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先生讲学时的墨香。
赵清怜蹲在赵瑶儿面前，月白色裙摆如花瓣般散开，勾勒出温柔的弧度。她指尖轻轻拂过瑶儿发间微乱的珠花：“瑶儿，父皇让你今日散学后去一趟慈瑶宫哦。”
赵瑶儿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突然要去皇祖母那里呀？” 她微微歪着脑袋。
赵清怜弯下腰，温柔地看着她，语气带着笑意：“因为皇祖母听说咱们家的小公主今日第一次入学，特别想问问你的感受呢。比如我们家的小瑶儿开不开心，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瑶儿听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很快她扬起的嘴角又慢慢垂了下去。
赵清怜见妹妹神情有些失落，于是她轻声开口道：“怎么啦瑶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耷拉着脑袋？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瑶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说：“六姐，我本来是计划着要和小月去玩的。可如今却突然被叫去皇祖母那儿……”说着，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赵清怜微微皱眉，方才她见赵瑶儿与沈晞月相谈甚欢、眉眼弯弯，分明是约好了要去玩耍的模样。
可父皇昨日便托她传话，命瑶儿散学后即刻前往慈瑶宫，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劝说。
“原来是这样呀，瑶儿别难过。”赵清怜蹲下身，指尖轻轻抚平瑶儿蹙起的眉心，“六姐但瞧你们投缘的样子，往后定能常常见面。不过你都半年没去看过皇祖母了，她也很想念你，你去陪皇祖母说说话，皇祖母一定会很开心的。而且呀，说不定皇祖母还准备了什么惊喜给你呢。”
赵瑶儿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可是，我答应了小月的……”
赵清怜摸了摸赵瑶儿的头，轻声哄道：“瑶儿这么守信，真是个好孩子。你和小月妹妹这般投缘，她一定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等你从皇祖母那儿回来，再去找她解释解释，她肯定会理解你的。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从皇祖母那儿挑件小礼物带给她，就当是赔礼了，好不好？”
赵瑶儿抬起头，看着赵清怜，眼中的雾气渐渐散去：“六姐说得好像有道理哦。那好吧，我先去皇祖母那儿。等回来后，我就去找小月，再把皇祖母给的礼物送给她。”
赵清怜笑着点点头，用帕子轻轻擦去瑶儿眼角的：“这才对嘛，瑶儿真懂事。你放心，等下次有机会，六姐也帮你约小月妹妹来府上玩。”
赵瑶儿乖巧地点点头：“嗯，我知道啦，六姐。”
另一边，净房外，婆子们得令，张牙舞爪地朝着沈晞月扑了过去。
沈晞月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背靠在回廊的柱子上，警惕地看着众人。
尽管沈晞月奋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且婆子们的身形也十分壮硕，很快，沈晞月便被一个婆子抓住手臂，用力一甩，整个人摔倒在地。
紧接着，其他婆子一拥而上，对她拳打脚踢。沈晞月疼得闷哼出声，双手紧紧护住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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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晞月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怒视着女学子：“你……你这般行事，定会遭报应的。”
女学子不屑地冷笑：“报应？等你能躲过今日再说吧。” 说罢，她一挥手，婆子们下手更重了。
沈晞月感觉自己浑身疼痛，意识也有些模糊，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婆子们终于停了手。
随后，两个婆子一人抓住沈晞月的一只胳膊，将她从地上拖起，拉到女学子身边。
女学子伸手捏住沈晞月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嘲讽道：“沈晞月，你也不过如此嘛。现在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吧？以后离公主远一点，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你了。”
沈晞月用力甩开头，啐了一口：“呸！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做梦！”
女学子被沈晞月的举动激怒，扬起手就要扇她耳光。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再敢动手试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她身姿修长，一袭月白色长衫更衬得她气质清冷，此刻她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愤怒。
沈晞月视线虽然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两年没见的林郁晚。
此时的林郁晚，在书院己是声名远扬的风云人物。两年前的兵法议会上，一众才俊齐聚，各抒己见。林郁晚一开口，就凭借对兵法独到深刻的见解，压过众人，让在场的人无不折服。
后来面圣谏言，她又靠着犀利言辞和精准的局势分析，成功引起关民帝的注意。关民帝对她的建议连连点头，还当众采纳了女子入国子监的提议。
这事儿在书院和京都传开己久，也正是如此林郁晚成了书院乃至京城众多女子的榜样。
而眼前这位女弟子，恰好也是她的崇拜者之一。
这个女学子目光在锁定林郁晚的那一刻，眼尾因激动泛起红晕，可就当她准备行礼时却瞥见一旁被婆子们抬着的沈晞月。
此时的沈晞月鬓发凌乱，嘴角还带着血痕，女弟子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一边挥手示意婆子松人，一边慌乱的解释道:“林……林姐姐，我们……我们是在闹着玩呢。”
林郁晚垂眸冷笑，月白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瓷发出轻响。
她上前两步轻轻揽住沈晞月的腰肢，指腹无意识地了两下，像是确认温度。
指尖擦过对方伤口时，声音裹着寒冰：“闹着玩？事情的全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
女学子闻言膝盖有些发软，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只见林郁晚掏出帕子，动作轻柔按在沈晞月渗血的嘴角。
待处理好嘴角的血痕，她突然抬眼，冷冽目光如刀刃般扫过众人：“今日之事，我会原原本本告知先生。”
话音落下，她将沈晞月牢牢拽进怀里，月白色披风裹住两人的身影，发间的玉簪泛着冷光。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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