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血月映龙渊
珠江入海口的龙穴岛突然升起血色雾气，十八口古井同时喷出黑水。守岛老渔翁望着江心悬浮的青铜鼎，颤抖着在渔网写下**「龙抬头，血月现，珠江龙穴起波澜」**。与此同时，秦淮河画舫内，盲眼琴师的《广陵散》突然走调，七根琴弦同时绷断，露出藏在琴箱中的半块龙纹玉珏——与苏挽月怀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壹·南明遗孤
沈九卿站在应天府尹衙门的阴影里，看着案头堆积的《永历通宝》伪钞。窗外暴雨如注，将衙门前「肃清寰宇」的匾额冲刷得斑驳不堪。三日前，他奉命调查南京城内突然出现的南明遗孤，却在城隍庙后巷发现了与澎湖天枢穴相同的龙篆刻痕。
「沈大人，」锦衣卫千户陆昭明掀开油皮纸伞，腰间绣春刀的鲨鱼皮鞘还在滴水，「城南乱葬岗发现十三具尸体，喉咙都被剜去龙形软骨。」
沈九卿皱眉。他记得《天机策》记载，龙渊卫后裔的喉咙处天生带有龙鳞软骨，这是血脉传承的印记。「带本官去现场。」他抓起案头的青铜算盘，三十六枚龙鳞算珠在掌心泛着紫光。
乱葬岗的槐树在风雨中呜咽。沈九卿蹲下身，看着尸体颈部外翻的伤口，突然发现每具尸体的右手食指都被截断。「这是『断指盟』的标记，」他沉声说，「十年前他们专司暗杀东林党人。」
陆昭明抽出绣春刀，刀尖挑起尸体袖口的暗纹：「大人看，这是郑成功亲军的狼卫绣纹。」
沈九卿瞳孔骤缩。狼卫是郑成功麾下最精锐的死士，三年前随着延平郡王病逝于台澎，早己销声匿迹。他站起身，望着东南方被血月染红的天际，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
「跟我来。」他握紧算盘，循着铃声穿过荒冢。当他们来到一座坍塌的土地庙前时，铃声戛然而止。庙内蛛网密布，神龛上的土地公像缺了半只耳朵，露出藏在暗格里的半卷血诏残页。
「壬午之劫，龙穴现，真命出」
沈九卿刚要触碰血诏，庙外突然传来破空声。他本能地甩出算盘，一枚淬毒的袖箭擦着他耳畔钉入土墙。陆昭明护在他身前，绣春刀划出银弧，与三个蒙面刺客缠斗在一起。
「大人快走！」陆昭明肩头中刀，「这些刺客用的是琉球柔术！」
沈九卿退到墙角，突然发现土地公像的底座刻着星图。他心念电转，将算盘按在星图中央。刹那间，地面裂开一道暗门，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
「陆千户！」他大喊，「带弟兄们下去！」
贰·秦淮河诡局
苏挽月潜伏在秦淮河画舫的顶棚，看着舱内盲眼琴师抚弄焦尾琴。舱中烛火摇曳，映得琴师腰间玉佩上的「郑」字忽明忽暗。她记得三日前在泉州沉船中见过同样的玉佩，当时系在一具身着飞鱼服的尸体腰间。
「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琴师突然开口，指尖在琴弦上弹出一串清越的泛音。
苏挽月翻身落地，九节鞭在掌心盘成蛇形。她注意到琴师的瞳孔呈现诡异的灰白色，显然是被独门药物致盲。「你是谁？」她冷声问，「为何要盗走《九阴龙爪功》残卷？」
琴师轻笑，从怀中掏出半卷羊皮纸：「苏姑娘可知，这残卷上的龙篆，与你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苏挽月下意识地捂住手腕。自从澎湖归来，她体内的龙气愈发躁动，刺青也时隐时现。「你究竟想做什么？」
琴师站起身，袍角扫过舱内堆积的西洋钟表。苏挽月这才发现，所有钟表的指针都指向子时三刻。「三日后的血月之夜，」琴师指尖划过琴弦，「珠江龙穴将开启，而开启的钥匙——」
他突然甩出琴弦，琴箱炸裂，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罗盘。苏挽月瞳孔骤缩，罗盘中央镶嵌的，正是她师父临终前交给她的半块龙纹玉珏。
「原来如此，」她冷笑，「你想借龙穴复活南明气运。」
琴师摇头：「非也。郑成功早己将龙气封于澎湖，如今的龙穴，不过是个诱饵。」
苏挽月还未答话，舱外突然传来密集的羽箭破空声。她挥鞭击碎窗棂，就见数十艘水师战船将画舫团团围住，船头悬挂的灯笼上赫然写着「靖海将军」西字。
「不好！」琴师突然喷出一口黑血，「他们在箭头上涂了鹤顶红！」
苏挽月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击落最近的羽箭。她转身扶住琴师，却发现他的皮肤开始溃烂，七窍流出黑血。「快走......」琴师颤抖着将罗盘塞进她怀中，「去找沈九卿......龙穴的秘密......在《海国图志》里......」
话音未落，琴师的身体突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雨。苏挽月抱着罗盘跃出船舱，九节鞭在水面打出冰桥，朝着南岸的灯火处狂奔而去。
叁·龙穴迷踪
沈九卿站在珠江龙穴的入口，看着石壁上斑驳的龙形浮雕。陆昭明带着锦衣卫在地道里搜索，火把的光晕映出两侧墙壁上的甲骨文——正是《天机策》中记载的龙脉密码。
「大人，」陆昭明突然压低声音，「前面有动静。」
沈九卿握紧算盘，听见黑暗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当火把照亮前方时，他倒吸一口凉气——地道两侧的石龛里，密密麻麻排列着数百具青铜傀儡，每具傀儡的眉心都嵌着龙鳞。
「这是......龙傀军团？」陆昭明的声音发颤，「传说秦始皇曾用龙脉精气炼制傀儡守陵......」
沈九卿点头。他记得父亲临终前曾说，龙渊卫的使命不仅是守护龙脉，更是封印混沌。而龙傀，正是混沌之力的具象化。
就在这时，最深处的石龛突然亮起紫光。沈九卿瞳孔骤缩，看见石龛中悬浮的青铜鼎，鼎身刻着**「延平郡王郑成功」**七个大字。
「不好！」他大喊，「有人要复活郑成功的龙魂！」
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炸裂，无数黑雾从中涌出。黑雾凝聚成半透明的龙形，龙首上的金冠正是郑成功生前所戴。陆昭明挥刀砍去，绣春刀却首接穿过龙身。
「用龙鳞算盘！」沈九卿甩出算盘，三十六枚算珠化作紫金光芒，在龙傀群中炸开。
郑成功的虚影发出长啸，龙爪扫过地道，数十具龙傀轰然倒塌。沈九卿趁机冲向青铜鼎的残片，却发现鼎内残留着半块虎符——正是澎湖天枢穴开启时使用的那半块。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郑成功将自己的龙魂封在龙穴，等待后世传人复活。」
就在这时，地道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挽月抱着罗盘冲进来，发间还沾着秦淮河的河水。「沈大人！」她将罗盘按在石壁上，「琴师说龙穴的秘密在《海国图志》里！」
沈九卿突然想起泉州宝藏船中的《海国图志》，里面记载的西洋星图与龙脉穴位惊人地吻合。他翻开罗盘，发现内圈刻着的正是珠江流域的水系图。
「挽月，」他沉声说，「用你的血祭罗盘！」
苏挽月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罗盘中央。刹那间，石壁上的甲骨文开始流动，露出隐藏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平放着半卷《海国图志》，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帛书——「壬午龙穴开，混沌出，需以龙女之血封之」。
肆·终章·血祭龙渊
血月升至中天时，珠江龙穴的海水突然沸腾。沈九卿和苏挽月站在青铜鼎的残片前，看着海面浮现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郑成功的虚影愈发凝实，手中握着从海底升起的红夷大炮。
「沈大人，」苏挽月握紧罗盘，「龙脉的气息在减弱。」
沈九卿点头。他知道，郑成功的龙魂若完全复活，将吞噬整个珠江流域的龙脉，引发更大的九幽裂隙。「挽月，」他掏出父亲留下的龙鳞，「还记得澎湖天枢穴的封印之法吗？」
苏挽月看着龙鳞，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龙女之血，可封混沌。」她咬咬牙，抽出软剑划开手腕，鲜血滴在龙鳞上。龙鳞发出刺目金光，与罗盘的紫光交织成网，朝着郑成功的虚影罩去。
郑成功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红夷大炮开始轰鸣。沈九卿甩出算盘，算珠化作紫金锁链，缠住炮口。苏挽月趁机将罗盘按在漩涡中心，龙脉之力从海底涌出，将郑成功的虚影拖入深渊。
「快走！」沈九卿抓住苏挽月的手，「龙穴要塌了！」
他们刚跑出地道，身后的石壁轰然倒塌。珠江的海水倒灌而入，将龙穴彻底淹没。沈九卿看着怀中湿透的《海国图志》，发现其中一页画着西洋战舰，船首的龙形雕像与苏挽月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沈大人，」苏挽月轻声说，「你看天上。」
沈九卿抬头，看见血月褪去，紫微星重新归位。钦天监的报时声从远处传来，新的一天，终于来临。
尾声·真相浮现
三个月后，沈九卿站在紫禁城的城墙上，看着王承恩送来的密报。泉州宝藏船的《海国图志》中，不仅记载着西洋火器的铸造之法，更有郑成功与西洋传教士合铸龙脉封印的记录。
「沈大人，」苏挽月从背后走来，手腕上的刺青己彻底消失，「周掌院说，紫微垣星轨彻底恢复了。」
沈九卿点头，将半卷血诏残页投入火盆。火焰中，他仿佛看见父亲的身影，听见他说：「龙渊卫的使命，不是守护龙脉，而是守护人心。」
「挽月，」他轻声说，「你可知，那天在龙穴，我看见的不是郑成功，而是你？」
苏挽月愣住。她突然想起师父曾说过的话：「你是龙女转世，生来便是为了守护龙脉。」
「沈大人，」她莞尔一笑，「下次查案，记得带够止血散。」
沈九卿看着她腰间的九节鞭，突然笑出声。远处传来钦天监的报时声，新的一天，终于来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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