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人，咱们可一定要在明天沈玉生回来之前结束哇！” 小统灵焦急的声音在沈晞月脑海中响起。此时的沈晞月正站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看着眼前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礼物，不禁有些头疼。
农历十五，作为前世小公主赵瑶儿的‘好闺蜜’，沈晞月自然记得这天是她的生辰。但以她目前的身份，根本无法光明正大踏入皇宫 —— 毕竟 “沈家二小姐” 这个身份，是她前世十二岁时才公之于众的。
但前世做不到的事，今生就注定也束手无策吗？ 当沈晞月的指尖抚过系统面板上的技能图标，答案己不言而喻：带着外挂重生的人，进个皇宫简首易如反掌。
当然咱们的沈晞月也不是个闲人，此时的她跟赵瑶儿并不是很熟，莫名其妙就送礼显然不符合她的人设，所以她这么做是有一定动机的。
在摊开这份隐秘盘算前，记忆的齿轮不得不倒转回那暗无天日的时刻 —— 前世行刑前一日，是沈晞月与赵瑶儿命运的最后交汇点，也是所有恨与憾生根发芽的源头。
行刑前一日，潮湿的霉味裹着铁锈气息渗进骨髓。沈晞月蜷缩在监牢草堆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恐惧。门缝漏进的月光突然被人影截断 —— 是沈玉生，玄色锦袍下摆沾着夜露，腰间玉佩却依旧温润如初。
“月儿，别怪哥哥。” 他隔着铁栏蹲下，指尖悬在她结痂的伤口上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哥哥也不想如此，但是父亲说只有牺牲你，我才能活命......” 绣着金线的手帕慢悠悠抽出，在眼眶周围虚晃两圈，连睫毛都未沾湿便迅速收回，“你自小最黏哥哥，又怎会忍心看我被推上断头台？”
沈晞月偏头躲开那虚情假意的触碰，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刺耳：“沈玉生，你少在这假惺惺！我现在巴不得你死！” 她盯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任由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干草上，“赵瑶儿不过是你棋盘上的傀儡，居然利用她对你的爱来给我定罪 ——”话音未落，沈玉生骤然变色，那张虚伪的面孔瞬间扭曲。他猛地伸手穿过铁栏，一把揪住沈晞月的头发，将她的脸重重撞向冰冷的铁栏。
“贱人！”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挥出，重重的耳光声在狭小的牢房里炸响。沈晞月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瞬间溢出鲜血，脸颊上迅速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要不是老子当年护着你，就凭死了亲娘的你！也配在沈家活着？” 沈玉生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掏出绣着金线并蒂莲的手帕，仿佛方才那记耳光弄脏了自己的手。他一下又一下擦拭着指腹，“让你替我去死，是给你机会报答我。”
手帕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得他眼底的算计愈发清晰。“想想这些年，是谁教你读书识字？是谁在父亲面前替你求情？” 他突然凑近铁栏，呼出的热气喷在沈晞月脸上，“不过是要你一条贱命，就这么不情愿？” 说罢，他将染了血迹的手帕甩在她脸上，转身时锦袍下摆扫过牢门，“明日过后，沈家就当没你这个人。”
沈玉生走后，沈晞月偏头吐掉口中混着铁锈的血沫，舌尖抵着腮帮被牙齿磕破的伤口，疼得眯起眼。监牢外的梆子声突然敲了两下，二更天的凉气顺着石缝钻进来。
“咳咳……” 喉间突然泛起腥甜，她扶着铁栏想站起来，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狱卒沉重的木靴声，是绣着珍珠的软底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的 “簌簌” 响。
“小月！”赵瑶儿的呼喊带着哭腔破开封锁的夜色，狐裘大氅下的茜纱裙沾着半融化的雪粒，每跑一步就抖落星点碎白。她发间的银蝶步摇歪得几乎坠地，珍珠坠子在脸颊划出红痕，却比不过眼底的血丝触目惊心。
“你怎么弄成这样……” 少女扑到铁栏前，指尖穿过栏杆缝隙，悬在沈晞月红肿的脸颊上方，迟迟不敢落下。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铁栏上，发出清越的响 —— 正是沈玉生送她的 “定情之物”，此刻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条吐信的毒蛇。
“别碰我。” 她哑着嗓子开口，铁链哗啦作响。喉间又涌上一股甜腥，她却倔强地扬起下巴，“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赵瑶儿猛地摇头，发间银蝶步摇上的珍珠坠子跟着晃动，蹭过泛红的脸颊。她慌忙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时漏出浓郁的卤香 —— 竟是个油润发亮的卤鸡腿，表皮烤得金黄，还粘着几粒白芝麻，在昏暗的牢狱中勾得人喉间发紧。
“不是…… 我给你带了吃的。” 少女的指尖发颤，油纸包在铁栏间挤过时蹭掉点碎屑，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鸡肉，“小厨房新卤的，我特意挑了最大的鸡腿……”
沈晞月盯着那只鸡腿，忽然想起在书院被罚时，赵瑶儿也是这样偷偷送来吃的，被院长抓住时还死死护着油纸包，说 “这是给小月的”。喉间泛起复杂的滋味，却故意板着脸别过脸：“沈玉生给你多少钱，让你来给我送断头饭？”
“不是的，不是的......” 赵瑶儿的声音像被雨水打湿的绢子，软塌塌地坠在监牢的青石板上。她踉跄着扑到铁栏前，绣着珍珠的鞋尖碾过干草里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响。“对不起，对不起小月，都是我的错......” 少女的额头抵着冰凉的铁栏，睫毛上凝着的泪珠砸在沈晞月手背上，烫得惊人。
“玉哥哥没告诉我，救他要用你的命换……” 赵瑶儿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雀儿。她盯着沈晞月腕间渗血的铁链，绣着珍珠的指尖在铁栏上抓出细响，“如果知道是拿你的命换他的…… 我……”
“你怎样？” 沈晞月偏头盯着她，铁锈蹭过脸颊血痕，“现在知道了，是要哭着求我原谅，还是咬着帕子替他辩解？” 她忽然笑了，笑声混着喉间腥甜，在晨光里碎成针尖，“或者 ——”
“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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