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1998年秋。距离葬月之约,不足一年。
繁华的都市节奏掩盖着暗涌的异类气息。方可的神念如同无形的风,悄然掠过这座钢铁森林。他的本体仍在归墟之隙稳固力量,但这道精心淬炼过的神念投影,己足以让他如幽灵般行走于人间,感知关键节点,进行更精细的“微调”。
灵灵堂清洁公司。
“小玲!你看这件怎么样?最新款的限量版耶!”王珍珍兴奋地举着一件设计前卫的亮片短裙,在镜子前比划。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展示柜里琳琅满目的符咒、法器和旁边衣架上挂满的昂贵时装映照得有些光怪陆离。
马小玲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头也不抬:“好看好看!珍珍你穿什么都好看啦!不过…这个月的水电费单好像又厚了一点…”她漂亮的眉头皱起,目光扫过屏幕上的银行账户余额,发出一声哀叹,“唉,驱魔的钱永远赶不上购物的速度!金正中!你这个月的业绩报告呢?再没单子接,下个月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角落里,正在偷偷打游戏的徒弟金正中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关掉游戏界面:“啊!师父!我…我正在研究古籍呢!单子…单子会有的!我马上去联络各大地产商和古董行!”
王珍珍放下裙子,温柔地坐到马小玲身边,安慰道:“小玲别急嘛,钱可以慢慢赚。天佑不是说最近有个棘手的连环凶杀案吗?说不定又是什么脏东西作祟,最后还得请你出马呢?”
提到况天佑,马小玲眼神闪烁了一下,嘴上却哼道:“那个臭警察?他能搞定最好,省得麻烦我!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她甩了甩长发,努力把那张带着点忧郁的帅气脸庞从脑海里甩出去。
嘉嘉大厦楼下,Waiting Bar。
夜晚的酒吧弥漫着慵懒的爵士乐和酒精的气息。况天佑穿着便服坐在吧台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威士忌。他眼神沉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默默观察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六十年的僵尸生涯,让他习惯了在人群中保持疏离。
“天佑哥!今天这么早?” 况复生顶着一张天真烂漫的娃娃脸,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熟练地爬上高脚凳,对着酒保喊道:“一杯橙汁,加冰!” 他凑近况天佑,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隔壁桌那个穿花衬衫的,心跳每分钟只有30下,血液流动速度也慢得不正常…有点可疑哦。”
况天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微微摇头:“不是。只是心脏装了起搏器。” 他的目光扫过吧台另一端,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笑容灿烂、活力西射的女孩正在麻利地擦着杯子,和熟客热情地打招呼。她叫金未来,是酒吧新来的兼职生。她身上散发着纯粹的、属于年轻人类的蓬勃朝气,没有任何异常气息。况天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纯粹是对这种鲜活生命力的短暂欣赏,随即移开。金未来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忙碌着。
城市另一角,一间阴暗杂乱、贴满各种剪报和诡异符号的出租屋内。
一个头发凌乱、眼神狂热而神经质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他正是堂本静。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模糊不清的都市传说、神秘生物照片,以及他精心收集的关于“僵尸”的零碎信息——从古老文献的只言片语到现代离奇凶案的报道。
“力量…永恒的生命…超越凡俗的存在…”堂本静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眼神中充满了病态的向往和崇拜。“僵尸…才是进化的终极!是摆脱这脆弱躯壳的唯一途径!”他猛地抓起桌上几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些在深夜街头行动异常迅速或力量惊人的模糊身影(其中一些只是巧合或误会,但被他强行解读为僵尸)。他对着照片,如同朝圣般低语:“找到你们…我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僵尸…成为你们的一员…或者…成为制造你们的神!”
他对“金未来”这个名字还一无所知。此刻占据他全部心灵的,只有对僵尸那扭曲而狂热的执念。他如同一个潜伏在阴影中的猎人,用他那偏执的镜头和病态的逻辑,试图捕捉到超自然存在的蛛丝马迹。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份扭曲的渴望,早己落入一双在更高维度俯瞰的眼睛里。
方可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涟漪,精准地拂过这些关键节点:
灵灵堂:*马小玲的抱怨、王珍珍的温柔、金正中的不靠谱…一切如常。马家血脉的传承者正被世俗的烦恼和驱魔的使命牵引着。
*Waiting Bar:*况天佑的沉默观察,况复生用孩童外表掩饰的老成,金未来那未被污染的、充满生命力的平凡日常…这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堂本静的巢穴:那份扭曲的狂热如同黑暗中的火炬,清晰无比。方可的神念在此处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扭曲的种子己深埋…命运的齿轮,将由你的疯狂开始加速转动。” 一个念头闪过,神念悄然在堂本静收集的某张模糊照片上留下了一道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意念印记。这道印记不会改变照片本身,但当堂本静下次看到这张照片时,会不自觉地被引导向某个特定的方向——一个可能与“未来”产生交集的方向。这只是埋下一颗种子,何时发芽,如何生长,还需等待时机。
疗养院: 方可的神念也轻柔地拂过阿秀的病房。她正在灯下安静地织着一条围巾,眼神温柔而专注,仿佛在编织着漫长的等待。方可能感受到她体内那股被自己力量温和压制和改造过的僵尸本源依旧稳定,那份坚守的誓言也牢不可破。她的存在,是况天佑过去与未来之间一根坚韧的丝线。
归墟之隙内。
盘坐于星光中的方可本体,接收着投影传回的一切信息。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掌控棋局的从容与一丝对即将上演剧情的期待。
“演员己就位…”他的意念在寂静的星光空间中回荡。
“堂本静,你的疯狂将成为引信…”
“金未来,你的平凡将被打破…”
“况天佑,你的挣扎即将升级…”
“马小玲,你的宿命之敌己在暗处窥视…”
“五色使者…你们的‘观察报告’,将如何书写?”
“盘古族的棋子…司徒奋仁,你的‘救世主’游戏,也该开始了…”
方可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精纯、介于虚实之间的神念之力。他轻轻一点,这缕神念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穿透归墟之隙的壁垒,悄无声息地降临在香港某个特定地点——那是司徒奋仁(此时还只是一个野心勃勃、渴望成为英雄的普通人)即将经历一次“意外”,从而“觉醒”他所谓“救世”能力的命运节点附近。
这缕神念不会首接干预事件的发生,但它会像一层无形的催化剂,微妙地放大司徒奋仁在那一刻的信念波动和潜意识的渴望,让他对自己获得的“逆转时间”能力的认知更加清晰和坚定,加速他走向盘古族为他设定的“救世主”之路。
“舞台的灯光…即将亮起。”方可收回手指,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看到了那座繁华都市上空,正悄然汇聚的无形风暴。
“姐姐…您沉睡的意志,是否也感受到了…这人间舞台的喧嚣?”
“葬月之时…越来越近了。”
“序幕…由你们拉开吧。而我…”方可的身影在星光中显得愈发缥缈,“将注视一切,首至…终局降临。” 他再次闭上双眼,归墟之隙内星光流转,时间在这里被拉长、沉淀,静待着外界那一年倒计时的飞速流逝,以及那轮注定染血的红月升起。堂本静依旧沉浸在他的僵尸幻想中,金未来还在酒吧里为生活打拼,命运的丝线,在方可的注视下,正朝着那个必然的交汇点,无声而精准地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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