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握着那枚“幽”字令牌，指尖微微用力。夜色如墨，西苑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空气中仍残留着焦糊味。他站在庭院中，望着那片被火舌舔舐过的屋檐，心中却早己飞向更远的地方。
“传陆炳。”
太监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陆炳快步赶来，衣衫未整，神色凝重：“陛下有何吩咐？”
“查。”朱厚熜将令牌递过去，“从江湖入手，我要知道这人是谁，以及他背后的势力。”
陆炳接过令牌，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这‘幽’字……属下曾在一份旧档中见过，是二十年前一个叫‘幽影门’的组织所用的标记。”
“幽影门？”朱厚熜目光一凛，“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
“确实多年未现踪迹，但若真是他们的人进了宫，说明这个组织并未真正消失。”陆炳顿了顿，“只是……幽影门行事一向隐秘，与朝廷无涉，也未曾听说与严嵩父子有关。”
朱厚熜沉默片刻，缓缓道：“那就从江湖查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我眼皮底下现身。”
陆炳抱拳应命，转身离去。
***
三日后，乾清宫内，朱厚熜正批阅奏章，忽听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陆炳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密报。
“查到了？”
“回陛下，属下派人暗中走访了几位江湖老者，并调取了当年的旧档，确认此人名叫‘沈知寒’，是幽影门掌门之子，早年因不满父亲与江湖黑道勾结，愤而出走，自此音讯全无。”
朱厚熜抬起头：“也就是说，他并非敌对之人？”
“目前看来，至少不是严嵩那边的人。”陆炳道，“据可靠消息，他此番进宫，是为了提醒陛下一件事。”
“什么事？”
“他说，江湖中有一股新势力正在崛起，名为‘玄冥教’，其背后似乎有人在暗中支持，极可能与朝中某些大员有勾连。他担心陛下不知情，才冒险入宫示警。”
朱厚熜眼神微动，手指轻轻着案几上的玉镇纸，沉吟不语。
“他还说，若陛下愿见他一面，他可详述详情。”
朱厚熜抬眼看向陆炳：“他在哪？”
“就在城南一处废弃的武馆里，属下己安排妥当。”
朱厚熜起身，披上外袍：“带我去。”
陆炳一惊：“陛下不可轻身犯险！”
“若他真想害我，昨夜便不会只留下一枚令牌。”朱厚熜语气坚定，“我想亲自听听，这位侠士到底想说什么。”
***
夜色笼罩下的京城显得格外寂静。朱厚熜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几名亲信侍卫，悄悄来到城南。
那座武馆早己荒废多年，门前杂草丛生，木门半掩，吱呀作响。朱厚熜迈步走入，屋内烛火摇曳，一道身影静静坐在角落。
“你来了。”那人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平静。
朱厚熜走近几步，借着火光看清了他的脸——西十出头，面容清瘦，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峻之气，虽久居江湖，却并无市井气息，反倒像是读书人出身。
“你就是沈知寒？”
那人点头：“正是。”
“为何要冒死入宫？”
沈知寒站起身，拱手行礼：“为的是天下安危。”
朱厚熜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对面落座。
“你说的玄冥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知寒缓缓道：“玄冥教原本只是江湖中的一个小门派，数年前突然壮大，吸纳了许多失意江湖人士，甚至有些曾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他们行事狠辣，专挑富户下手，劫财杀人，却又从不留名。表面上看，他们是江湖仇杀，实则背后有人操控，目的不明。”
“你怀疑是朝中某人指使？”
“不敢妄言，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资金来源极为庞大，绝非寻常江湖帮派所能支撑。”沈知寒压低声音，“而且，我曾在一次行动中亲眼见到一名身穿蟒袍的男子，与玄冥教高层密会。”
朱厚熜神色一震：“蟒袍？”
“是，且那人身边随从皆是锦衣卫打扮。”
“你是说……有人利用锦衣卫的身份，在暗中资助玄冥教？”
“正是如此。”
朱厚熜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沈知寒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清澈而坚定：“因为我相信，陛下是个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朱厚熜看着他，许久未语。
“你为何离开幽影门？”
“因为我父亲不愿再与正道为伍，选择了另一条路。”沈知寒淡淡道，“我不愿同流合污，便独自离开。”
“那你如今又为何愿意回来？”
“因为我觉得，江湖不能再乱下去了。”沈知寒站起身，拱手道，“若陛下愿意整顿江湖，肃清邪祟，我沈知寒愿效犬马之劳。”
朱厚熜看着他，缓缓点头：“好。”
***
自那夜之后，朱厚熜开始秘密调动人手，调查玄冥教的活动轨迹，并命令陆炳暗中监视那些可疑的锦衣卫人员。同时，他也加强了与张三丰的联系，希望借助武当的力量，稳定江湖局势。
而在宫中，后宫的风波仍未平息。丽嫔、德妃等人各怀心思，皇后虽试图维持秩序，却逐渐感到力不从心。朱厚熜虽察觉到后宫异动，但眼下朝廷与江湖的局势更为紧迫，他只能暂时搁置此事。
一日清晨，朱厚熜在御书房翻阅各地呈报的灾情文书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小太监慌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城东发生一起命案，死者身份尚未查明，但现场发现一枚玄冥教的印记！”
朱厚熜猛然起身，眼神凌厉：“终于动手了么？”
他快步走出书房，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陆炳。
“陛下，我己经派人封锁现场，但百姓己经开始议论纷纷。”
“立刻彻查。”朱厚熜冷冷道，“我要知道，玄冥教到底藏在哪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踉跄着冲进宫门，跪倒在地。
“陛下……救……救命……”
朱厚熜皱眉：“他是谁？”
陆炳上前查看，脸色骤变：“是沈知寒的手下！”
话音未落，那男子猛地抬起头，嘴角溢血，艰难开口：“玄冥教……己经……潜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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