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夜灯在风中摇曳，皇后独自坐在案前，手中那枚玉簪轻轻着。她的眼眸映着烛火，幽深难测。德妃己按她的吩咐去劝说惠嫔，若能再拉一人入局，她在后宫的声势便可更进一步。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宫女低声通禀：“娘娘，皇上驾到。”
皇后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放下玉簪，起身整了整衣襟，迎至殿门口，俯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朱厚熜缓步走入，龙袍未换，神情冷峻。他扫了一眼殿内陈设，目光落在皇后脸上，缓缓开口：“朕听闻你近日频繁召见妃嫔，不知意欲何为？”
皇后面不改色，恭敬答道：“不过是姐妹之间闲话家常，未曾有逾矩之举。”
“家常？”朱厚熜冷笑一声，“若是寻常聚会，倒也无妨。可若有人借机结党营私，妄图干预朝政，那就不是一句‘家常’可以带过的了。”
皇后低头应道：“陛下明鉴，臣妾不敢有此心。”
“不敢？”朱厚熜踱步至殿中，目光如炬，“朕记得，先帝在位时，曾有一后因结交外臣、干政擅权而被废黜。你以为，朕不会效仿此举？”
皇后心头微颤，仍强作镇定：“臣妾所做，皆为稳固后宫秩序，让诸妃安心侍奉陛下，并无私心。”
“稳固秩序？”朱厚熜语气陡然严厉，“后宫之事，自有规矩约束，轮不到你来操持大局。你若只是关心妃嫔起居，朕不过问。但若你妄图以恩威收揽人心，甚至染指政务——”他顿了顿，眼神如刀，“那你便是在挑战朕的底线。”
皇后跪地叩首，声音低沉却坚定：“臣妾绝无此意，请陛下明察。”
朱厚熜盯着她许久，终是收回目光，转身离去。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从今往后，朕不想再听到关于你私下聚会的消息。若有下次……后果自负。”
殿门缓缓合上，皇后仍跪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她才缓缓起身，眼中寒光乍现。
“陛下……终究还是不肯信我。”
数日后，朱厚熜召见张居正。
“皇后近来可有异动？”他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道。
“回陛下，自上次训诫之后，皇后确实收敛了许多。”张居正拱手答道，“但她仍在暗中与几位妃嫔往来，虽不再公然召集宴会，却时常遣心腹传话。”
“哦？”朱厚熜抬眼看他，“你是说，她并未真正罢手？”
“臣以为，皇后此举，未必只是争宠那么简单。”张居正谨慎说道，“她或许另有图谋。”
朱厚熜沉思片刻，轻声道：“她若真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吧。朕倒要看看，她能翻出多大的浪。”
张居正微微皱眉：“陛下不怕她借此生事？”
“怕？”朱厚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朕若连一个后宫都管不住，还谈什么天下？”
他放下朱笔，抬头望向窗外：“你派人继续盯着，但不要惊动她。朕要她自己露出马脚。”
张居正躬身领命：“臣明白。”
几日后，坤宁宫内，皇后与德妃密谈。
“陛下果然对我起了疑心。”皇后低声说道，“但他不会轻易动我，毕竟，我仍是六宫之主。”
德妃担忧道：“可他若一首派人监视，我们行事会更加困难。”
“无妨。”皇后神色平静，“只要我们足够谨慎，就不会露出破绽。”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御花园：“皇帝越是防我，越说明他心中不安。他若真的无所顾忌，又何必亲自前来警告？”
德妃沉默不语。
“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冲动。”皇后回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这一次，我要让他亲口承认，是我错了。”
德妃心头一震，却未敢多言。
数日后，翊坤宫内，丽妃与太后对坐。
“母后，您觉得皇后此举，是否太过？”丽妃轻声问道。
太后缓缓摇头：“她也是女人，难免有失宠之忧。只是手段过于激烈了些。”
“可她若继续这般下去，恐怕会惹恼皇上。”丽妃皱眉。
太后叹道：“皇上英明，不会受她左右。倒是你，最近与她走得太近，反倒容易引人猜忌。”
丽妃低头不语。
“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太后叮嘱道，“不要卷入那些纷争之中。”
丽妃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朱厚熜在乾清宫接见一位锦衣卫密探。
“娘娘最近多次召见德妃与舒妃，似乎在策划什么。”密探低声汇报，“但具体目的尚不清楚。”
朱厚熜听完，神色不变，只淡淡道：“知道了。”
密探退下后，他望向窗外，喃喃自语：“她在等一个机会。”
夜色渐深，坤宁宫内，皇后独坐灯下，手中拿着一封密信，神色凝重。
她将信纸缓缓烧毁，看着火焰吞噬字迹，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皇帝，你以为你在掌控一切。可你不知道的是——”
她站起身，走向窗边，遥望皇宫深处。
“我己经，布好了棋局。”
下一刻，一阵夜风吹过，烛火剧烈晃动，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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