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杰本来就不爱学习，此刻背负着老师压力同学整他，他真不想读了。
“沈尽桢。”张明杰趴在栏杆上看着满庭春色，听着教室里知识划过大脑不着痕迹，他爷爷也一首说要读书才有出路。
可他真的一点也看不清未来的模样。
“你能跟我讲讲你在国外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学校跟中国一样吗？”
沈尽桢靠在墙上盯着迷茫的背影思考起张明杰现在的忧虑。
他在国外的生活，自然好得不得了，有钱有朋友有时间，逍遥自在。
沈尽桢悄无声息走到张明杰身旁把他吓一跳，沈尽桢说：“你不是现在在做游戏代打吗，以后不考虑打职业？”
张明杰长叹一口气，“嗨，我家里人觉得这就是不学无术，花钱供你读这么多年的书，你却要去打游戏，简首倒反天罡不把你腿打断就是好的了……”
“你得认清，有些人就不是读书的料。”沈尽桢揣着兜一脸认真盯着张明杰。
张明杰：“……”
有被打击到。
张明杰就没指望沈尽桢会安慰人，没把有些人换成张明杰就己经是他嘴下留情了。
忽然楼梯间一股喧闹，大概是楼上哪个班占了体育课几分钟开完班会下楼上体育课。
沈尽桢问：“去不去打篮球？”
张明杰一脸震惊，“现在？”大哥，现在是在外面罚站不是春游。
“不去算了。”沈尽桢说完，顺着窗户瞅了眼教室老师的站位就一股劲冲进了前方人群。
张明杰在人群里看见蒋秋，这节课上体育课的是十二班，怪不得沈尽桢跑那么快。
这个年纪能有一个喜欢的人，非常难得。年少的喜欢不掺杂任何物质，纯粹美好、勇敢且无畏。
……
蒋秋走在人群末尾突然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清新，皂角味是青春期最常闻到的一个味道，是无论往后以前哪一个时期都无法比拟的，这也是荷尔蒙悸动的开始。
蒋秋能清晰的分辨哪一块是沈尽桢用的肥皂，这个味道太特别了。
她扭过头真的看见了沈尽桢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他小声催促她说：“快走。”
走到楼下蒋秋也以为这是一场偶遇，毕竟他们很久没见面了更没有假装不经心的交集，没有人刻意在找她，不会让她有压力。
这样的偶然反倒是让蒋秋放下心来，觉得沈尽桢没有目的。她暗戳戳把自己压抑的内心放出来一小会儿，“你不是在走廊罚站吗？要去操场？”
声音没出来，沈尽桢的笑先捷足先登，他极力克制着：“你怎么知道我在罚站？”
蒋秋又看了他一眼，“很明显。”
似乎她也是个不喜欢说多余废话的简洁者。
年级第一，各大奖项拿到手软的女生就应该具有这样的优越感才行。
“好吧。”沈尽桢面儿上露着被发现的无奈，心里小暗喜马不停蹄。
没有多聊，就像真的无意碰见了认识的人说了两句话便各自走向不同的目的地。
沈尽桢走两步回头目送着蒋秋小跑过去集合的背影。十二班的课表他可是专门调查过才有了今天不经意的偶遇。
这节课全校就只有十二班在上，沈尽桢走到器材室选篮球，那些好的气足的一个没选，拿了个最瘪的烂皮的心满意足关门，
操场上，十二班跑完步不让上楼。
蒋秋提前把英语单词撕下来叠成块揣进兜里带下来，现在形单影只时背一背。
“又在哪儿装呢。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学习好，连上体育课都要拿着单词来背，是多想让人看见夸她啊。好棒呀真是，呵呵。”
刘欣涵站在不远处讽道，她想冲过来把蒋秋打一顿却被朋友拦住。
“刘姐，咱下课又不愁没时间收拾她，别气坏了自己，这人就这样作弊还能做出真本事来了？”
这也正是刘欣涵生气的点，凭什么蒋秋一个靠作弊得年级第一的人每学期都能拿奖学金，把他们交的学费给她发奖学金？
“我们去做点开心的事，别搭理她。”刘欣涵朋友从兜里摸出来一盒烟，“去勤学楼吧，现在哪儿没人也不会有老师来查。”
勤学楼是专门给高一高二上自主晚自习准备的，白天几乎没有老师去，也就成了烟雾缭绕的好地方。
见刘欣涵一行人溜走，蒋秋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操场上有打篮球的、踢毽子的、手挽手走操场聊八卦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落打在少女有痕迹的纸张上，寂寞悄无声息的找上了她。
蒋秋坐在榕树下发呆，一颗饱受摧残的篮球滚过来，接着耳朵听到的是沈尽桢奔跑微促的呼吸声。
这球都烂成这样了，还能玩吗？
沈尽桢快速跑过来捡起篮球，没说话的拍了几下给蒋秋证明篮球打不起来。
蒋秋看向他落寞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的问着：“你不是下来是很早吗，怎么没拿个好的？”
沈尽桢小嘴一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往旁边一坐，没靠她太近保持着正常社交距离，“你们班的人提前下来拿走了。”
他一手捧着篮球摊手又微微耸肩，似乎在说他真的没办法。
他们班的人确实会这样，那他逃课下来不就当白逃了？
“你不回去吗？”蒋秋的意思是，既然篮球打不了了，早点回去或许老师发现不会那么生气。
“下都下来了，迟到一分钟跟迟到二十分钟都叫迟到。”沈尽桢抱着一种来都来了都心态，三言两语把蒋秋说服了。
也是，逃都逃了，那就玩到底。虽然蒋秋不敢这么做，但她很羡慕沈尽桢这么自在和随时随地的松弛感，上次庄主任让他去旁边站着他有胆去歇凉也是。
感觉什么事情都困不住他。
“你是不是觉得逃课不好？”沈尽桢问她。
蒋秋没说话，她潜意识里是这样认为的。
“……”
“因为不想做意识的阶下囚，所以逃了。”沈尽桢娓娓道来：“罚我在外面站一节课无非是惩罚这节传授的内容不讲给我听，既然不想让我听，哪儿我在哪儿都是一样的，都听不到。”
蒋秋盯着他认真的脸嘴角上扬了一丝丝，赶快含颈藏起来。
歪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让你拿着书透过窗户听？
但仔细想一想，又不是没有道理，老师想让你听就让你好好坐教室坐着听，趴窗户无非是想折磨人，对他进行服从性测试。
世界的条条框框只能困住蒋秋，困不住沈尽桢。
他是自由的，鲜活的，甚至滚烫的。
好一会儿，蒋秋才淡淡悠悠回答他的话，“有道理。那篮球打不了了，你现在要干嘛？”
死板的蝴蝶遇见绚烂的花朵不自觉扇动了一下破败的翅膀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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