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在盛砚舟沉睡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柔光。我轻手轻脚地起身，指尖不自觉地抚过他眉骨处的疤痕 —— 那是昨夜在仓库为护我周全，被保镖用铁棍划伤的。梳妆台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匿名短信再次催促：“今日三点，过时不候。”
换好素色风衣时，镜中的人眼底泛着血丝。抽屉最深处，堕胎同意书早己被撕成碎片，但那些刺痛人心的话语仍在耳畔回响。楼下传来盛砚舟急切的呼喊，我攥紧车钥匙从侧门离开，后视镜里映出他追出来的身影，白衬衫下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导航指向城南的废弃码头，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咸腥的海风裹挟着腐臭味扑面而来。仓库内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背对着我而立，脚下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照片。
“你究竟是谁？”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右眼处的义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顾小姐，别来无恙。” 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耳膜，“还记得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吗？顾家老宅的意外，可不是天灾。”
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货箱。记忆突然被撕开一道口子，五岁那年的夏夜，冲天火光中母亲抱着我狂奔的场景如噩梦般清晰。那人抬手抛来一张照片，画面里年幼的我站在老宅门口，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墙角泼洒汽油 —— 是周振国的贴身保镖。
“周振国早就盯上了顾家的核心技术。” 那人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卷录像带，“当年审计报告被篡改后，你父亲察觉到不对劲，便暗中收集证据。可惜还没来得及公之于众，就……” 他故意拖长尾音，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不过他留了后手，这卷带子藏在剑桥大学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踉跄着扶住货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父亲执意送我去剑桥留学，原来早有安排。那人突然逼近，腐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现在，该谈谈合作了。我帮你拿到证据扳倒周氏，你……”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小腹，“把盛砚舟从苏绾身边赶走。”
“你和苏绾什么关系？” 我强压下胃部的翻涌。
“她是我的棋子，也是周振国的亲生女儿。” 那人扯下兜帽，露出左颈处的蛇形纹身，“当年周振国为了上位，抛弃了我们母子。现在，该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手机在此时响起，是盛砚舟的来电。那人猛地夺过手机关机，反手将我抵在货箱上：“顾小姐最好别耍花样。明日正午，带着盛砚舟去剑桥。否则……” 他掏出匕首抵住我的咽喉，“我不介意让你的孩子提前见见世面。”
当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时，盛砚舟正疯狂地翻找着什么。听到开门声，他冲过来将我死死抱住，下巴抵在我发顶不停地颤抖：“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扳过我的脸，发现我脖颈处的红痕时，眼底瞬间腾起杀意，“是谁？”
我将录像带和照片递给他，声音发颤：“有人知道顾家老宅起火的真相，还说父亲在剑桥藏了关键证据。” 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我握住他冰凉的手，“砚舟，我们一起去剑桥吧。”
深夜的书房，台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盛砚舟反复查看录像带的包装盒，突然发现夹层里藏着半张纸条，上面是父亲的字迹：“小心内鬼。”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收到银行提醒，顾氏集团的海外账户正在被大规模转款，操作人竟是母亲的助理。
“是张姨！” 我猛地站起身，“她跟着母亲二十年，没想到……”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我们冲下楼时，正看见张姨举着花瓶砸向母亲，盛砚舟飞扑过去将母亲推开，自己的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为什么？” 母亲泪流满面地看着张姨。
张姨摘下眼镜，露出眼底的疯狂：“为什么？当年你抢走了振国哥！这些年我潜伏在你身边，就是要让顾家血债血偿！” 她突然掏出手机播放录音，周振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顾氏和盛氏都得死，尤其是盛砚舟那小子……”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张姨突然冲向厨房。等我们追过去，只看见她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半瓶安眠药。救护车的蓝光中，盛砚舟的手臂缠着绷带，却仍将我护在怀里：“别怕，有我在。”
凌晨三点，飞机冲破云层。我望着窗外的云海，腹中的孩子突然轻轻踢了我一下。盛砚舟握住我的手贴在他胸口，声音低沉而坚定：“等拿到证据，我们就去领证。这次，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然而，当我们抵达剑桥大学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张字条静静躺在底部，上面是苏绾的字迹：“想要证据？明日黄昏，泰晤士河码头见。” 盛砚舟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河风卷起我的长发，远处的大本钟传来沉闷的钟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敲响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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