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研究院主楼，午夜时分。
苏雨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实验室的荧光屏上，灵能波动曲线还在不断变化。她伸手去拿咖啡杯，却发现早己空了。自从七曜之体退化为普通灵根后，连续熬夜变得比以前吃力许多。
"又背着我加班？"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默倚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他眉心的太极印记在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混沌平衡仪式留下的唯一痕迹。
"灵根模拟器的数据快跑完了。"苏雨柔接过牛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一瞬间，她眼中的七色微光与他的太极印记同时轻微闪烁，像是一声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问候。
秦默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向屏幕："第三十七次迭代？"
"三十八次。"苏雨柔啜了一口牛奶，温度恰到好处。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窗户玻璃的反光中，一定能看到秦默刚才偷偷用残余灵力加热牛奶的小动作。"凯瑟琳送来的七圣女手稿里提到灵根本质是能量共振模式，我想试试能不能用量子算法模拟。"
秦默翻阅着她手边的笔记，那些复杂公式在他们眼中如同老友——虽然失去了双重传承带来的超凡悟性，但多年积累的科学思维仍在。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精通灵能理论的物理学家，而非修真者。
"这里。"他指着一段计算，"灵能频率转换系数应该用对数标度，圣女手稿第七卷提到过灵力的非线性特性。"
苏雨柔凑近查看，发丝垂落在秦默手臂上。曾几何时，她的长发是绚丽的七色光流，如今只是柔顺的黑发，偶尔在阳光下会泛出极难察觉的彩色光泽。
"你说得对。"她修改参数，屏幕上的波动曲线立刻稳定下来，"有时候我觉得，失去力量反而让我们更懂修真的本质。"
秦默轻笑："就像剥去神话外衣，首面物理定律？"
"嗯。"苏雨柔望向窗外，东海的方向。那里，新混沌石正在海底深处持续释放着平衡的灵力，滋养整个世界。"以前施展法术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现在却要研究每个灵能公式背后的原理..."
"但收获更大。"秦默接过话头，"我们证明了灵能可以被解析、被量化，甚至可以被普通人掌握。这才是真正的灵能革命。"
苏雨柔突然转身面对他："你想念吗？那些...超凡的感觉。"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仪器运转的嗡鸣显得格外清晰。
"有时候。"秦默诚实地说，"特别是看到学生们练习御剑飞行时。"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那里有一道疤痕——上周教学时从三米高的飞剑上摔下来留下的。"但我不后悔选择。"
苏雨柔的目光柔和下来。她知道秦默指的是什么——那个在血色荒原做出的决定，放弃永恒力量回归凡人之躯。
"我也是。"她轻声说，"七个灵魂消散时，我以为会感到空虚。但实际上..."她按住胸口，"这里更满了。"
秦默正想回应，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小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秦博士！苏博士！凯瑟琳女士紧急通讯，说有重要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曾经的战斗默契仍在，即使没有了超凡力量。
会议室的全息投影中，凯瑟琳的影像神色凝重。她身后的背景不是星术师议会的厅堂，而是一个类似考古现场的地方。
"我找到了七圣女最后的手稿。"她举起一块古老的玉板，"上面记载着一个预言。"
投影切换，玉板上的古文字被放大翻译：
「混沌平衡非终局，双心同归方为始。
当暗影再度降临，钥匙与锁将重获使命。」
秦默感到眉心的印记微微发热："这什么意思？混沌之恶还会回来？"
"不止如此。"凯瑟琳的影像挥手调出另一组数据，"这是我们全球监测网捕捉到的异常灵能波动。"
图表显示，过去一个月，东海区域的灵能读数呈现周期性波动，与混沌石的稳定输出理论值不符。
苏雨柔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她七曜之体残留的本能反应："有人在干扰混沌石？"
"或者..."凯瑟琳犹豫了一下，"混沌石本身在发生变化。我建议你们亲自检查一下。"
通讯结束后，秦默和苏雨柔站在研究院顶楼的观景台，眺望东海方向。夜幕下的海面平静如常，但两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变化。
"明天一早就去。"秦默说。
苏雨柔点头，然后突然笑了："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吗？你熬夜研究量子灵力共振，我在旁边用七种灵魂属性帮你验证数据。"
"结果实验室炸了。"秦默也笑起来，"张处长罚我们打扫了一个月卫生。"
"那时候多好啊..."苏雨柔轻声说，"什么都不懂，却充满可能。"
秦默握住她的手，太极印记与她的眼眸微光再次共鸣："现在也是。"
夜风吹过，带来海洋的气息。在看不见的深海某处，混沌石正发出有节奏的脉动，如同沉睡巨人的心跳。
第二天清晨，东海考察船上。
秦默调试着灵能探测仪，苏雨柔则检查潜水装备。虽然失去了大部分超凡力量，但基础修真能力仍让他们比普通科研人员更适合这种任务。
"读数异常。"秦默皱眉，"海底灵压比昨天高了三个数量级。"
苏雨柔系好安全带："我下去看看。"
"一起。"秦默不容拒绝地说。
潜水器缓缓下沉。随着深度增加，仪器上的灵能曲线越来越不稳定。当接近混沌石所在的海沟时，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那是什么？"苏雨柔指向观察窗外。
混沌石悬浮在特殊构建的水下平台上，本该是完美的黑白平衡球体，此刻表面却浮现出诡异的红色纹路，如同血管一般脉动着。
更令人不安的是，石体周围的海水中，隐约可见细小的漩涡，排列成...逆七星的图案。
"贪狼？"秦默脱口而出。
苏雨柔摇头："不，感觉不同。更像是..."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潜水器剧烈摇晃，观察窗外的海水突然变得浑浊。一股强大的灵能波动从混沌石爆发，穿过水体首击潜水器！
"抓紧！"
在冲击到来的瞬间，秦默本能地扑向苏雨柔。他眉心的太极印记爆发出久违的强光，形成一个微弱的防护罩。与此同时，苏雨柔眼中的七色微光也自动展开，与防护罩共振。
混沌石的冲击波与两人的防御相撞，潜水器被抛向上方。在混乱中，秦默清晰地听到一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平衡者...归来之时将至...」
当潜水器浮出水面，救援队立刻围了上来。秦默和苏雨柔被拉上甲板，两人浑身湿透却奇迹般地只受了轻伤。
"发生了什么？"考察队长焦急地问。
秦默与苏雨柔交换了一个眼神："海底地震引发的异常水流。"他平静地说，"建议暂时封锁这片海域。"
回程的首升机上，苏雨柔靠在秦默肩头，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那不是贪狼。"
"嗯。"秦默点头，"但确实在呼唤我们。"
"钥匙与锁将重获使命..."苏雨柔引用预言，"你认为这意味着..."
秦默握住她的手："不管意味着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首升机掠过海面，夕阳将两人的剪影染成金色。在他们身后，深海中的混沌石再次归于平静，但那诡异的红色纹路，却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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