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后面不是黑黢黢的，反倒亮得晃眼。抬头一看，天空是块大石板，刻满了密密麻麻的“0”和“1”，跟算卦的八卦图似的，但更规整。脚下的地是流动的水银，走一步就留下个脚印，可脚印刚成型就被后面的水银冲走了。
“奶奶的，这地儿连个尿遁的地儿都没有！”夜罗刹甩着珊瑚伞，伞尖戳在水银上，竟烫出个泡。白素衣的狐耳抖得像拨浪鼓：“这儿没有过去未来，只有‘现在’，是‘因果归零之地’！”她话音刚落，我身后突然冒出个影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手里拎着把柴刀，正是平行世界里当樵夫的“我”。
“凌尘！快砍断因果线！”云栖梧的青鸾翅膀突然变成剪刀状，剪断了我跟影子之间的银线。可线刚断，又冒出十个影子，有的挑着粪桶，有的抱着娃，全是没走上剑修路的“我”。叶灵溪的药果树突然结出铃铛，摇一摇，影子们全变成了蝴蝶，翅膀上印着“选择”二字。
突然，水银地面裂开，徐惊鸿的铠甲身影冒出来，手里拎着我爹娘的魂魄，魂魄被串在归一尺上，像糖葫芦似的。“凌尘，尝尝没选择的滋味！”他一挥尺子，天空的石板突然翻转，“0”和“1”组成了锁链，哗啦啦往我们身上套。
“用鸿蒙斧劈石板！”凌尘羽的短剑划出时空裂缝，裂缝里映出我爹娘年轻时的画面——他们正用鸿蒙斧在石板上刻字。我握紧斧头劈下去，石板上竟显露出“可逆”二字，锁链瞬间断裂，变成了漫天星斗。徐惊鸿见状，把黑蛋壳塞进我爹娘的魂魄里，魂魄竟开始发光，变成了两颗棋子。
“不好！他要把爹娘变成天道棋子！”姬璇玑的星力凝成棋盘，想接住棋子，可棋子碰到星力就变成了灰烬。苏清寒的青霜剑突然自动出鞘，剑刃缠住灰烬，竟拼出了我娘的发簪形状。“娘的发簪能聚魂！”我赶紧掏出发簪，灰烬纷纷钻进簪子，簪头开出朵梧桐花。
徐惊鸿狞笑：“晚了！无选择之地的核心是‘鸿蒙源核’，现在该轮到你们当棋子了！”他一脚踹开水银，底下露出个巨大的核，核上插着无数钥匙，其中一把刻着“剑狐”，一把刻着“青鸾”。云栖梧的光蝶虚影冲进核里，竟看见源核中心泡着个婴儿，正是鸿蒙初开时的世界胚胎。
“源核被黑蛋壳污染了！”叶灵溪的药果树根须缠住源核，却被烧成了焦炭。我举起鸿蒙斧和归一尺，两兵相碰，竟变成了一把钥匙，钥匙上刻着“选择”二字。钥匙刚插进源核锁眼，所有平行世界的“我”都举起了武器，樵夫的柴刀、货郎的拨浪鼓，全变成了光，射向源核。
源核剧烈震动，黑蛋壳从里面弹出来，裂成了八块，每块蛋壳上都刻着不同的选择：“救狐族”“杀剑魔”“毁天道”……徐惊鸿的铠甲裂开，露出里面的婴儿，他伸手想捡蛋壳，却被蛋壳上的光烫得首哭。“原来……他只是不想再被选择。”我娘的声音从发簪里传来，“孩儿，把蛋壳拼回源核，让选择重新开始。”
我捡起八块蛋壳，刚拼回源核，源核竟变成了颗巨蛋，蛋壳上浮现出所有平行世界的画面。徐惊鸿的婴儿身体飘进蛋里，蛋上长出翅膀，竟变成了归墟号的船帆。我爹娘的魂魄从发簪里飞出，一人摸了摸我的头：“剩下的路，自己选吧。”
巨蛋裂开，露出新的光门，门后是片开满七色花的田野，中央站着个穿白袍的人，手里捧着本空白书。云栖梧的光蝶落在书页上，翅膀印出“鸿蒙历”三个字。白袍人抬头，脸跟我一模一样，眼里却有整个宇宙的星光：“凌尘，该由你来写新的天道了。”
我握紧鸿蒙斧，看着伙伴们：“写就写！但咱的天道，得让每个人都能选自己的路。”
光门在身后闭合时，我听见归墟号的船帆在唱娘的摇篮曲。我知道，徐惊鸿在蛋里等着新生，爹娘的魂魄融进了鸿蒙源核，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写第一页。下一站该去哪儿？夜罗刹说去她老家看看，叶灵溪想找失传的药草，姬璇玑指着星图上最亮的那颗星——那儿据说有狐帝和剑魔种的桃花树。
“走呗！”我挥了挥斧头，斧头刃上的鸿蒙纹路又亮了几分，“先去摘桃花酿酒，再慢慢劈出个新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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