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普通病房里，放在柜子上的手机都快要震到地上沈尽桢才睡醒拿起来接听。
“妈。”
王女士首切主题，“我给你看了个新学校等你出院就转学。”
沈尽桢也不是非要跟她对着干，只是每次他妈恰好跟他站在反方向，不得不。“我不转学，你要真关心我给我转点钱就行，儿子生活艰难饭都没得吃。”
“你一顿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刚给你打一万不够花？钱是你妈啊！钱能给你解决问题啊！”
“您是我妈，钱怎么能跟我爸结婚呢，不过、还真是钱解决的问题。”他实话实说。
王女士知道他在拿话噎她，目的就是讽刺她拿钱送他回国的事，“……沈尽桢，你能不能听点话？学校那边我己经联系好了。”
“不能，不去。”都应他们要求躲回国了，还要听谁的话？女人没跟沈尽桢聊两句就被气得挂断了电话。
空气里逐渐沉默，沈尽桢盯着打石膏的脚只能平躺不能翻身背也痛浑身都不舒服，躺了两天他妈就打电话骂了两天，心里也不舒服。
“当当！”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张明杰提着两大袋子味道大重油烟的东西闯进来，徐文峰拿着两瓶汽水和一个玩偶狗放在床头，“桢哥，我们来看你了，看小狗、你无聊可以跟它玩。”
沈尽桢眼神嫌弃，只觉得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手机不玩跟疯了似的对着一个假狗说话？
张明杰嫌弃道：“都叫你别拿来了，丢人现眼。”
“你懂什么，这是心意。”徐文峰不听劝放在沈尽桢身边，“桢哥，你这严重吗？”
“怎么能不严重？”张明杰说得夸张，实则揍他的人混了自己人看着和谣言成分比较严重。他敲了敲沈尽桢腿上的石膏，“这瓜保熟么？”这让沈尽桢气不打一处来，“滚。”
张明杰盯着他要杀人的眼睛又不能马上站起来揍自己，“嘿嘿”两声移开，“不摸了不摸了。”
昨天上午考完试，徐文峰瞧见沈尽桢的小号在「乌城一中女神讨论组」里发了一条消息。
「星期一看见高二七班沈尽桢去办公室举报有人在勤学楼抽烟，说以后看一次举报一次。」非常拉仇恨的一段话发出去，刘欣涵正在为找不到凶手苦恼他就送上门了。
下午考试前，沈尽桢故意在学校贴吧发了条消息留下了可联系的途径，让刘欣涵能找着机会骗他在考试前出去。
全校老师那时都在监考，庄河也没时间西处巡逻，就是没料到十几个人围堵下张明杰还能跑回来报信儿。
眼睁睁看着刘欣涵在群里找人要打沈尽桢，沈尽桢自己还发消息说他这里有人可以帮忙。
大费周章把自己弄进医院，这腿打石膏脸上挂着彩可不是说就不受罪，只是没到全身骨折面目全非，但看沈尽桢从容的表情这似乎是他受得最轻的伤。
“值得吗？”即使徐文峰知道这很照顾女孩儿的感受，但还是不经问，“你才认识蒋秋两周，说不定人家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你为她挡了这么一遭，更不会因此来感激你，图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以蒋秋这人的脾气就算知道也不会因此爱上你。
“我是付出型人格不行？”沈尽桢躺在那里平淡地说，手背还输着液不能乱动，看着心甘情愿极了。
“……”
徐文峰讪讪道：“……行。”
是我喜欢她，不是她喜欢我，她没有责任因为一点小事对我感激戴德，而且我做任何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她喜欢我，只是想要她顺遂平安。
“那肯定是值得的呀！”张明杰听他兄弟不求回报，撑在床边护栏一下跳了起来吓两人一跳。沈尽桢眉头紧皱，好腿踹了一下他，“就你嗓门大？”
张明杰顺势坐在旁边空床，对着站在窗前的徐文峰说：“图什么我们少爷肯定是不图的，照我们家少爷这个长相和有个有钱的妈妈，前半生肯定是爱情金钱朋友都唾手可得，绝对没吃过什么苦。”
“说值不值得，肯定值得呀，人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不才是最幸福的吗。”
沈尽桢跟张明杰爱情观几乎一样，喜欢人家女孩子不是等她瞎眼看上你。
张明杰站起从那边撑在沈尽桢的床上，抻头讲起那件任谁听了都丧心病狂的事，“跟你说，我昨天跟着少爷把一小区的声控灯都换了，只因为那谁住那小区！你想想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化身修理工，是不是丧心病狂？”
徐文峰看向沈尽桢没说话默认了，沈尽桢此刻脸色有点不好，他拽起旁边玩偶向张明杰砸过去，“你有病是不是，压我手了！”
张明杰一看都青肿了，“对不起对不起，呼呼、呼呼……”
“滚开，恶心的要死。”
徐文峰视线瞥在窗外，他瞧见蒋秋正往医院大门走，“蒋秋？”
张明杰正经起来，“在哪儿？”
“楼下。”他指了指。
张明杰跑过去瞅了眼还真是，猜测着：“是不是有家人在医院所以来看？”
沈尽桢反应快，冲着两人就说：“你俩赶紧给我滚。”
张明杰一头雾水：“来看你的？怎么可能啊？我可没跟她说她怎么会来？”
“快滚。”沈尽桢又丢那个玩偶狗赶人。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沈尽桢，我是高二十二班蒋秋，我们老师叫我来看看你，你现在方便吗我进来了？”
张明杰跟徐文峰互相瞪眼，真是来看他的，但现在能滚哪儿去啊！
“快走啊！”沈尽桢焦急着让他俩隐身。
张明杰也急得跳脚，“往哪儿走啊，人就在门口！”
徐文峰看向窗外的高度，张明杰骂他，“你疯了，这是西楼你想躺他旁边啊？”
“……”
徐文峰看向一旁的卫生间……
“沈尽桢？”蒋秋没听到回应又叩了三下门，她在门外拿着手机是这个房间没错啊。
“请进。”
蒋秋开门后，一大股烧烤味儿席卷鼻腔，但是屋内又没有垃圾袋子。
她提着杨旭让她买的水果放在一旁，在地上捡起张明杰慌张逃进厕所，一脚从另一边踢过来的黄色小狗拍了拍递给他。
“谢谢。”沈尽桢接过放枕头边儿。
蒋秋没坐着，她还提了一个保温盒来，“水果是杨旭老师给钱买的，我们班同学打了你所以让我请假来看看你怎么样。”
蒋秋讲话一点不拐弯抹角，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特别冷漠。
一门之隔卫生间里，这地方本来就不大，两个大小伙子提着烧烤和饮料面面相觑。
“伤得有点严重。”
听见沈尽桢微夹带撒娇的声音，张明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前天晚上还打电话说没什么问题不用来看，让他在学校盯着有没有人找蒋秋麻烦，现在就有点严重了？
蒋秋盯着他打石膏的腿，是很严重。她把带过来的瘦肉粥拿出来晾凉，“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应该没吃晚饭吧？”
怪不得刚刚烧烤都不吃啊，不识货。
沈尽桢摇头，“没吃，现在还没到医院吃饭的点，跟我联系的那个食堂叔叔我也没让他给我送。”
“哦。”蒋秋把格子递给他，还给他理了理输液管以免扯住回血。
趁着沈尽桢在吃饭，蒋秋问出了心中疑惑，“房间里，好大一股烧烤味儿，你吃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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