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牵着两个人，半路虞瑛改为挽住她的胳膊，笑得殷勤：“你们俩在角落里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沈钰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么想知道？”
见两人齐刷刷的点头，眼神期待，她恶劣的笑笑，故意拖长了调子：“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们了。”
虞瑛眼神充满没吃到瓜的失落，但很快转阴为晴，语气幽幽：“行吧，你们有秘密，唉，我和阿月这种外人是没资格知晓的。”
沈钰和二人调笑着，裴照雪就走在落后她们半步的位置，全程一言不发，仿佛一道无声的影子。
裴映月注意到前方长廊里坐着的两道人影，定睛一看，是张泊和沈宜，她连忙拍了拍沈钰和虞瑛，示意她们看去。
沈宜眼尖，也瞧见她们，朝她们招手：“这边！”
虞瑛和沈钰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眼神，快步走到到沈宜身边，好奇的压低声音问：“怎么样？”
沈宜在她们殷切的目光中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旋即又想起什么，看向沈钰，带着几分促狭：“你和裴将军……进展如何？”
沈钰被问得哑口无言，面对她们堂姐和友人瞬间亮起的八卦眼神懊悔不己，当初就不该为了搪塞，在堂姐面前胡诌什么“心悦裴照雪”的鬼话。
她努力思考半晌，最后只挤出两字：“挺好的。”
一群人汇合后便一同向着武场走去，沈钰原想再找个机会向裴照雪问完问题，但他在此处好比行走的银票，通身的气度与身份让他所到之处无不引人侧目，她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沈钰有些心不在焉，脑中回想起和裴照雪的话，作为主要人物的丞相在当年扮演着什么角色，是主谋还是操刀人？
她更倾向前者，丞相权倾朝野，他若主张与北狄议和，自然会有大批官员趋附。而父亲沈河力排众议，请命出征，更担任了对北狄战争的主将，无疑是挡在丞相路上的绊脚石。
沈钰没有深想下去，转念想到一个更致命的问题，裴照雪此举很可疑，他告诉自己这些消息是误导还是另有所图？
若这情报属实，裴照雪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沈钰压根不信裴照雪和她这番对话是临时起意，他显然是有备而来。
沈钰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现下当务之急是先让魏叔查查是情报的真假再说。
裴照雪清楚沈钰对他的警惕和不信任，故意把话说一半，明摆着想让沈钰自己去查，还能顺便试探她的情报网深浅。
想通关节，沈钰不由骂了句“狡猾”。裴照雪适才藏着话，情报若属实，沈钰还得找他换取完整的线索，整个过程都很被动。
沈钰自认是半个聪明人，因此最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她努力劝自己有求于人，而裴照雪握着最多的筹码，是她眼下唯一一个的交易对象。
理清楚利弊，沈钰不动声色的抬眼，恰好撞上裴照雪的目光，对方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但沈钰硬生生从他眼底读出一丝探究的意味，她回神移开视线，和身旁的沈宜若无其事聊天。
裴照雪静静盯着沈钰的背影，心中思忖着，沈钰身上还藏着许多秘密，绝非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她是个变数，作者“十景聿”推荐阅读《将女纪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甚至会干扰到自己的计划，但裴照雪很好奇她能走到哪一步。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锐的通传声让场中喧嚣有片刻静止，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原本热闹的人群瞬间齐刷刷跪伏下去，此起彼伏的“万岁”、“千岁”问安声响起。
沈钰垂首盯着地面，听见沉稳脚步声渐行渐近，一抹明黄袍角停驻在她面前咫尺之处。
沈钰屏息凝神，上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隐含威严的男声：“平身。”
“谢陛下！谢娘娘！”众人齐声谢恩，这才陆陆续续站起身。
沈钰借着起身的间隙，用余光飞快地看了一眼，帝后的形象与记忆里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
皇帝单看面容，眉宇间带着几分和蔼可亲，但周身散发的非凡气度，即使此时他唇角带笑，也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仪。
皇后裴音保养得宜，看得出年轻时必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眼角添了几道细纹，更衬得她雍容华贵，眼神流转间自有一股不容轻慢的气势。
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搬来座椅，帝后于正中落座。
皇帝随意点了几位世家公子的字画略作品评，皇后裴音的目光则在场中缓缓巡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很快，她的视线落在沈钰身后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惊讶：“照雪？你愿意出来走动，真是难得。”
裴照雪上前一步，躬身躬身行了一礼：“今日下值得空得空，便随小妹来看看。”
裴音语带笑意，透着长辈的关怀：“也好，别下值后整日闷在家中，要多出来走走。”
沈钰低眉垂首，安静地听着对话，心中暗忖，看这姑侄俩的关系颇为不错。
裴音又视线落在沈宜身上，沉吟：“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沈家大房的姑娘？”
沈宜忙行礼点头：“正是，臣女见过皇后娘娘，有劳娘娘挂念。”
裴音点点头，视线落在沈宜旁边垂首的女子，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这位想必是沈将军的爱女了。”
突然被点到，沈钰恭敬行了一礼：“臣女沈钰见过皇后娘娘。”
裴音语声柔和，如潺潺流水：“抬起头让本宫瞧瞧，上回见你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现在己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沈钰抬起自己的脸，裴音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眼中掠过一丝恍惚，笑着向身旁的皇帝道：“陛下您看，沈将军这女儿，眉眼气韵，简首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臣妾方才都险些看错了眼。”
皇帝闻言将头转过来，眼中带着几分追忆的感慨：“嗯，确实极像，比她兄长更像她父亲当年。”
沈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涉及父兄的话题，只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皇帝似是想起什么，目光转向一旁的裴照雪：“今日既然来了，可有带沈丫头去逛逛？”
裴照雪嗯了声：“多谢陛下关怀，适才去过了。”
皇帝挑眉，脸上显而易见的惊讶，他来了几分兴致，看向沈钰：“和他相处是不是很闷？你说，朕给你做主。”
沈钰微不可察的抽抽嘴角，难道她能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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