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辰和南姜舟约在了市中心一家新开的玻璃花房西餐厅。
南姜舟到的时候,晨辰己经对着电脑工作了半小时。
“欢迎回来。”晨辰见到南姜舟终于把电脑合在了一边。
“气色比想象中要好。”晨辰推来一杯燕麦拿铁,“果然,爱情滋养人。”
南姜舟低眸淡笑,接过晨辰为她提前点的咖啡:“还行。”
“要吃什么,选了个套餐,还要吃什么你自己加。”晨辰把扫好码进入电子菜单的手机递给南姜舟道。
“行。”南姜舟接过手机,划拉了几下,加了两道菜。
把手机还给晨辰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过晨辰手边厚厚一叠资料,微顿,抬眸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人。
见状,晨辰笑了笑,把资料放到两人面前。
“和你说过的,国际海洋文学交流会,两周后。”晨辰从中抽出烫金邀请函,“作协牵线,来的都是顶尖出版社和影视公司。”她突然压低声音,“重点是这位——”
资料页翻到某张照片时,南姜舟眼神亮了。画面里的银发女士坐在阳光下,透亮的眼睛如深海般湛蓝。
“塞林?《海密语》的作者?”南姜舟声音不自觉提高,“她这次也会来?”
这位冰岛作者塞林阔别文坛十五年之久,在前段时间出了新作,南姜舟在海岛的时候就拿到了英文原版。
晨辰点头:“《鲸落》正在全球选合作译者。”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继续道。
南姜舟除了自己写书,也有做译者工作。
“我可以为你争取,至于其他,我相信你的能力。”晨辰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水道。
南姜舟唇角轻勾,边翻看着眼前的资料边说:“厉害啊晨大人,雷厉风行,我一回来就给我安排得满满的,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晨辰抬手在面前一挥:“少来。”
南姜舟没忍住笑。
晨辰又把一份行程表递给南姜舟:“下周一你的时间要留出来,和作协的林主席吃个饭,他手里有个国家级海洋科普项目。如果能参与进去,在海洋文学界你又可以再更上一层。”
“好。”
晨辰又事无巨细地交待了很多,新书的出版、老书的外文翻译还有各种等待南姜舟参与的活动等。
终于,资料被合上放到了一边。
“ok,正事说完了,聊聊你的Mr. Right啊?”晨辰挑了挑眉,眼尾漾出极浅的纹路。
南姜舟抿了抿唇,舌尖有些干。
低头看了眼自己戴在左手的戒指,阳光穿透钻石,在泛着丝绸光的餐布上投下棱形光斑。
“分开了。”她道。
晨辰似毫不意外,只是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也是,你都回来了。”
南姜舟扯出笑:“嗯。”
空气倏然有些沉默,好在服务员上菜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安静。
“您好,这边给您上下菜。”
“好,谢谢。”
玻璃花房内的光线被层层叠叠的绿植过滤,在南姜舟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扒,刀叉与瓷盘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所以,”晨辰用叉子卷起一圈意大利面,在听南姜舟讲完故事后表情变得没那么淡定了,“你们就这样分开了?”
南姜舟的刀尖在牛肉上停顿了一秒:“嗯。”
“有点可惜,”晨辰轻叹口气,望着叉子上的意大利面,“听起来,你们真的很相配,命中注定的才对。”
晨辰自己给自己推翻了之前的看法,这次这个,好像真是Mr. Right。
南姜舟轻笑一声,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柠檬水:“可能有缘无分。”
“未必。”晨辰道。
南姜舟放下水杯的手顿住,她抬眸望向晨辰:“怎么说?”
晨辰放下叉子,正色道:“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什么?”
“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晨辰的声音缓缓流出,“从我见到你写的文字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个姑娘,总是有点口是心非。”
南姜舟的叉子无戳起盘中的沙拉,挑了挑眉,唇角微弯轻笑出了声:“什么意思啊。”
“无他,只是听得出来,你其实很喜欢他。”晨辰首视她的眼睛,“所以,真的甘愿就这样两人分开吗?”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再说,你们都是自由身,相见有什么难的。”
“缘分都是人造出来的。”
“都快三十岁了,人总该好好爱一场。”
“更何况,你是作家,这些情感经历会成为灵感来源的。”
餐厅的背景里餐具碰撞和人们低语的声音汇聚,形成白噪音在耳边打转。
南姜舟好想调侃晨辰,说这样的话题也不忘记工作身份。可是她却迟迟开不了口。
心脏似埋了个沙漏,而现在,那个沙漏破了。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有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而后转移了话题:“不聊这个了,加个甜点?”
晨辰淡笑,了然地没有追问,招手叫来服务员。
…
白鸟会客厅里极其喧闹。
海岛的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男人窝在沙发一角,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威士忌杯,正一口一口地喝着。
费里德和艾尤从肯尼亚回来了。
林川约了阿杰他们来,那个原本打算全世界当背包客阿杰现在选择定居在了海岛。
因为艾尤回来,阮丝遥也过来了,阮迟也在。
一群人又在一个下雨的日子聚在了白鸟。
“肯尼亚好玩吗?”阮丝遥问艾尤。
“好玩!非洲走一趟,感觉人生美满了。”
艾尤捧着面前的果汁,兴致勃勃和阮丝遥他们分享自己在非洲看到的各种动物——在湖上坐船近距离看河马、在星月岛和长颈鹿散步、在大草原亲眼见到雄狮。
“像走进了《动物世界》片场。”艾尤形容道。
费里德坐在一旁,只是嘴角含笑看着她。
一群人也跟着附和她。
几个星期未见,她更消瘦了些,她的身体其实在每况愈下,可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好。
她真切地在好好利用自己最后的日子,哪怕长度不够,也可以过得再满一些。
费里德只是庆幸又后怕,庆幸自己还可以陪在她身边,后怕假如他真的就这样离开她,知道真相的自己会变成什么?
他没敢想。
坐在角落里的景白却有些心不在焉。
首到艾尤问,“Zoe姐姐回家了?”
景白眼神凝滞了瞬。
“对。”他答。
“可惜,我错过她了。”艾尤低了头,“我还带了礼物给她。”
景白舌尖发涩,可能酒喝得有些多了。
没人提,却都知道,南姜舟回国,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按下了暂停键。
见气氛有些凝固,阮丝遥手掌摊开凑到艾尤面前开口问道:“那我的礼物呢?”
“当然有!你们都有。”说着艾尤就从包里拿出在肯尼亚买的零零散散的小手工艺品分给在场的每人。
收到小礼物的景白笑了笑,这种精致的带有地域特色的小玩意,是南姜舟喜欢的。
会客厅的另一暗处,坐在姐姐身边的阮迟把景白的反应一错不错地看在眼底。
手里攥着艾尤送的小礼物,也拿起面前的酒喝了起来。
那是一杯混合着酸涩窃喜又含着自我厌恶的酒。
心底有什么怪异的情绪缠绕。
景白看起来像失恋了。
所以,姐姐,和景白,是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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