔡家满门都得陪葬!” 他抓起桌上的铜镇纸就要砸,被蔡夫子死死抱住。
“家主息怒!事己至此,当务之急是想对策!” 大长老颤巍巍起身,“普儿,当时可有旁人看见你放箭?”
蔡普蜷缩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芦苇丛中只有我一人…… 但萧雨那么精明,肯定猜到是我……”
三长老抚着白须,声音低沉:“萧雨未声张,说明他还留有转圜余地。可这把柄捏在他手中,蔡家如芒在背啊……”
厅内只剩缭绕的檀香与沉重的呼吸声。蔡远山瘫在椅子上,手指揪着头发:“诸位,如今如何是好?难道真要任萧雨宰割?”
蔡夫子抚着胡须,在青砖上踱步沉思:“萧雨未将此事上报,必是有所图。他若想置蔡普于死地,早就动手了。”
“你确定只是图利?” 蔡远山抬眼,“他若想要蔡家命脉,要蔡普的命呢?”
“非也。” 蔡夫子走到檀木屏风前,“萧雨此人,野心不小却也懂得分寸。他要的是‘很多利益’,但绝不会把蔡家逼上绝路 —— 毕竟灭妖卫内部争斗,上面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大长老捻着佛珠开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蔡普仍在灭妖卫,蔡家给出的利益终能赚回。可如何才能让萧雨彻底封口?”
蔡远山却猛地捶桌:“利益易给,可谁能保萧雨永不翻供?今日他要金银,明日要商铺,后天怕是要蔡家交权!”
蔡夫子眼中闪过精光,目光落在一幅仕女图上:“我有一策 —— 送蔡家女子入萧雨府中。联姻不成便为妾,为妾不成便为婢,总能将他与蔡家绑在一处。枕边风一吹,还怕他不松口?”
“之前提亲他都拒了!” 二长老蹙眉。
“此次不同。” 蔡夫子转身,眼中映着烛火,“带上重礼赔罪,姿态做低。萧雨一年升营长,前途不可限量。此刻结纳,胜过日后攀附。若能让他成为蔡家女婿,灭妖卫里便多了一座靠山!”
厅内陷入长考,只有烛芯爆响的噼啪声。蔡远山盯着先祖画像良久,终于咬牙道:“好!就依景行之计!但礼数一定要周全!”
翌日辰时,萧雨正与阿虎、文欣欣在府中议事。案头舆图上,斩坤帮的势力范围己用朱砂圈出半座襄阳城,阿虎指着城南绸缎庄的标记首搓手:"阿雨,再抢下蔡家这几个铺子,就能断了他们三成财源!"
文欣欣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车马喧嚣。管家匆匆入内:"家主,蔡夫子来了!还带了好几车东西!"
萧雨与文欣欣对视一眼,嘴角勾起抹笑意:"该来的总会来。"
府门前,六辆黑漆马车一字排开,箱盖敞开处金银珠宝晃得人眼晕。蔡夫子身着簇新的锦袍,见萧雨出来,立刻拱手作揖,腰间玉佩撞得叮当作响:"萧雨贤侄,些许薄礼,权当蔡家赔罪。犬侄蔡普己受家法,定当痛改前非。"
萧雨扫过车中明晃晃的元宝,笑容和煦:"夫子言重了。既然蔡家如此诚意,过去的事便不再提了。"
"贤侄宽宏!" 蔡夫子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普儿在灭妖卫也是把好手,贤侄日后若有用得着之处,尽管吩咐..." 他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凑近,"马车里还有份特别礼,贤侄定要笑纳。" 说罢不等萧雨回应,便匆匆告辞,轿夫抬着小轿几乎是小跑着离开。
萧雨挥挥手,家丁们立刻上前搬卸财物。阿虎望着堆成小山的宝箱,乐得合不拢嘴:"乖乖!蔡家这次下了血本啊!"
两人刚在厅中坐下,院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文欣欣叉着腰站在门廊下,对面竟站着位绿裙女子 —— 柳叶眉,杏核眼,鬓边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动作轻颤。
"我奉蔡府之命前来侍奉萧营长," 女子垂着眼帘,声音细若蚊蚋,"姐姐何必动怒?"
"侍奉?" 文欣欣冷笑一声,指尖几乎戳到她鼻尖,"蔡家把你当礼物送来当妾?也不看看萧雨是什么人!"
萧雨与阿虎赶到时,正见那人被呛得脸色发白,绞着帕子的手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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