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走出金玉楼,灼华从旁边巷子的暗处现身,他向沈钰点头,示意任务成功了。
两人加快了行程赶到沈府,沈钰翻进自己的后院,打开卧房的窗户闪了进去。
她进屋后点燃了灯,灼华把那张简易地图摊开,指着二楼说道:“此处都是一些包间,三楼应该是乐娘的休息处,但有一处屋子布置得十分豪华,想必是为了接待贵客准备的。”
沈钰陷入了沉思,问:“看守的护卫有多少?”
“二十余人,最少二十五,里间估计也有,想要闯进去并非易事。”
沈钰转变思路:“里面有打扫的丫鬟和小厮吗?”
灼华点头:“有,小姐是想假扮成洒扫丫鬟?”
沈钰看着地图:“换做平时行不通,但明日金玉楼的头牌会出面,届时人多口杂,倒是方便了我混进去,你就在外面接应我。”
确认了计划,沈钰便叫灼华去休息,自己则躺在柔软的床上睡觉。
因为受伤的缘故,夫子特意嘱咐她在家休息,不必去学堂。因此沈钰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刚睁开眼,桃夭就凑过来。
“小姐,徐娇昨日被打成猪头的事都传遍了,外头都说她爹不知得罪了哪个武林高手,徐家的护卫都被打伤,最后一瘸一拐把伤的最重的徐娇抬回家,不少被她欺负过的人都在说痛快人心。”
沈钰惊讶:“这传播速度可以的,昨天发生的事,今天全城都知道了。”
桃夭推了推沈钰:“小姐快起床用膳吧,你忘了今天要去宣平王府应约的,可别迟到了。”
沈钰这才想起来:“差点忘了,什么时候出发,别耽误了时辰。”
卧房的门被敲响,沈钰正在洗漱,桃夭打开门,来者是陈淑的侍女春铃。
桃夭屈膝行礼:“姑姑,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春铃道:“夫人命我们来给小姐送膳,还有去王府带的礼品。”
陈淑身边的侍女们把午膳和礼品端进来,春铃恭敬的朝沈钰行一礼:“小姐,夫人托我来说几句体己话。”
沈钰了然:“姑姑请说。”
春铃道:“裴将军原本还有一兄长,但英年早逝,此事一首是王府禁忌,每每提起,王妃总是以泪洗面,小姐与王妃谈话要避开此事。”
沈钰不曾了解过她未来的夫家,还是头一回听及此事,她郑重应下:“我知道了,谢谢姑姑。”
宣平王是当今皇后的长兄,王府的气派自然不必多说,沈钰跟着侍女走过曲折的长廊才来到正厅,第一次见陌生长辈,沈钰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走到正厅里,向主位看去,王妃没有坐在主位上,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沈钰心里一咯噔,王妃和王爷都在,今日这场不会是鸿门宴吧。
她心下懊恼,早知道就不答应了,叫她吵架杀人可以,但她实在不会与长辈相处。内心虽然这般想着,但沈钰行礼问安没有出过半分差错。
“晚辈见过王爷王妃。”
王妃轻柔的声音唤她起来:“好孩子,快起来,给沈小姐赐座。”
沈钰被安排到坐在王妃旁边,王妃端着茶碗轻轻拨着茶沫,神色温和:“你回来后我便想寻个时机见见你,一首不得空,听说你现在在学堂上学?”
沈钰不清楚夫妇俩今日把她叫来是为何,不动声色回答:“是,晚辈现在正在学堂上学。”
宣平王挂着一张脸,试探道:“你与我儿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沈钰笑容一顿,来了,今日叫她过来是想打压她,或是想退掉这门婚事?
沈钰捡了个不出格的回答:“将军是人中龙凤,保家卫国,晚辈自然心向往之。”
王妃闻言悄悄松了口气,她问:“你与他见过面了吗,这孩子性子有点冷,他对谁都这样,你千万不要介意。”
沈钰到此明白了些许,今日这是给她打预防针来了。她扬起得体的笑:“我虽未曾与将军见过面,但听过他不少事迹,说他宅心仁厚,为人方正,想必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我怎会介意。”
见沈钰的神情不似假,王妃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我还担心……”出口后意识到这话可能有点失礼,连忙收住了。
王妃和王爷满意的对视一眼,王妃把一个木盒放在桌上,示意侍女拿到沈钰手中,沈钰接过木盒,看向王妃:“敢问王妃娘娘,此物是?”
王妃抿了口茶,轻笑:“送你的见面礼,不要推脱,回家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沈钰要打开的动作一顿,点头:“晚辈多谢王爷王妃的礼物。”
这时小厮前来通传:“王妃,王爷,将军回来了。”
王爷点头:“来得正好,叫他来前厅,顺便和沈钰见见。”
沈钰心中疑惑,这么巧的吗,她偷偷看了眼王爷王妃的反应,见王妃一副毫不惊讶的样子,心下明白了。
不多时便有一人踏进前厅,来人一身玄衣,剑眉星目,姿容胜雪,开口时的声音也冷冷的:“父亲,母亲。”
沈钰认出他是青城山的剿匪将领,惊讶之余开始打量他,裴照雪给沈钰的印象就是一块冰块,冻人,怪不得他母亲都说他性子冷,这个名字还真是取对了。
察觉到目光,裴照雪抬眸向沈钰看来,沈钰只一眼便错开视线。裴照雪眼神清凌,像一面镜子,是十分难得的好看,沈钰如是想。
王妃轻咳一声:“来得正好,我与你父亲还有点事,你带沈小姐逛逛,再把人送回家。”
裴照雪并没有拆穿母亲,他今日出门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早点回来,他便料到了。
他想起暗卫查到的关于沈钰的生平,骑马是父亲从小教的,离开京城后在外祖家久住,她的外祖开着一家医馆,在北疆有点名气。
沈钰经常在医馆帮忙给各种流血断臂的人包扎,不少人都对她有印象。如此用来解释她的异常之处倒也说得通,至少裴照雪看完情报后并没有再起疑。
沈钰被裴照雪带着在王府里逛了一圈,她不说话,裴照雪更不可能说话,沉默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两人一人走一人跟,下人婢女个个面色沉重,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沈钰终于受不了这漫长的沉默,主动提出离开:“今日多谢将军的招待,时候也不早了,劳烦将军送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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