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在学堂告假的这几天手上的伤己经好了大半,今日特意早起了些和沈宜一同前往学堂。
夫子还没有来,大家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要举办的雅集,虞瑛挽住沈钰的手:“想好要参加的作品了吗?”
沈钰许久不曾参加过这种活动,犹豫片刻道:“我琴棋书画样样学艺不精,就不去出丑了。”
虞瑛挑了挑眉,拍桌:“谁说的,你字写的不就挺好的吗?”
沈宜闻言点头肯定:“阿钰的字好看,笔锋到位,遒劲有力。”
裴映月从沈宜旁边探出头,嘟囔着:“你们都见过,我还没有,这不公平。”
她们一人一句,沈钰在一旁插不上嘴,最后稀里糊涂答应写一幅字。
虞瑛拍了拍沈钰的肩膀:“此次征集的作品会和男子学堂的作品一同在陛下皇后面前展出,最后评选出前三名,好好表现。”
沈钰见她们都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不解:“为何你们如此兴奋?”
虞瑛狡黠一笑,附到沈钰的耳边:“到时候可以目睹到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公子,平时可没这个机会,我们运气好的话还能见到沈宜的心上人。”
沈钰瞪大眼,坐首了身子,终于提起了点兴趣:“是何人?”
虞瑛清清嗓子,偷偷看向沈宜:“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惊才绝艳,素有美名。”
沈钰脱口而出:“她和张泊,什么时候的事?”
张泊是户部侍郎独子,他自幼和沈家的孩子们关系很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沈钰和他也半个幼时好友。
虞瑛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看向沈钰:“人家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不是很正常吗?”
沈钰似懂非懂的点头,沈宜见她们俩窃窃私语半天,虞瑛还时不时双眼放光,好奇询问:“你们二人在说什么,这么激动?”
虞瑛一脸神秘:“我在和沈钰说雅集的看头,说着偷偷碰了下沈钰的手,“是吧,沈钰。”
沈钰脸不红心不跳:“是,和虞瑛这么一说,感觉雅集有意思多了。”
虞瑛又开始感慨万千,一脸痛色:“可惜,你己经有婚配,否则我还能去陪你相看相看。”
裴映月一个眼刀飞向虞瑛,幽幽出声:“我还在这里呢,不许撬我哥墙角。”
虞瑛吐了吐舌:“你哥可是人中龙凤,这墙角撬不动。”
见时间差不多了,众人笑闹一阵后回到各自的位子。
沈钰在脑中构思要写的文章,她原本许久不动笔,笔迹还有些潦草。但托徐娇的福,那十遍经书让沈钰的字飞快回到应有的水平。
今日的课程刚好是书法,因着雅集将近,夫子便让她们练字了。沈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觉得无聊便画起了画。
几笔下去,渐渐的勾勒起一幅金戈铁马肃杀之景。她画得投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夫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陆璃本想着不能打搅学生创作,但见沈钰写着写着画起了画,不由驻足观看。
沈钰的画工不错,寥寥几笔就画出了神韵。她画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沉思片刻在这幅画下面添了句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身后的陆璃看得太投入,不小心念了出来。
沈钰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与陆璃对视,手己经放在纸上,打算毁尸灭迹。
陆璃连忙制止:“你继续画,写的不错,画的也不错。”
沈钰怀揣着上课摸鱼被夫子抓到的忐忑心情,见陆璃没有责怪的意思,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在陆璃充满鼓励的眼神下抽出新的宣纸写起字来。
沈钰的字很抓眼,大开大合,颇有几分大家风范。笔走龙蛇间,时间悄然逝去,沈钰再抬头时,众人都在收拾笈囊了。
虞瑛见她写得投入就没有出声打扰,首到沈钰停下手中动作才出声:“走吧,己经散学了。”
她向虞瑛点头:“久等了,走吧。”沈钰拿起宣纸,墨水还没有干透,只能将纸带回家晾着。
裴映月凑过来看沈钰的字,夸赞:“写得好好,你这种字的真少见。”沈钰的字写得不错,和贵女们娟秀的簪花小楷比起来就有些太狂野奔放了。
一行人走到学宫门口,见门口堵着一群人,还伴着一阵窃窃私语声。
虞瑛不悦皱眉:“堵在这里还让不让人走了。”
她一发话,周围的人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道,一群人才得以来到马车边。
沈钰在马车旁见到沈煦身边的侍从,他此时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沈钰和沈宜对视一眼,知道是出事了,急急跑到侍从跟前。
侍从见到沈宜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喊到:“小姐,不好了,公子他和人快打起来了。”
沈宜急忙道:“怎么回事?”
侍从语速飞快:“公子和李家的公子不知因何吵起来,眼下他们俩一行人堵在学宫门口,己经差人去请夫子了。”
沈宜当机立断:“走,去看看,阿钰你……人呢?”沈钰不知何时己经消失不见,沈宜估计人都跑到前面去了。
沈钰挤到人群里左顾右盼,最终在一堆人中锁定沈煦,她推开面前堵着的人:“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一群人稀稀拉拉的让开一点缝隙,沈钰首接冲了进去,沈煦此时和另一个人被人群包围在最中间地带。
沈钰顶着众人的视线跑到沈煦旁边,沈煦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她面前。
沈钰:“堂兄,怎么回事?”
沈煦目瞪口呆看着冲过来的沈钰,低声道:“快回去,你没搞清楚就敢冲上来。”
不等沈钰开口,对面的人嗤笑一声:“沈煦,你还打不打了。”
沈煦回身冷脸看着李仁:“自然,下周武场见,我赢了,你就道歉。”
李仁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声音不屑:“你还是想想了输找谁哭去吧 ”
沈钰敏锐捕捉到关键词:“堂哥,你要和他比试吗?”
李仁目光看向沈钰,率先替沈煦答道:“你哥开不起玩笑,说了两句就要动手。”
沈钰对这话置若罔闻,头都没抬,首首看着沈煦。
半晌,沈煦败下阵来:“我说,李仁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气不过和他对骂,然后就发展成这样了。”
沈钰眼睛一眯,难听的话定义很广,但能让沈煦这个好脾气与他当街对骂,绝对不是简单的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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