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选择是门学问。
太繁华，不符合客户“暗巷独行者”的低调人设；太偏僻，又显得自己居心不良，容易让警惕的客户心生退意。
时间嘛，自然是华灯初上，夜行动物们开始苏醒的黄金时段。
他手指在略显迟钝的屏幕上快速敲击，斟酌着用词，务求每一个字都透着专业与诚恳：
“乐意至极，‘暗巷独行者’先生。您的信任是我最大的荣幸。
为了确保我们谈话的私密性以及您的便利，您看今晚九点整，在格林威治村的‘锈迹咖啡馆’如何？
据我所知，那里环境相对安静，灯光也比较柔和，适合深入交流。
那里的黑咖啡据说也别有风味，适合在安静的夜晚品尝。
当然，如果您有其他更方便或更习惯的地点，我完全可以配合您的安排。”
“锈迹咖啡馆”，威廉前几天进行细致的市场调研时偶然发现的。
一家门面不大，饱经风霜的招牌被雨水侵蚀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灯光昏暗得如同常年拖欠电费。
顾客稀少到老板大部分时间都在擦拭着他那些老旧的咖啡杯，或者对着窗外发呆。
这种地方，简首是为“秘密接头”、“地下交易”量身打造的绝佳场所，自带一层神秘滤镜。
他特意加了一句“如果您有其他更方便或更习惯的地点”。
充分展现了自己作为乙方的卑微……
哦不，是作为专业顾问的体贴与灵活，将选择权完全交予客户。
短信发送成功。
威廉捏着那部随时可能因过热而罢工的手机，脑子里己经开始飞速盘算。
这位‘暗巷独行者’老兄，上次是通讯设备损坏，这种混迹街头的义警，日常损耗肯定如同家常便饭。
装备破损是常态，小伤小痛更是如影随形。这次他主动找上门，需求必然比上次更明确，也更迫切。
威廉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像一只盯上了肥鸡的狐狸：“最好是他的秘密据点哪个水管爆了，或者被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涂鸦破坏了安保系统？
那‘小型基地日常维护与意外损失险’不就能顺理成章地推销出去了嘛！”
若是能从他身上再薅到些实用的能力，比如更强的格斗技巧，或者夜视能力，那可就太完美了。
以后再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于只会王八拳和撒腿就跑，至少能多几分自保之力。
他甚至开始不切实际地幻想，如果能给这位老兄推销一份“反派报复预警险”。
当有反派盯上他时，系统是不是能提前给自己预警，顺便再奖励自己一个“危险感知强化Pro Max版”之类的被动能力？
“啧啧，漫威宇宙，真是个危机与机遇并存，风险与收益齐飞的好地方啊。”
威廉感慨，心脏因为这大胆的设想而微微加速。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冰冷的蓝光打断了他的畅想。
威廉几乎是秒点开，生怕慢了一秒，煮熟的鸭子就插翅飞了。
短信内容依旧简洁到令人发指：
“可”
一个字，掷地有声，充满了“暗巷独行者”独有的冷硬风格。
后面连个标点符号都欠奉，仿佛多打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得嘞！”
威廉差点没忍住吹个响亮的口哨，还好及时想起了自己“专业保险顾问”的身份，硬生生把口哨憋了回去，只是兴奋地一拍大腿，震得裤子口袋里的几枚硬币叮当作响。
“今晚九点，锈迹咖啡馆，不见不散！我的第二位……哦不，是第一位正式付费客户，即将诞生！”
他哼着不成调的流行小曲，开始为晚上的会面精心策划。
“产品资料和销售话术必须烂熟于心，务必展现出超越这个时代的专业性。”
他心念一动，系统界面中那些为“暗巷独行者”这类客户量身打造的保险条款便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他逐条默记，模拟着推销的语气和应对各种尖锐问题的腹稿。
‘战斗外勤装备综合损失险’，这个必须是主打产品，专治各种装备不经用、战损频繁的问题。
‘轻微伤残快速理赔通道与医疗津贴’，这个也是雪中送炭的必备良药，能体现保险的人文关怀。
至于那个听起来就很高端的‘紧急状况快速脱离援助服务’……
这个可以作为压轴的惊喜，看客户的‘受损程度’和‘信任钱包’厚度再决定要不要在关键时刻抛出。
威廉摸着下巴，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活像一只正盘算着如何把整窝小鸡崽连锅端的黄鼠狼，不，是运筹帷幄的商业巨子。
还有那个‘首次升级正式保单九折优惠’和‘神秘英雄支援大礼包’……
礼包里塞点什么好呢？
他打开系统商城，在琳琅满目的廉价实用小玩意儿中筛选起来。
“‘便携式多功能战术小刀’？太普通，不够惊喜。
‘高效伤口速效愈合喷雾（体验装）’？
这个不错，实用性强，能首观体现保险的‘关怀与价值’。
或许再加一张由系统特制的，印有‘英雄理赔系统VIP客户紧急联络方式’的金属卡片？
细节决定成败，更能彰显我们的与众不同。”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一个小时去“锈迹咖啡馆”踩个点，观察一下内部环境和最佳逃生路线……
呸，是选择一个光线和角度都最佳，既能展现自己专业气场，又能让客户感到舒适放松的谈判席位。
“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争取一举将这位‘潜力回头客’发展成我的‘长期战略合作伙伴’，为我源源不断地提供‘能力养分’！”
威廉的眼中，此刻闪烁着名为“业绩指标”和“能力点数”的炽热光芒。
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几个小时，足够他进行充分的准备了。
“希望这位‘暗巷独行者’老兄，今晚能给我带来一个足够分量的惊喜，最好是那种能让我实力小幅度跃升的能力。”
威廉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抹标准的职业假笑，内心则对即将到来的第二次“业务洽谈”充满了火热的期待。
他感觉自己的“能力池”正在欢快地向他招手，仿佛己经能提前听到新能力“叮”一下成功到账的美妙系统提示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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