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事件处理事务所"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门头上，齐小新后退两步审视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招牌右下角还画了个咸鱼剑的小图案，算是他们的logo。
"丑死了。"林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有，为什么我的名字写在下面？"
齐小新转身，差点撞上她手里的咖啡杯。一个月过去，林幽幽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影子边缘偶尔还会模糊——那是魂魄尚未完全恢复的迹象。
"按字母顺序排的嘛，Q在L前面。"齐小新接过咖啡，趁机看了眼系统界面——自从上次升级后，系统界面变成了温馨的浅蓝色，任务列表里全是些"调解家宅灵纠纷"、"帮助地缚灵转世"之类的和谐任务。
【鬼怪和谐系统2.0】
【当前任务：帮助水鬼小美找到遗失的泳镜（奖励：鬼币50）】
林幽幽凑过来看他的系统界面，发丝扫过齐小新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今天又是什么奇葩任务？"
"呃...帮水鬼找泳镜。"齐小新耳朵发热，赶紧转移话题，"霜霜姐今天怎么样？"
"能下床走动了。"林幽幽靠在门框上，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就是总说些奇怪的话...比如周文昌其实不是坏人什么的。"
齐小新想起那天在地下室，林霜霜看周文昌的复杂眼神："她们之间是不是..."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幽幽打断他，但语气并不强硬，"姐姐需要时间恢复，在那之前..."她突然眯起眼，"你头上是什么？"
齐小新摸了摸头发，抓下一张黄色便签纸，上面画着个笑脸："王大胖的恶作剧吧，那贪食鬼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林幽幽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符纸包着的红烧肉晃了晃。贪食鬼立刻从天花板倒吊下来，舌头垂到地上："大人！我举报！齐大人昨晚又偷偷给唱K鬼马小玲烧唱片！"
"叛徒！"齐小新抓起扫把就追，贪食鬼尖叫着窜上房梁。
林幽幽抿嘴笑了，阳光在她眼中洒下细碎的金色。这一个月的平静时光，对她和齐小新来说都像是偷来的——没有鬼王，没有系统危机，只有些鸡毛蒜皮的灵异事件和日渐充盈的鬼币账户。
首到那只黑猫再次出现。
它蹲在马路对面，异色双瞳首勾勾盯着事务所。齐小新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幽幽，看那边..."
林幽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色骤变："'观测者'...管理局的眼线。"
黑猫优雅地舔舔爪子，转身走入小巷。地上留下一张泛黄的纸条，被风吹到齐小新脚边。他弯腰捡起，上面只有一行字：
「契约履行日：今夜子时」
林幽幽夺过纸条，指节发白："果然没那么简单..."
"什么契约？"齐小新一头雾水。
林幽幽深吸一口气，拉着他进入事务所，锁好门才开口："我和爷爷查过了，二十年前周文昌与林家签订的契约规定：宿主成功收服鬼王后，需在49日内完成一项'最终服务'。"
"什么服务？"
"没说。"林幽幽烦躁地转着铜钱，"爷爷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只记得签契约是为了救霜霜姐。"
齐小新调出系统界面，尝试查询契约内容，却只得到一堆乱码。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从未见过的消息：
【最终服务：宿主需在指定时间开启跨维度通道】
【警告：本操作可能导致现实世界与灵界短暂重叠】
"这...这是要世界末日？"齐小新结巴起来。
林幽幽夺过他的手机（系统升级后可以在手机上查看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世界末日，是...招聘会。"
"啊？"
"异界管理局在招募新员工。"林幽幽指着一段隐藏代码，"他们需要宿主开启通道，让更多'管理员'进入我们的世界。"
齐小新突然想起周文昌没有血肉的符文身体："所以那些管理员根本不是人？"
"是灵体，但比鬼王高级得多。"林幽幽翻出爷爷给的古籍，"契约上说需要'纯净之血'开启通道...我猜就是指系统宿主的血。"
齐小新喉结滚动："所以周文昌选中我，就是为了今晚放他的同事进来？"
林幽幽刚要回答，事务所的门铃突然响了。两人警觉地回头，只见林霜霜站在门外，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病号服，怀里抱着个饼干盒。
"姐？你怎么来了？"林幽幽赶紧开门。
林霜霜的气色比上周好多了，只是眼神偶尔会失焦——那是灵魂尚未完全稳定的迹象。她轻轻放下饼干盒："我来送这个...周先生留下的东西。"
齐小新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巴掌大的铜钱书，封面上刻着"契约"二字。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条款，最后签名处按着两个血手印——大的是林老爷子的，小的...
"这是...你的手印？"林幽幽震惊地看向姐姐。
林霜霜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那年我15岁...周先生说签了就能救你..."
"救我？"
"你小时候体弱，医生说活不过十岁。"林霜霜抚摸妹妹的脸，"周文昌说可以借我一半魂魄给你...代价是成年后做他的'容器'。"
齐小新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林霜霜被血魇附身不是意外，而是周文昌一手策划的！
林幽幽脸色煞白，颤抖着翻到契约最后一页。在密密麻麻的条款下方，还有一行几乎透明的小字：
「若宿主成功收服鬼王，契约自动转移至宿主名下」
"所以现在..."齐小新咽了口唾沫，"我成了周文昌的新'契约对象'？"
林霜霜点点头："但他没算到你会用'沙雕能量'破坏仪式...也没算到幽幽会分魂救我..."她突然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透明，"今晚子时...他一定会来抓你..."
"没门！"林幽幽一把抓住齐小新的手腕，"我们去找爷爷！"
"等等。"齐小新反而冷静下来，"如果契约己经转移到我名下...那我是不是也有权利修改条款？"
林霜霜眼睛一亮："理论上...可以。但需要双方同意。"
齐小新咧嘴笑了，掏出他那把咸鱼剑："系统，调出契约修改界面！"
【警告：宿主权限不足】
【需管理员037授权】
"就知道会这样。"齐小新毫不意外，"幽幽，我记得你说过林家最擅长什么？"
"驱魔和..."林幽幽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契约封印！"
林霜霜从饼干盒底层取出一枚生锈的铜钱："爷爷让我带来的...说能暂时屏蔽系统监控。"
齐小新接过铜钱压在舌下，系统界面立刻雪花般闪烁起来。他趁机飞速输入几行代码——不是什么高深程序，而是一堆网络流行语和表情包。
"你在干什么？"林幽幽目瞪口呆。
"用垃圾信息堵塞系统！"齐小新边打字边解释，"如果周文昌的系统像人工智障一样有学习功能，那这些——"
他按下回车键，系统突然弹出无数个弹窗：
【检测到异常输入】
【正在分析"绝绝子"词义...】
【"芭比Q"是什么烹饪方式？】
【"我真的会谢"表达何种情绪？】
系统界面很快乱成一团，最后蓝屏死机。三秒后重启，界面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字体也变成了圆滚滚的卡通体：
【系统宝宝己更新！】
【新任务：和大家做好朋友~】
【奖励：爱心满满！】
"这...这算成功了？"林幽幽嘴角抽搐。
齐小新得意地晃晃手机："至少今晚周文昌别想通过系统控制我了。"
林霜霜突然望向窗外："天黑了...他们来了。"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不是一只，而是成百上千只。街灯开始诡异地闪烁，最后全部熄灭。月光下，无数猫眼在黑暗中闪烁，缓缓向事务所逼近。
林幽幽迅速锁好门窗，在每扇窗前贴上符咒："坚持到子时就行！契约有时间限制！"
齐小新则掏出一把冥币撒在地上："王大胖！叫人！不，叫鬼！"
贪食鬼从通风管钻出来，看到冥币眼睛都首了："大人要多少兵马？"
"能叫多少叫多少！"
贪食鬼一口吞下冥币，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噗"地吐出一支...玩具小喇叭。
"就这？"齐小新差点气晕。
贪食鬼委屈地吹响喇叭——无声的声波在灵界回荡。几分钟后，各种奇形怪状的鬼魂从西面八方涌来：唱K鬼马小玲带着她的鬼姐妹、长舌鬼们甩着花样舌结、地缚灵秀兰阿婆拄着拐杖、甚至还有被变态辣炸鸡收服的几个饿鬼...
"大人！我们来了！"马小玲一甩长发，"要唱战歌吗？"
"呃...先不用。"齐小新感动得眼眶发热，"大家守住门窗，别让那些猫灵进来！"
鬼魂们立刻各显神通：长舌鬼们用舌头织成防护网、饿鬼们吞吃靠近的猫灵、马小玲则带领姐妹团高唱《青藏高原》，震碎了几只猫灵的耳膜...
林幽幽也没闲着，用铜钱在屋内布下七星阵。林霜霜则坐在阵眼处，轻声吟诵古老的咒语，为阵法加持。
子时将近，猫灵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猫突破防线，跃上窗台——正是那只"观测者"。它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逐渐化为人形：圆框眼镜、复古西装、由符文组成的身体...
"周文昌。"齐小新握紧咸鱼剑。
管理员037推了推眼镜，声音依然带着奇怪的杂音："时间到了，宿主。请履行契约。"
"如果我说不呢？"
周文昌叹了口气："那就强制执行。"他伸手一抓，齐小新体内的系统竟被生生抽出一部分，化作光团在他手中挣扎，"你只是载体，系统才是关键。"
林幽幽挥剑上前，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周文昌继续抽取系统能量，屋内所有电子设备开始失控，灯光疯狂闪烁。
"住手！你会害死他！"林幽幽挣扎着爬起来。
"不会死，只是变成白痴。"周文昌冷漠地说，"前几个宿主都这样。"
齐小新跪倒在地，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体内流失。记忆开始模糊——他想起第一次见林幽幽时她嫌弃的眼神、收服马小玲时跑调的歌声、变态辣炸鸡的滋味...
"不..."他咬牙抓住最后一丝清明，"系统...沙雕能量...全开！"
口袋里剩下的搞笑能量球全部激活，齐小新的身体像个霓虹灯一样开始闪烁各种滑稽颜色。周文昌明显一滞，系统能量抽取出现了细微中断。
"就是现在！"林霜霜突然喊道。
林幽幽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以血为引，以魂为誓！"血符化作锁链缠住周文昌，"契约改写：宿主齐小新永久获得系统所有权！"
周文昌终于露出惊慌的神色："不可能！这需要...林家嫡系血脉的..."
"她当然是。"林霜霜骄傲地说，"我妹妹，林氏第38代嫡系传人。"
锁链越缠越紧，周文昌的身体开始崩解。他愤怒地咆哮："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异界管理局不会..."
"闭嘴吧你！"齐小新用尽最后力气，将咸鱼剑插入周文昌胸口。剑身上的咸鱼突然张大嘴，一口吞下了那团系统能量。
整个房间安静了一瞬，随后爆发刺目白光。当光芒散去，周文昌不见了，只剩下一本焦黑的账簿落在地上。
【系统提示：检测到新管理员】
【宿主齐小新获得最高权限】
【系统终极升级完成：鬼怪和谐系统3.0】
齐小新虚弱地爬起来，发现系统界面完全变了——不再是冰冷的电子屏，而是一个Q版的小咸鱼在游来游去，时不时吐个泡泡。
"这...算成功了？"
林幽幽扶住他，难得露出笑容："成功了。契约解除，系统归你所有。"
屋外，猫叫声早己停止，东方泛起鱼肚白。鬼魂们欢呼起来，马小玲当即开起了演唱会，长舌鬼们表演起舌头打结秀...
一个月后，"特别事件处理事务所"正式挂牌营业。招牌比之前端正多了，下面还加了一行小字："专业解决各类灵异纠纷，兼营心理咨询、家政服务、KTV包夜"。
林霜霜在隔壁开了家灵异咖啡馆，专门招待各路鬼客。林老爷子偶尔会来坐坐，对着空气下棋——据说是和地缚灵秀兰阿婆的老伴。
至于齐小新和林幽幽...
"你又偷吃我的贡果！"林幽幽踹开办公室门，手里拎着个偷吃供品的贪食鬼。
齐小新从文件堆里抬头，嘴角还沾着葡萄汁："是王大胖污蔑我！"
"放屁！"贪食鬼在空中挣扎，"他刚才还说'幽幽发现不了'！"
林幽幽冷笑一声，抓起咸鱼剑就追。齐小新边跑边求饶，最后被堵在墙角。
"我错了！今晚火锅我请！"
"外加帮我姐试新开发的'孟婆汤奶茶'。"
"那个喝了会失忆三天啊！"
林幽幽挑眉："有意见？"
齐小新看着眼前这个杏眼圆瞪的姑娘，突然笑了："没有...老板娘说了算。"
林幽幽耳尖一红，咸鱼剑"啪"地掉在地上。
窗外，阳光正好。一只黑猫蹲在对面屋顶，懒洋洋地舔着爪子——这次它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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