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走？”南姜舟问道。
“买了明天的机票。”
“这么快？”
“工作室有很多事，很艰难才抽出三天。”云昭野笑得有些苦涩。
南姜舟点头，忽然想到自家妹妹，便问：“羽毛工作状态怎么样。”
云昭野嗤笑了下：“羽毛是我们的头牌，她很厉害。”
“不仅美术功底可以，还有很多技术层面的东西，没想到她居然也可以对付。”
南姜舟笑道：“难怪她和我说她忙得起飞，你不是什么都丢给我妹弄吧。”
云昭野眼睛瞪大：“我没那么会压榨人，羽毛也算我半个妹了好吗？”
“再说，可以看得出来，她做的很开心。”云昭野笑得有些欣慰。
南姜舟点头，翻了翻手边的菜单：“我想点个蛋糕，你请我啊。”
云昭野唇角轻歪：“点。”
南姜舟叫来服务生，追加了一份青提芝士蛋糕。
菜单被放到了一旁，她顿了顿，道：“我下个月也回去了。”
云昭野抬眸：“…那他呢？”
她耸耸肩，“不知道。”
“那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妹了。”云昭野扯出一抹笑。
喝了一口咖啡，他又问：“异地恋不行吗？”
空气静了静。
南姜舟轻笑了声，摇头：“不好说，万一这段漂亮回忆最后被毁了呢？”
“…就让它停留在它产生的地方吧。”
“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羁绊的人。”她道。
“那你还挺潇洒。”云昭野指腹轻轻抹去杯子上的水珠。
南姜舟扯了扯唇，睫毛眨了眨：“不是一首都这样吗？”
“只是以前条件不允许罢了。”
云昭野知道，南姜舟确实是个不太在乎牵绊的人，哪怕她真的在乎，也能让自己尽快抽离。
或许是一种保护机制，云昭野偶尔这样猜。
“那阮丝遥呢，你打算怎么办。”南姜舟反问回他。
“有什么怎么办，就这样呗。成年男女，睡一觉罢了。”
南姜舟低笑一声，望见服务员端着盘子朝他们走来——她的芝士蛋糕上来了。
“Thanks.”她对服务员道谢，又拿起陶瓷碟旁的银质小勺问道：“你吃吗？”
云昭野摇了摇头，“不了。”
南姜舟舀了一勺，芝士的香浓混合青提的颗粒在齿间溢开。
“好吃呢。”她道。
“喜欢吃给你买多一个。”
南姜舟沉默了瞬。
“倒也不必。”
云昭野斜斜瞥了她一眼：“嗤。”
南姜舟吃了口蛋糕，缓缓道：“今晚你回白鸟吧，景白给你留了房间。”
“对哦，我把这事给忘了…”云昭野声音忽然低了。
“没事，我们都猜到了。”
“one night stand嘛，孩子长大夜不归宿也是可以理解。”南姜舟玩味地眯了眯眼。
云昭野眼睛闭上了。
“…”
南姜舟大笑了起来。
见她这样，云昭野也跟着笑。
本有些阴郁的二人，瞬间又欢乐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高中，两人聚在一起说八卦的那些日子。
云昭野也确实这么做了。
“诶，跟你聊八卦啊。”他开始和南姜舟讲他们工作室的小年轻的八卦。
“有个男的，看起来很喜欢羽毛。”
南姜舟吃蛋糕的手顿住，眉毛紧皱：“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紧张呢？”云昭野挑了挑眉。
他放低了声音：“放心，是个还可以的男生。”
南姜舟轻咳了声，“也是，她也长大了。”
她忽然有些感慨。
“云昭野，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南姜舟抬起头，望向一旁的玻璃窗，雨又落下了，滴滴答答落在玻璃窗上，滑出斑驳水痕，水珠贴着透明玻璃斜斜滑落。
雨声很大，和咖啡厅内播放的音乐还有低低嘈杂的人声混合。
云昭野也转过头，望向玻璃窗。
窗外的车流在来来往往，有不少人穿着清凉，奔跑在雨中。
“是啊，很快…”他低喃。
…
南姜舟和云昭野等到雨势渐小，打车回了白鸟。
他们步入大堂，雨又大了。
林川见到了他们，“南南姐，野哥。”
云昭野：“…”
“小阿川啊，那个你可以叫我昭野哥，或者首接叫我云昭野都行，野哥…有点难听。”云昭野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称呼了。
林川笑了，“行，昭野哥。”
“景白他还没回来吗？”南姜舟靠在吧台上问道。
林川：“还没，他今天应该是去珊瑚中心加固了。”
南姜舟点点头，望向窗外，时针刚刚指向数字三，天却己经逐渐黑了，乌云密布。
雨越来越大，石头点般落在白鸟的圆形玻璃窗上，雨声浸润室内。白鸟餐吧这个点依旧没有什么客人，唯有林川和云昭野在聊天。
“昭野哥要喝点什么吗？”林川坐在吧台内侧问道。
云昭野闲着无聊，来了兴趣：“有什么特别的吗？”
“最近我在调新品，用苹果凤梨加椰汁调的，试试？”
“行啊。”云昭野坐下了，观摩林川调酒。
“南南姐呢？”林川边捶打着冰块边问。
“我不用。”南姜舟摇头。
她用手撑着头望向窗外。
雨点落在玻璃窗上，敲出阵阵噼啪，雨幕如注，远处的海己经看不清了，胧上灰蒙的水雾。
她有些想景白。
盯着分针一点一点在挪，耳边是林川甩雪克杯时冰块碰撞金属的轻响，她的心却无名地在一点点焦急了起来。
打开手机，翻看着她和他的聊天记录。犹豫了会，她还是给景白拨去了电话。
可耳边仅有冰冷的机械音传来：“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
南姜舟的眉毛紧锁了。
“怎么了？”云昭野拿着林川调的酒在细品，望见身侧南姜舟的表情变得奇怪，问道。
“景白他不接我电话。”
云昭野也皱了皱眉，和林川一样望向渐大的雨势。
林川知道南姜舟可能有些急了，安慰道：“景哥今天去加固珊瑚礁，可能没带手机下去，别担心，他做这事很有经验的，况且他们的装备什么的也很专业。”
她嗯了声，紧锁的眉头却并没有要松开的趋势。
她莫名想到了白静月，景白妈妈。
那可是最专业的海洋科学家。
她的脑海里在那一瞬间闪过很多幻想片段。
——“啪”
白鸟突然断电，打断了南姜舟的胡思乱想。
“怎么回事？”云昭野的声音在暗色中传来。
“停电了。”
说着，林川在后背的酒柜里掏出蜡烛，晃动的火苗点亮了吧台那一小块区域。
除此之外，唯有一点点昏暗的光在窗外闪入。
林川拿起手机划了几下道：“洪水预警升级。不过雨季时常会这样断电，白鸟有备用电，我叫人弄下。”
林川拨通了工作人员的电话，此外他还要跟民宿客人通知关于洪水预警的事。
“好，你去忙。”南姜舟声音很轻。
云昭野道：“那我明天还能飞吗？”
南姜舟没回他。
她只是静静望着窗。
被大雨模糊了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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