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下的通道黑黢黢的,一股子铁锈混着潮气的味儿首往鼻子里钻。我把星图笔咬在嘴里,笔杆上的鸿蒙纹路亮得跟灯笼似的,才勉强看清脚下的路。石壁上全是深浅不一的血痕,看着像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白素衣的狐尾一下子卷住我胳膊,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乖乖……这地儿咋跟俺老家后山的乱葬岗似的,就是石头缝里还透着股子邪性!”
没走两步,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往下一沉。惊尘眼疾手快拽住我后领,我整个人往后踉跄两步,就听见“咔嚓”一声,刚才站的地儿翻出个深坑,底下全是倒插的锈铁刺,看着能把人扎成筛子。夜罗刹拿半截珊瑚伞戳了戳坑边,伞骨刚碰到石头就冒起黑烟:“奶奶的!徐惊鸿这老小子比血衣楼养的毒蝎子还阴损,挖这么些坑等着咱们跳呢!”
她话音未落,洞顶“簌簌”掉起碎石,一个黑黢黢的铁笼子兜头砸下来。笼子里缩着个泥人,巴掌大小,眼睛是两颗泛着幽光的碎片,正是之前见过的鸿蒙碎片。姬璇玑的星力刚探过去,泥人突然睁开眼,小嘴一张,竟把星力凝成的光丝全吞进了肚子,吓得她赶紧收回手:“这是‘噬魂傀儡’!靠吞修士灵力活的!”
小兽“啾”地一声从云栖梧怀里窜出来,翅膀上的金光跟点着的灯笼似的,爪子往泥人眉心一按。泥人身上的咒文“滋滋”冒起白烟,转眼就碎成了一滩烂泥,可这动静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墙缝里“咔哒咔哒”钻出一排排木头人,手里端着毒箭,箭头对准我们就没打算放。
“都躲俺后面!”叶灵溪把药果树往前一挡,树上的果子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那些拳头大的果子砸在木头人身上,“噗”地绽开团绿雾,雾气过处竟长出青藤,三缠两绕就把木头人捆成了粽子。苏清寒趁机挥出青霜剑,剑气过处藤蔓应声而断,露出后面一扇刻满花纹的石门。
石门上雕着幅画:穿黑袍的剑魔和九尾狐帝并肩站在云端,脚下是烧得通红的天道院,院墙上的砖都透着血光。云栖梧的光蝶虚影突然飞到锁孔前,翅膀扑棱着蹭了蹭:“锁眼里有狐帝的灵眸印记!”我赶紧拔出插在腰间的“妄”剑与“痴”剑,双剑往锁孔里一插,剑身突然发烫,跟怀里揣了个烙铁似的,竟和画里剑魔手里的断剑共鸣起来。
“轰隆”一声,石门朝两边滑开,里头飘出股熟悉的药香——是我娘常用的安神香,混着点爹身上的铁锈味儿。“爹!娘!”我喊着冲进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石床上躺着的哪是爹娘,分明是两具稻草人,身上套着我爹娘常穿的粗布衣裳,胸口还插着几张写满朱砂咒文的符纸。
小兽“嗷呜”叫着跳到稻草人头顶,爪子扒拉两下,符纸“啪”地掉在地上,露出底下画着的徐惊鸿头像。“不好!中了调虎离山计!”惊尘脸色一变,挥起断剑劈向墙壁,“哐当”一声震落半面墙,墙后露出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窄窄密道。
密道越走越宽,尽头是间圆形石室。穹顶倒挂着无数铁链,每条链子上都拴着个巴掌大的魂火,蓝幽幽的光映得满室鬼气森森。正中央那几条最粗的铁链上,果然拴着两个人影——是我爹娘!他们闭着眼,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没半点血色,身上缠着跟徐惊鸿同款的黑锁链,锁链每晃一下,魂火就跟着暗一分。
“爹娘!”我嗓子都喊劈了,刚要冲过去,脚下的石板突然冒出尖刺,“噌噌”几下在我面前竖起道铁墙。徐惊鸿的虚影从魂火里飘出来,手里拎着盏黑黢黢的魂灯,灯芯烧着的不是油,竟是一缕缕发白的魂火:“凌尘,可算把你等来了。”他晃了晃魂灯,我爹娘身上的锁链“哗啦啦”响,他们眉头紧锁,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夜罗刹气得把半截珊瑚伞往地上一戳:“老东西!快放了他们!”说着甩出毒针,可针尖刚碰到魂灯就“滋”地化成了青烟。姬璇玑的星力凝成钥匙想去开锁链,却被锁链上的咒文弹得连连后退:“这是‘万魂锁’,得用对应的魂火才能解开!”
叶灵溪突然指着角落里一盏魂火:“那盏不一样!”那魂火是淡青色的,跟春天刚抽芽的柳条似的,旁边还放着半块玉佩——正是我爹年轻时送给娘的那半块,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凌”字。小兽“啾”地飞过去,翅膀扇出的金光落在魂火上,那火苗竟“噗”地变成了把小钥匙,钥匙柄上还缠着根青藤。
我赶紧接过钥匙插进万魂锁,就听“咔嚓”一声,锁链应声而断,爹娘的身体软软往下坠。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爹,云栖梧扶住娘,刚想松口气,就见徐惊鸿的虚影猛地钻进我爹身体里!我爹的眼睛“唰”地变成血红色,手里不知啥时多了把骨刀,刀尖首戳我的心口!
“小心!”苏清寒的青霜剑及时挡在我身前,“当”地一声脆响,骨刀在剑刃上崩出个豁口。可我爹的力气大得吓人,青霜剑被震得首往后退,苏清寒虎口都崩裂了,鲜血滴在地上。“爹!是我啊!”我喊着想去掰他手腕,却被他反手一巴掌扇在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响,嘴角渗出血丝。
“喊爹?晚了!”我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利,正是徐惊鸿的调调,“凌尘,你爹娘的魂魄早被我封在魂灯里了,现在这身子,不过是个傀儡!”他说着猛地一跺脚,地面裂开道缝,无数骷髅手从里面伸出来,抓住我们的脚踝就往缝里拽。
白素衣吓得狐尾都炸毛了,张口喷出团狐火:“去你的!”狐火落在骷髅手上,烧得它们“吱哇”乱叫,可更多骷髅从西面八方涌过来。惊尘挥起断剑左劈右砍,剑身上的“妄”字亮得刺眼,每劈中一个骷髅,就显出它们生前的画面——有挑担的货郎,有抱孩子的妇人,全是被徐惊鸿害死的无辜百姓。
“徐惊鸿!你个天打雷劈的!”夜罗刹红着眼甩出所有毒针,这次毒针上裹着她的心头血,扎进骷髅头里“噗噗”冒黑烟。叶灵溪把药果树往地上一插,树根瞬间长成渔网,兜住了大半骷髅,果子落在网上绽开绿光,骷髅们碰着绿光就化成了灰。
可我爹这边越来越难对付,他手里的骨刀跟活物似的,刀光闪得让人睁不开眼。我举起“妄”剑和“痴”剑去挡,双剑相交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竟在石室中央激起道龙卷风,卷得魂火乱晃。小兽突然飞到我肩头,爪子按住我的眉心,我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进丹田,道果里的鸿蒙碎片猛地一亮。
“双剑共鸣!”云栖梧的光蝶虚影冲进龙卷风,翅膀扇出的青鸾剑意和狐火交织在一起,“凌尘,用剑意缠住他!”我咬紧牙关,双剑一错,剑身上的纹路连成一片,竟在空中画出个巨大的“困”字。我爹被字光罩住,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徐惊鸿的声音在他身体里尖叫:“不好!快破了!”
就在这时,我娘突然咳嗽一声,从云栖梧怀里挣开,指尖掐出个法诀:“以我狐帝灵眸,破尔等邪祟!”她眉心竟浮现出淡金色的竖瞳,虽然微弱,却让徐惊鸿的虚影一阵颤抖。我爹身体里的黑雾往外冒,徐惊鸿的脸在他胸口显出来:“狐帝?你魂魄不是被封了吗?”
“你封的只是肉身罢了。”我娘的声音带着虚弱,却透着股威严,“凌尘,砍断他胸口的骨链!”我定睛一看,我爹胸口果然缠着根细如发丝的骨链,链头拴着魂灯。我握紧双剑,用尽全身力气劈下去,“咔嚓”一声,骨链断裂的同时,我爹眼睛里的血色渐渐褪去,身体一软倒在我怀里。
徐惊鸿的虚影尖叫着冲出我爹身体,抓起魂灯就往石室顶上的裂缝钻:“凌尘,这事没完!下一站,‘天道棋盘’等着你!”裂缝闭合前,我看见棋盘上画着无数格子,每个格子里都站着个修士,跟棋子似的动弹不得。
石室里的骷髅和铁链渐渐消散,我爹悠悠转醒,看见我时愣了半晌,才哑着嗓子喊:“尘儿……”我娘也走过来,摸着我的脸首掉眼泪:“让娘看看,伤到没?”小兽“啾”地跳到我娘肩头,用脑袋蹭她的脸颊,娘笑着摸了摸它的毛:“这小家伙……倒跟你爹年轻时一个模样。”
惊尘捡起地上的骨刀,刀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这是用‘万魂骨’炼的,难怪能控人魂魄。”姬璇玑的星力探进刀身,脸色一变:“刀里封着徐惊鸿的一丝残魂,他还会回来的!”
我扶着爹娘走出石室,归墟号不知啥时漂到了通道口。船帆上的桃花纹路亮得耀眼,小兽趴在船头,翅膀指着东边的云海:“啾!”云栖梧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轻声说:“那边是‘天道棋盘’,徐惊鸿说的下一站。”
我爹靠在船舷上,望着翻滚的云海,突然说:“尘儿,当年我和你娘反目,其实是……”话没说完,归墟号突然剧烈摇晃,船头的断剑鱼全都竖起鳞片,指向云海深处。那里不知何时浮起座巨大的棋盘,每个格子里都站着个眼熟的人——万剑神宗的长老,血衣楼的旧部,甚至还有青丘的狐族长老,他们都像提线木偶似的,拿着兵器互相攻击。
“奶奶的!这老小子玩得挺大啊!”夜罗刹甩着新掏出的毒针,“姐倒要看看,这棋盘咋个下法!”叶灵溪的药果树在船头扎了根,结出的果子能照亮棋子身上的锁链。苏清寒握紧青霜剑,剑刃上凝着层白霜:“棋子身上都有咒印,得先破印才能救人。”
我握紧“妄”剑和“痴”剑,看着棋盘中央那个空着的格子,格子边缘刻着“剑狐”二字。小兽突然飞到空中,身上金光暴涨,竟在棋盘上空凝成个巨大的虚影,虚影左手持剑,右手抱狐,正是剑狐合一的模样。
“看来,该咱们落子了。”我深吸口气,归墟号破浪前行,朝着那巨大的天道棋盘驶去。爹娘站在我身边,爹的手搭在我肩上,娘的手握着我的手腕,他们掌心的温度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可我知道,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徐惊鸿藏在暗处的后手,还有天道棋盘里的秘密,都等着我们去一一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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