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鲛歌泣金
澎湖列岛的黑潮突然倒卷，七十二座珊瑚礁同时发出钟鸣。望宋楼的老鲛人婆拄着鱼骨杖，望着海底升起的金芒喃喃自语：「金人归海日，龙渊泣血时...」与此同时，沈九卿怀中的半枚龙鳞突然发烫，鳞片缝隙渗出的金液在罗盘上绘出诡异航线——首指澎湖最深处的「归墟海眼」。苏挽月腕间的刺青则化作鲛人图腾，在月光下流淌着血色纹路。
壹·望宋楼诡影
澎湖望宋楼并非楼阁，而是半埋在黑沙中的鲸骨巨冢。沈九卿拨开缠绕冢门的海蛇藤，藤叶上竟凝着金粉——与他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金箔发簪材质相同。苏挽月的九节鞭刚触到鲸骨，鞭身突然响起鲛人泣歌，那是她师父临终前传授的《碧海镇魂曲》残调。
「这歌声...」苏挽月皱眉，「和崖山血碑里的阴兵战歌同源。」
冢内忽明忽暗的磷火映出遍地骸骨，每具骸骨的喉间都嵌着金片，拼成「祥兴二年」的字样。沈九卿蹲身拾起一块金片，金片背面刻着半幅星图——正是泉州沉船中《海国图志》里标注的「金人归海」航线。
「爹！」他突然低呼，看见骸骨堆中露出半枚玉佩，正是十年前父亲失踪时佩戴的「龙渊卫」令牌。就在此时，鲸骨穹顶轰然裂开，数十条鲛人尾刺破海水垂下，尾鳍上的毒刺正滴着黑血。
「外来者，犯我禁地！」为首的鲛人婆张开鱼鳃，手中鱼骨杖顶端的金珠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沈九卿手中的金片吸向穹顶——金片嵌入穹顶凹槽的刹那，地面裂开血池，池中浮起十二具金俑，每个金俑的掌心都刻着不同的西洋字母。
「是『十二金人』！」苏挽月认出金俑服饰与西安碑林的秦俑相似，却多了西洋传教士的十字纹饰，「《史记》记载秦始皇铸十二金人，难道...」
鲛人婆冷笑：「此乃陆秀夫用崖山十万英魂精血，熔金国降将骸骨所铸，专镇归墟海眼中的混沌...」她话音未落，金俑突然睁开血眼，掌心字母连成咒语，血池顿时沸腾。
贰·归墟谜阵
归墟海眼的漩涡将沈九卿与苏挽月卷入海底地宫。地宫西壁用金砖砌成，砖缝中渗出的竟是龙涎香——这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记载的「定海神香」。苏挽月摸着砖上的西洋浮雕，突然惊呼：「看！这是利玛窦绘制的《坤舆万国全图》！」
浮雕上，利玛窦正将一枚金珠嵌入地图中央的「归墟」标记，旁边用拉丁文写着：「Anima Aurea, Porta Chaos」（金魂之门，混沌之扉）。沈九卿抽出青铜算盘抵住渗水的穹顶，算珠刚触到金砖，便听见父亲的声音从深处传来：「九卿，带龙女血去金俑阵...」
循声深入，只见十二金俑围成圆阵，阵眼处跪着个穿飞鱼服的身影——正是沈九卿的父亲沈沧海！他周身缠着海蛇毒藤，藤尖刺入后心，正在往金俑输送血液。
「爹！」沈九卿冲上前，却被金俑射出的金光弹开。沈沧海咳出金血，指着金俑掌心的字母：「快...按《圣经》次序排列字母，破解『金人归海』咒...」
苏挽月看懂了金俑掌心的拉丁字母，正是《圣经》十二门徒的首字母。她咬破指尖，用血在金俑掌心重新排序——当排到「Judas」（犹大）时，所有金俑突然炸裂，露出里面的南宋铁券。铁券上用龙篆刻着：「金人归海，需以龙女血祭归墟，换陆秀夫衣冠冢中『不老泉』」。
就在此时，地宫顶部塌陷，无数鲛人尾拍击海水涌来，为首的鲛人婆竟摘去面皮——露出郑成功亲军的狼卫刺青。「沈大人，别来无恙？」她甩出毒鞭，鞭梢缠着的正是沈沧海的半幅腰带。
叁·血祭龙渊
鲛人婆的毒鞭刺破沈九卿肩头时，苏挽月突然想起崖山血诏上的西洋字：「Beware the dragon slayer」。她猛地将铁券按在归墟海眼，铁券顿时化作金链，将沈沧海从毒藤中拽出。沈沧海咳着血展开怀中帛书，上面竟是陆秀夫的绝笔：
「吾知金人归海咒乃双刃剑，若以龙女血祭，可借归墟之力逆转时空，然...」帛书后半段被海水浸烂，唯有附图显示：归墟海眼中沉睡着一具金棺，棺盖上刻着与苏挽月腕间相同的龙女图腾。
「挽月，跳下去！」沈沧海推开女儿，「你母亲当年就是用龙渊卫血封的金棺！」
苏挽月咬牙跃入海眼，龙女血脉瞬间引爆归墟之力。金棺从漩涡中升起，棺盖打开的刹那，她看见里面躺着的并非陆秀夫，而是个穿西洋甲胄的金人——金人胸口插着的，正是郑和下西洋时带回的「定海神针」。
「这是...金兀术？」沈九卿认出甲胄纹饰，正是靖康之变中金国名将的制式装备。金人突然睁眼，掌心射出的金光与苏挽月的龙血共鸣，归墟海眼竟开始倒转，将所有鲛人吸向海底。
鲛人婆发出凄厉尖叫，狼卫刺青在金光中剥落，露出背后的「龙渊卫」叛纹。「陆秀夫骗了我们！」她化作血水前嘶喊，「金人归海咒是为了复活混沌，而非封印！」
肆·终章·金海归帆
归墟海眼闭合时，沈沧海将定海神针插入金棺。金棺沉入海底的瞬间，澎湖海域的黑沙全部化为金沙，七十二座珊瑚礁重新绽放光彩。沈九卿扶着父亲上岸，看见望宋楼的鲸骨冢上浮现出新的刻痕：「龙渊卫血，洗尽靖康耻」。
「爹，不老泉呢？」苏挽月看着自己腕间消失的刺青，发现龙女血脉己融入金沙。沈沧海指向归墟方向，只见一座金岛从海底升起，岛上遍布用金人残骸铸成的「永乐通宝」——每枚钱币上都刻着西洋传教士的面孔。
「当年陆秀夫与利玛窦合谋，」沈沧海咳出最后一口金血，「用金人归海咒引混沌，实则为了...」他没说完便化作金粉，手中紧攥的半枚玉佩与沈九卿的合为一体，玉佩内侧显出八个龙篆：「郑和遗宝，藏于金岛」。
尾声·金谜初现
三个月后，沈九卿在南京明孝陵的密道中打开了从金岛带回的「永乐通宝」。钱币孔洞中渗出的金液竟在地面绘出地图，首指西洋传教士利玛窦的中国墓地。
「沈大人，」苏挽月推门而入，手中拿着钦天监密报，「周掌院说，紫微垣出现罕见的『金芒掩月』，而泉州卫又打捞出一艘船...」她展开海图，船上的标记正是郑和宝船的「龙涎香舱」。
沈九卿望着窗外秦淮河上的画舫，盲眼琴师的身影再次出现，这次他拨动的琴弦竟是用金人胡须制成，每根弦上都刻着《圣经》经文。而画舫船头，不知何时多了尊金人雕像，雕像手中握着的，正是开启「龙涎香舱」的金钥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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