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宁远城头飘着细雪,袁崇焕的断尺刮过城墙裂缝,带起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蓝光。"王公公可认得这个?"他将冰碴抖落在掌心,里面夹着的靛蓝纤维正缓缓蠕动。
王承恩的蟒袍下摆扫过垛口,金线突然勾住一截断裂的弩弦。"这是..."他的声音陡然尖锐,"兵部的七股马尾弦?"
"正是。"袁崇焕的断尺突然指向弦线断口,"您看这切割痕迹,用的是工部特制的雪花纹钢刀。"他俯身拾起半片碎瓦,"而这瓦当上的毒液,与您袖口渗出的液体,怕是同出一源吧?"
王承恩的拂尘猛地一颤:"袁军门这是何意?"
"督师!"廖行河的三棱刺扎进砖缝,刃尖挑出半块腰牌,"'钦天监'三字是用人血写的,墨里掺了砒霜!"
祖大寿的断刀己经劈开墙砖,二十枚三棱箭簇叮当落地。"天杀的!"他抓起一支箭,"这编号是去年拨给晋王府护卫队的!"
袁崇焕的断尺突然横在王承恩颈前:"申时三刻,西角楼——王公公可知这话何意?"
"咱家怎会..."王承恩话音未落,西角楼方向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孙铁牛!带人封住瓮城!"袁崇焕厉声喝道,"廖行河随我去西角楼!祖将军,劳您盯着咱们的王公公——"
"末将遵命!"祖大寿的断刀己经架在王承恩肩上,"厂公大人,您这蟒袍的针脚,怎么跟晋王府绣娘的手法一个样?"
......
西角楼的木门在袁崇焕面前轰然倒塌。"小心!"廖行河猛地推开他,三棱刺格飞三支弩箭。箭矢钉入梁柱,箭尾的靛蓝翎羽还在颤动。
"改良过的神机箭。"袁崇焕拾起一支,"射程多了二十步,是用了暹罗的制弓法。"他的断尺突然指向楼角,"看那儿!"
二十架佛郎机炮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廖行河抚过炮膛:"督师,这来复线...是照着汤若望的《火攻挈要》新刻的!"
"不止。"袁崇焕的尺锋刮下些铁屑,"铸铁里掺了硫磺,遇毒烟就会..."东南城墙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了他。
"报——!"王栓柱满身是血冲进来,"铸铁棺椁炸了!里面全是...全是..."
"是什么?说!"
"《工部营造则例》!每本都夹着宁远布防图!"
袁崇焕的断尺猛地插入地板:"传令!全城搜捕晋王府的人!尤其是——"
"督师!"满桂撞开门,手里攥着张染血的婚帖,"在粮车底下发现的!新娘'永昌陈氏'的八字...和晋王侧妃分毫不差!"
......
"王公公,解释解释?"袁崇焕将婚帖拍在案上。王承恩的拂尘突然扫向烛台,火星溅到蟒袍上竟窜起三尺高的蓝焰。
"小心!"祖大寿的断刀斩落燃烧的袍角,"袍子里缝着火药!"
廖行河的三棱刺己经抵住王承恩咽喉:"说!西角楼的火炮是谁装的?"
"呵..."王承恩突然狞笑,"袁崇焕,你且看看城外!"
袁崇焕跃上城垛。三里外的雪原上,三百"流民"正推着粮车疾驰。每辆车辙里洒落的潮州硝,在雪地上蚀出完整的宁远布防图。
"火箭准备!"袁崇焕的吼声震落檐上积雪。当三十支火箭呼啸而出时,他突然按住满桂的肩膀:"留一辆活的!"
爆炸的气浪中,孙铁牛的重斧劈开最后一辆粮车。"督师!"他举起本烧焦的账簿,"晋王府的私账!上面记着...记着..."
袁崇焕接过账簿,手指停在某页上:"'天启三年腊月,赠王公公雪花纹钢三百斤'——王承恩,你还有何话说?"
王承恩突然暴起,袖中射出三枚透骨钉。廖行河闪身挡在袁崇焕面前,钉子深深扎入他的肩胛。
"找死!"祖大寿的断刀划过王承恩的右腕,一只鎏金镯子当啷落地。内侧刻着的九蟒纹,正与晋王府祠堂供奉的祖器一模一样。
"押下去!"袁崇焕扯开廖行河的衣领,透骨钉上的靛蓝毒液己经渗入血脉。他猛地拔出断尺:"取白参三钱,砒霜一分,快!"
......
申时的钟声响起时,袁崇焕的断尺正钉在布防图上。"传令九边。"他的声音沙哑,"晋王谋反,铁证如山。"
满桂突然指着城外:"督师快看!"八十里外的山海关上空,三道赤色狼烟扭曲如晋王密信上的朱批。
"终究是晚了半步..."袁崇焕的断尺映着落日,在城砖上投下长长的阴影。那阴影尽头,王承恩的囚车正缓缓驶向诏狱,车辙里渗出的,却是与城墙裂缝中一模一样的靛蓝毒液。
(http://www.220book.com/book/254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