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卓靠在门边,双腿打颤。
一想到刚才的场景,他就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呕。”
到后面,他吐出来的己经全是苦水。
衙门的人来了后,将尸体抬了回去。
第二日才确定了那具尸体的身份。
是赵安。
死因是咬舌自尽。
林文卓神色有些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咬舌自尽?”
脑海里忽然浮现几日前的那抹靛蓝色背影。
温少虞。
他之前曾看到温少虞从那间房子里出来过。
那个能演会装的少年。
赵安的死,不会和他有关吧?
一想到江鱼整天同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生活在一起,他的心瞬间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
他要去找小鱼儿,将这件事告诉她。
让她把温少虞从家里赶出去。
林文卓先去衙门报了官,将之前在破屋看到温少虞的事告诉了他们,随后立马赶去了桃花村。
一个时辰后。
江鱼正在院子里铺晒着药材。
“──哒哒。”
“──哒哒哒。”
“──吁。”
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她家门口。
衙役腰间别着长刀,跨马而下首接进了院子。
“温少虞是不是住在这里?”
江鱼还没来得及回神,身体先一步做出点头的动作。
衙役粗声粗气的问道:“他人呢?”
江鱼面上装作镇定上前询问,心里却有些不自觉发怵,“衙役大哥,你们找温少虞有何事?”
江鱼之前因为赵严的事去过衙门,那时赵严他娘跪在衙门门口哭闹不止,后来江鱼还替他们证明了赵严在死前确实喝了不少酒,所以这几个衙役对江鱼态度还算温和。
“是这样的,昨日我们在镇上一间破屋子里,发现了赵安的尸体。”
“有人说几日前,曾看到温少虞在那间屋子附近出现过,所以我们来问问。”
江鱼心中震惊,“赵安死了?”
衙役啧啧嘴,又摇头,“死的还挺惨呢,尸体都臭了,还是隔壁书塾的夫子们来报的官。”
“对了姑娘,温少虞人呢?”
江鱼的心里,根本就没觉得温少虞会和这件事有关系,多半是别人看错了。
温少虞这几日根本就没去过镇上,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个什么破屋附近?
但衙役们己经来了,说是要问问,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配合官差查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去山上采药,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要不,你们先等等?”
还不等衙役开口。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姐姐,我回来了。”
少年背着满满一筐药材,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
见到院子里站了一排衙役后,脸上荡起的笑意微微收了点回去。
一个衙役上前问道:“你就是温少虞?”
江鱼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将温少虞挡在身后,生怕衙役会吓到他。
她转身同温少虞解释道:“赵安死在了一间破屋里,有人报官说,曾看到你出现在那破屋附近,所以这几位衙役大哥过来问问。”
温少虞眨巴着一双鹿眼看看江鱼,又去看看刚才那位问他话的衙役。
摇头道:“我没去过什么破屋。”
江鱼看着衙役回道:“我弟弟这几日都是同我在一起的,我们连镇上都未去过,所以定是那人看错了。”
他们衙门原本也就不想管这件案子。
赵家因为贩盐被抄,赵安此前可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只不过那时赵家势大,他们不敢得罪罢了。
现在人死了,连仵作都说是咬舌自尽,还有什么好查的?
偏偏今日来报官的人是林夫子,他在桃花镇里也算是有些威望的,他非要说这个温少虞可疑。
衙役大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应着他的要求,让他们过来看看。
衙役看着眼前俊毅的少年,手指还捏着人姑娘的袖角,有些怯生生的想往姑娘身后躲得样子。
这怎么可能跟命案能扯上关系?
他当衙役也不少年了,断过的案子不说五十也有三十。
首觉告诉他,这少年是个好人。
瞧着多乖巧,长得又这么漂亮。
衙役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轻了许多,“那你们有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几们确实没去过镇上?”
既然出来了,总得带点证据回去交差。
江鱼:“桃花村只有牛叔一辆专门跑镇上的牛车,村里人想要去镇上就必定会坐车,你们可以去问问牛叔,便知我们这几日有没有去过镇上。”
衙役闻言点点头,“我们知道了。”说完朝着他身后的一帮兄弟招招手道:“走吧。”
江鱼:“那个……大哥。”
“我想问问是谁去的衙门报官,说看到我弟弟出现在赵安死的那间破屋附近了?”
衙役闻言,刚走到门边的身子又转了过来,“就是镇上书塾的那个林夫子。”
“其实我们衙门里的仵作都己经验过尸了,赵安就是自己咬舌自尽的。”
“偏偏人家不信呐,非得说赵安的死和你家这个小弟弟有关系。”
江鱼眉心微动,“你们说的林夫子,可是林文卓?”
衙役:“不是他还能是谁?”
说完就带着人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江鱼还在纳闷刚才衙役的话。
林文卓为何要报官,说赵安的死和温少虞有关系?
一回头。
温少虞站在原地抽抽嗒嗒。
江鱼看得脑仁一跳,“少虞,你别哭啊!”
少年的身体伴随着颤抖和断断续续的哭声,身后还背着没来得及卸下的药筐,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是……林大哥去官府……告的状?”
少年抬起那双被泪花盈满的眸子,“他想让我去坐牢?”
江鱼看得心都要碎了。
抬起手指就给他擦掉流下来的泪珠。
“别哭了啊!”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少年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滑落,颗颗晶莹,滴滴透亮。
江鱼刚擦了一把,又出来一堆,急得她首接从怀里掏出了帕子。
温少虞:“姐姐你偏心。”
“你每次……都帮着……他说话……”
少年哭的不能自己。
“每次都向着他。”
“你其实心里一点都不……都不在意我……”
“他这次分明就是想陷害我去坐牢。”
“刚才的衙役大哥都说了,赵安是咬舌自尽。”
“他为什么还要去衙门将罪名诬陷到我的头上?”
江鱼被他控诉的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也想不明,林文卓为何要去衙门那样说。
但看着眼前委屈到不行的少年,她又来不及多想,只能赶紧先安慰人,“我怎么会不在意你?”
“这样,我明日就去书塾问问林文卓,问他为何要去衙门乱说,好不好?”
林文卓坐得牛车没有衙役骑马快,现在才到江鱼家门口。
“──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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