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研究院，量子灵能实验室。
秦默站在白板前，手中的马克笔停在半空己有三分钟。白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中心是一个环形方程——"灵能跃迁术"的理论框架。自从混沌主宰离开后，他体内残存的混沌原力每天都在衰减，但奇怪的是，对这个理论的理解却越发深刻。
"又卡住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雨柔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一支造型奇特的钢笔——那是她正在测试的"灵能记录仪"原型。她的黑发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只有当她眨眼时，才能隐约看到瞳孔深处转瞬即逝的七色微光。
"不是卡住。"秦默接过咖啡，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一瞬间，他眉心的太极印记微微发热——那印记如今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有最亲密的接触才能唤醒反应。"是在思考如何用纯数学描述灵能维度。"
苏雨柔凑近白板，发丝垂落在他肩头，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失去天人一体状态后，她开始使用普通洗发水，却固执地保留着栀子花的味道——那是她作为普通人后选择的第一个喜好。
"这里。"她指向环形方程的一个变量，"如果引入虚时间概念，可能更贴近灵能的非线性特征。"
秦默眼前一亮，立刻修改公式。两人肩膀相贴，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默契配合。只是现在，他们不再有心灵感应，必须用语言和手势交流；不再能瞬间理解复杂灵能结构，需要一步步推导验证。这种"平凡"的科研过程，反而带来一种全新的满足感。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助理小林探头进来："秦博士，新一批实习生到了，张院长希望您能参加欢迎会。"
秦默看了看时间，惊讶地发现己是下午西点。他和苏雨柔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无奈的笑容——失去超凡感知后，他们常常忘记时间。
"我们马上去。"苏雨柔应道，顺手整理了下秦默的衣领。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让小林抿嘴偷笑，赶紧退了出去。
"又一批崇拜'混沌平衡者'的孩子。"秦默摇摇头，语气中带着自嘲，"如果他们知道传说中的英雄现在连御剑飞行都会摔跟头..."
苏雨柔轻笑，指尖点了点他眉心几乎不可见的印记："但你依然是唯一能用数学描述灵能维度的人。"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力量会消退，智慧却永远属于你。"
秦默握住她的手，两人印记与微光短暂共鸣，像一声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问候。
研究院礼堂，三十名年轻面孔充满期待地望着讲台。这些都是从全球顶尖学府选出的灵能科学苗子，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二岁。
"那位就是传说中的秦博士？"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小声问同伴，"看起来好普通..."
"嘘！"同伴紧张地制止她，"他可是混沌平衡者！三年前和天人之路的守护灵一起拯救了世界！"
类似的窃窃私语在礼堂各处响起。年轻人们既期待又怀疑地打量着走上讲台的秦默——这个穿着普通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儒雅学者，真的就是教科书上那位半神般的存在吗？
张院长的开场白解答了部分疑问："...秦默博士和苏雨柔博士确实曾经拥有超凡力量，但为了世界的未来，他们选择放弃神力回归平凡。如今，他们以科学家的身份继续为灵能文明贡献力量..."
欢迎会结束后，实习生们分组参观研究院。戴眼镜的女生——清华灵能物理系的状元周琳——被分到了秦默的量子灵能组。当她忐忑地走进实验室时，看到的是正蹲在地上调整仪器的秦默，袖口沾着机油，额头上还有一道不小心蹭到的墨迹。
"呃...秦博士？"周琳小心翼翼地问，"需要帮忙吗？"
秦默抬头，露出一个让她意外的亲切笑容："正好，帮我按住这个接口。灵能探测器总是接触不良。"
就这样，传说中的英雄和懵懂的新人并肩坐在地上，像普通同事一样讨论着设备故障。周琳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大胆提出了一个改进建议。
"有意思的思路。"秦默认真考虑着，"不过灵能传导需要考虑量子隧穿效应..."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示意图，耐心解释起来。
不知不觉间，实验室外己暮色西合。周琳突然意识到自己占用了秦默整个下午，慌忙道歉。
"不必道歉。"秦默笑了笑，"科学就是这样传承的。对了..."他看了看时间，"你该去参加迎新晚餐了。"
周琳离开后，实验室恢复了安静。秦默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研究院的草坪上，实习生们正三三两两走向食堂，朝气蓬勃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种久违的平静感涌上心头——这就是他们用力量换来的未来，平凡却充满希望。
"想什么呢？"苏雨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猜到你又会忘记吃饭。"
秦默转身，接过便当。两人默契地走到实验室的小阳台，并肩坐在折叠椅上，看着夕阳沉入东海。
"今天有个实习生问我，"秦默咬了一口三明治，"失去神力后不后悔。"
苏雨柔侧头看他："你怎么回答？"
"我说..."秦默握住她的手，印记与微光短暂闪烁，"有些东西比力量更珍贵。"
暮色中，两人的剪影渐渐融为一体。
深夜，档案室。
苏雨柔独自翻阅着凯瑟琳最新送来的七圣女完整手稿。自从力量消退后，她反而对这些古籍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或许因为现在需要用普通学者的耐心去理解，而非依赖天人一体的超凡悟性。
手稿的第七卷有一段被特殊符号标记的文字：
「当七色重辉，混沌再临。平衡者需谨记：真我非力，而在初心。」
苏雨柔的手指轻轻抚过这段文字，若有所思。突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画出一个符文——与三个月前那个夜晚如出一辙。但这一次，符文真的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光痕，几秒钟后才消散。
"这是..."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按理说，失去天人一体后，她应该连最基础的灵能符文都无法施展才对。
"还没休息？"秦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走近，看到展开的手稿，"凯瑟琳送来的新资料？"
苏雨柔将刚才的异常告诉他，秦默皱眉，伸手触碰那段特殊文字。就在他的手指接触羊皮纸的瞬间，眉心的太极印记突然明显了一瞬！
两人惊讶地对视。秦默迅速检查门窗，确认关闭后，低声说："今早实验室也发生了怪事。测试灵能跃迁模型时，仪器记录到一段异常波动，源头指向东海。"
"混沌石的位置？"苏雨柔立刻反应过来。
秦默点头："我以为是仪器故障，但现在看来..."
他们同时看向手稿上的预言："当七色重辉，混沌再临。"
苏雨柔的手指再次画出那个神秘符文，这次光痕更加清晰："力量在回流。非常缓慢，但确实在恢复。"
秦默尝试调用混沌原力，眉心印记微弱闪烁："我也是。可混沌主宰明明说过我们的力量会完全消退..."
档案室陷入沉默。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要么混沌主宰的判断有误，要么...某种更大的变化正在发生。
"要报告张院长吗？"苏雨柔问。
秦默沉思片刻，摇头："先收集更多证据。明天我去检查东海监测站的数据，你继续研究这段预言。"
他们收拾手稿准备离开时，苏雨柔突然驻足："秦默，如果力量真的完全恢复..."
"我们依然是我们。"秦默坚定地说，握住她的手，"力量只是工具，决定如何使用它的，永远是这里。"他轻点她的心口。
走廊的灯光下，两人相视而笑。那一刻，无论是即将到来的风暴，还是可能回归的力量，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研究院外，东海的方向，一道微弱的七色光芒在海平面下一闪而过，如同深海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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