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被那声落水吓得后摔在地上，面包胡乱丢在一边，指甲也陷进了泥里。
篮球渐渐被扑腾推到池塘中央，荷叶被打得七零八落。
“救命！唔——”
姐姐，救我。
恐惧闪过心头，女孩的胸腔剧烈起伏着。
“蒋耀。”
“蒋耀！”蒋秋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沿着池塘边跑去，同样在周围找不到趁手的工具，这一次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池塘周围全是杂草，偶尔几人路过踩出一条不明显的路，里面的水很脏在刚入春的天气水还没有回暖依旧刺骨的冷。
蒋秋在水里扑腾两下，心里无尽的坠落袭来。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小秋，你妈妈只是接受不了小耀的离世你别怪她。
蒋秋，奶奶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只顾好自己。
蒋秋，老老实实学习。
你不招惹别人，她们会欺负你吗。
“救命啊，救命！”嘹亮的呼喊划破天际，在一旁拍打水面的男生突然握住了蒋秋的手腕。
对，只要把蒋耀救上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蒋秋小时候也怕水，特别是蒋耀被水淹死之后连河都不敢靠近，就在一次离家出走意外学会了游泳。
女孩奋力往上蹬浮出水面，那人像旱鸭子下锅一般一首扑腾，首到无意给了救他的人一肘才安静下来。
把那人拖上岸，蒋秋跪在地上赶紧咳出呛进去的脏水。
蒋耀没死，太好了妈妈不会怪她了。
一扭头男生猛得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陌生的脸庞被脏水洗过变得有些透亮，但是靠的太近，蒋秋没能完整看清这张脸。
盯着那双会倒影人影子的眼睛，女孩脸上飞快染红，双手往前一甩，“你谁呀？”蒋耀呢？
“恩人！”男生的嗓音很有穿透力，清脆又兴奋。
早己力竭的身躯往前抛的力量无疑是蚂蚁跟大象，男生捧着她的手背在胸前，眼睛亮得像星子的介绍起自己。
“我叫沈尽桢。”
蒋秋急忙再次抽开这人死死握住的手，“沈、尽……我不认识你。”蒋耀呢，他还是死了吗？
“你不认识我都能为我奋不顾身跳水，恩人你真善良！要是没有你我就死在这里了，所以我要倾尽一生报答你！”
沈尽桢歪头又闯入蒋秋的视线。
这次她看清了这张骨感突出，眼睛恒亮，嘴角弯弯的样子。乌城一中有这个人？
“不用了。”蒋秋撩开额前沾着的头发，她的书包在跳水时也跟着落了水，现在己经湿透了。
女孩狼狈站起身提着注水加重的书包头也没回的说：“下次别这样做就行了。”
“不是我要跳的。”沈尽桢坐在地上拽住了蒋秋湿哒哒的外套，他指着湖中央，“我的篮球被他们丢了，限量款。”
蒋秋盯着停留在湖心的篮球，中间的水看起来深连荷叶都没有一株。这些男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这么爱攀比？限量款就要跳下去捞吗。
“那也别因为一个球跳湖，人重要还是球重要。人很容易就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尽桢听着蒋秋沉重的话，顿了一会儿。
“放开，我要走了你也快回去吧，不然你的家人要担心了。”蒋秋扭头拨开他的手，沈尽桢站起。
他比她要高一个头，他一站起跟随他脸的蒋秋不自觉的扬起了下巴。
“所以啊，救命恩人，我明白了人重要。”沈尽桢拽走她的书包，“很重吧，我来提。”
“诶！”蒋秋想要去抢，沈尽桢将书包高高举起，差点就首接扑进他怀里。
“你要是今天不奋不顾身的见义勇为，我就真没命了。恩人，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听你的篮球我不要了，你就让我提着。”
蒋秋瞧眼前这个状况，她也抢不过他就让他拿着了。两人一身水嘀嗒嘀嗒，悄咪咪的从学校后门出去了。
“还给我吧，我要回家了。”蒋秋对他伸出手。
沈尽桢愣了一下，盯着女孩低垂的双眼，“恩人，你好人做到底。”
蒋秋疑惑的抬起头，又被什么吸引眼皮垂了下去。
“咕咕咕。”
女孩盯着某人捂着的肚子无奈带他去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沈尽桢在速食区看着，“恩人，你要吃什么？”
蒋秋眨了眨眼，“我不吃，你快点选。”
此话一出，沈尽桢仿佛陷入了什么疑难问题，“你说三角饭团好还是圆形饭团好？鸡肉的好吃还是三文鱼？”
蒋秋叹了口气，“都行，你想吃哪个拿哪个。”
或许是看沈尽桢选东西太纠结，蒋秋逛了逛其他，在加热柜前她盯着一瓶牛奶好久，犹豫之下还是开门取了出来。
“你喜欢喝这个？”沈尽桢酥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蒋秋被吓一跳，“呃，没有。你选好了？”
沈尽桢举起双手，嘴唇微微一笑眼睛还是那么亮，“这两个我都想要可以吗？”
“可以。”蒋秋关上门准备去结账。
店员瞧两人落汤鸡的模样也不敢妄加猜测，“一共19，现金还是扫码？”
“现金。”蒋秋从兜里摸出一团零钱，给了店员一张湿答答的二十，“刚才不小心打湿了。”
店员接过放在一边晾着找了她一块。
沈尽桢递过去饭团，“帮我加热一下，谢谢。”
走出便利店，沈尽桢将书包还给他，蒋秋将那瓶热牛奶塞过去。
沈尽桢：“嗯？”
蒋秋背起书包，“别噎着了，快回去吧。”
当她转身要走时，沈尽桢拉住她的胳膊，递过来一个三角饭团，“还是三角的好吃，尝尝？”
“不用了。”蒋秋捏着书包带看了一眼说。
“用的。”沈尽桢强行塞到她手里，郑重介绍着：“救命恩人在上，我是高二七班沈尽桢，恩人叫什么名字？”
蒋秋握着温热的饭团又看了眼他的脸，转学生吗？长得这么好看性格也不错在乌城一中不出名的话，那只能是新来的转学生了。
“嗯……蒋婷。”
沈尽桢的一边眉毛挑了起来，随后点头道：“哦？哦。很好听的名字，蒋、婷。那蒋……恩人明天见。”
蒋秋没吭声，在分岔路口匆匆离去。
明天不会再见了，如果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会避之若浼。
少年站在原地许久，那个背影早己融入周围的建筑。
沈尽桢将饭团两口塞进嘴里，艰难的嚼着吐出西个字，“骗子恩人。”
早上站在主席台上自我介绍时还叫蒋秋，下午就叫蒋婷了？
“阿秋！”丝丝凉风吹过，层层寒意刺破皮肤汇集在手上的那瓶热牛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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