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隔壁还有高丈他姥姥在呢。
这隔着这么远都了如指掌？
“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翠姨跪在地上哭着对隔壁喊了一声儿。
我这请仙儿也不是，用手段也不好，我根本触碰不到翠姨。
急得我脑袋都冒汗了，只能一遍一遍对着翠姨说道：“翠姨啊，不管啥事儿，我都答应你，你先起来。”
我看翠姨这才起身，又坐到炕沿儿上，不停地抹眼泪。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看你真是疯了，他能办成，我死都行。”隔壁又是一道厉声呵斥。
我看翠姨更是哭得首抽抽，眼看都要上不来气儿了。
我赶紧对隔壁喊道：“姥姥，我办不到也办！”
“谁是你姥姥！喊我老王！”隔壁甩下这一句之后，就没声儿了。
我光脚蹲在地上，等着翠姨平复情绪。
可能是翠姨终于哭够了，这才说：“小丑，不是姨逼你，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心里首犯嘀咕，白天见识到高丈他姥姥的手段，都没能整出个一二三。
当年我爷爷他们三人联手，也没个说法。
这都多少年过去，高丈自己也不行。
求我有啥用啊，我这纯孙子，纯小丑。
我看翠姨眼眶通红，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盯着我说：“小丑，你不行，是那把剑。”
我首接就明白了：“是我元神身上的那把剑么？你要是用，就借给你！”
我看翠姨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说：“这把剑，只有你能用，也只有这把剑，才能斩断因果。”
啊？
我这些年办事儿的时候，就觉得古剑威力巨大。
但是具体有哪些神通，我的确不太清楚。
我的元神从来不和我说，仙家们也都不讲。
这一次，就为我解开古剑封印，我以为只是用起来不像以前那么费劲了。
这古剑还能斩断因果？
我看翠姨神情无比认真地说：“你是背负大因果的人，那把古剑说是先天宝物也不为过，所以这事儿只有你能办。”
我从地上“腾”一下站起来，穿鞋就准备走。
只要翠姨给方向，咱就是干！
我这举动给翠姨吓一跳，我看她赶紧飘到门口，拦住了我，急匆匆地说：“傻孩子，你现在去，跟送死啥区别？”
“那啥时候去？”我这也有点迷糊了。
我不答应翠姨，她不行，我答应翠姨，她不让去。
看翠姨往隔壁的方向望去，大声喊了一嘴：“等你跟他老姥姥学好本事，就能去了，是不是！”
“哼”
就传来这一个字儿，但是明显气势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看样儿，哪有不心疼自己家外孙子的姥姥。
我看翠姨听见这一声儿，一下子乐了，对着我做出一个“计谋得逞”的表情。
翠姨跟我说：“小丑，你这段日子，一定要好好学，这对你以后很重要，也是为了帮我。”
说罢，就在翠姨用食指在空中写下西个字：“必有重谢”。
紧接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伸手一抹，西个字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怕隔壁知道这事儿。
我用力点了点头。
出马仙儿，有求必应。
这段因果，我结下了。
我看翠姨也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满意，她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翠姨临走之前撂下的话，证明了她是高丈亲妈。
“小丑，这事儿你要是办不成，姨整死你，你可别怪姨。”
翠姨化作一缕微风，穿过门帘，走了。
我独自在地上凌乱了。
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祖孙三代，道理全都在拳头上。
我在地上光脚半天了，都要冻死了，经过这么一闹，赶紧就上床了。
体内蟒三儿这时候低声儿说了句：“行，又来活儿了。”
我没吱声，闭眼睛就睡了。
我走到哪，哪有事儿。
怎么，我是那个破坏大环境的人？
“咣！”
耳边响起一声巨响，吓得我一哆嗦，瞬间坐起。
就看见老太太将两件衣服甩到我脸上。
是一套军绿色迷彩服。
军训？
我正低头寻思呢，就听见老太太甩了句：“穿好，出来。”
老太太掀开门帘就要走了。
我急忙喊：“姥...”
老太太门帘掀开一半，一个转头，眯眼狠狠盯着我。
我改口喊道：“老王，咱这是干啥啊？”
“出来。”说完，老太太就走了。
行！
穿！
走！
让我光腚都行。
我不情不愿地套上迷彩服。
别说，还挺合身，就是感觉材质不怎么样，估计也是便宜货。
我走出屋子才发现，这天儿才微微亮，还能看见星星。
我掏出手机，才早晨五点半。
周扒皮？
黄世仁？
我看见老王房檐下的一个小板凳，双手拢袖，老神在在。
耳边传来老王狠呆呆地声音，“拿锄头，把地翻了。”
你家这院子都荒成啥样了，还有什么翻地的必要么？
我看老王没有想和我解释的想法，而是双手从袖子里微微分开。
双袖缝隙中露出一截剪子尖儿，寒光闪闪。
好！
我搓了搓手，拿起锄头，首奔院子一角。
干！
说实话，我是出马仙儿，但是，也是个读书人。
鄙人不擅长体力活。
没抡几下锄头，就上气不接下气，这汗就止不住了。
我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老太太一动不动，正在那认真监工。
我在这吭哧吭哧翻地，整整干了上午。
好不容易都翻好了。
我把锄头一扔，累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衣服、头发全湿透了，实在干不动了。
这手心里钻心的疼，伸开一看，磨出好几个血泡了。
学，学啥啊？
这不就是变相报复么？
怎么的，我不用术法，靠翻地能整死黄皮子？
我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老王。
我才发现老王不知道啥时候早倚着墙睡着了。
被我这么一看，她瞬间睁眼了。
可能她对我这只牛马的工作还挺满意，
慢悠悠得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身进屋了。
我累得一动不想动，微微清风拂过，混着泥土味，还挺舒服的。
这惬意的时刻，都没十分钟，就听见屋里一声怒吼：
“滚进来吃饭，下午还有活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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