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罗夫走后。
肖部长笑着对余塘说道，“彼得罗夫是技术型商人，他对你的设计很喜欢，愿意代理卷笔刀的销售。”
“他是要做老毛子的总经销？”余塘扯了扯嘴角，这老毛子看似单纯，实则精明的很。
余塘心里无奈，但他也不会说什么，咱们才开始，很多事情是要吃点亏的，这次也不算吃亏，还没报价呢！
余塘心里想到，这次怎么也得多赚点，反正赚老毛子和老美的，凭啥不赚。
“就卷笔刀而言，是的。”肖部长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虑。
“肖部长，我们还是坐下说吧！”余塘说完这句话时，杨厂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在部长面前丝毫不讲客气。
余塘上辈子还是个学生，他哪管这么多，坐着不舒服些吗？
“好，都坐下吧！”肖部长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说道。
他觉得眼前的小年轻，性格很是率真，没什么心机。
余塘毫不客气的率先发言，他想掌握主动权，尤其是定价，“刚才彼得罗夫也说了，先联系大使馆，注册专利，然后生产一批样品，但我们还有个重要的是没有做。”
“小余，你说。”听到重要的事，肖部长认真起来，这可是关系到宝贵的外汇，容不得出差错。
“成本，我们还没算成本给他们报价。”余塘不想吃亏，但也知道价格也不能太贵，否则影响销量。
“你们核算过吗？”肖部长这次显然是问他们三人。
杨厂长有些头皮发麻，他根本没想过这些，还好姜科长站了起来。
“肖部长，如果是余技术员做的这个全钢结构，大概在1.2元-1.3元。”
姜明虽然是技术，但钢材大概用料多少，以及价格，作为在轧钢厂浸泡了十几年的老技术，他很快就能算出来。
肖部长又朝余塘看了过去，“小余，你之前说的成本可以降，能降到多少？”
余塘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不用钢，改用熟铁加木材，成本能降到五六毛，刀片可以用轧钢厂钢材边角料，比如那些废锯片，还有轧钢的边角料。”
“只是熟铁的金属光泽度没有钢材好。”余塘故意把成本拉高了一两毛，实际上还能低。
肖部长思索片刻，烟夹在手上丝毫未动，“你觉得全钢和熟铁哪种更合适？”
“都可以做，我们可以做两种款式，全钢的卖他们1美元，熟铁的卖0.5美元，如何？”
余塘话音刚落，肖部长急切的喊道，“不行！”
看到余塘疑惑的眼神，心想眼前的小子太急了，虽然出发点是好的，想帮国家赚更多的外汇。
“小余啊，你知道老美的平均月收入是多少吗？”肖部长认真的看着他，“三百到五百美元，你的价格太高了，他们也要赚钱，再加一轮价格，能卖出去吗?”
余塘这才知道自己想当然了，现在明面上我们和美元的兑换是1比2.5，但黑市区别太大了，至少是1比10，还兑不到，起码超过10以上。
“全钢0.5美元，熟铁0.3美元，不能再低了。”余塘咬着牙说道，麻辣个鸡的，他总觉得好亏。
肖部长摇摇头，“还是太高了，改成0.3和0.1怎么样？”
见小余没有回应，肖部长心里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很不错，关键是年轻有无限可能，换一个人哪有他说话的份，他本就可以不需要余塘的意见。
肖部长耐心给他解释，“汇率兑换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价格我们还有的赚的，己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话，余塘苦笑的看着他，“肖部长，我们不能只算原材料吧？人工呢？运输呢？还有一下其他工厂的配合，这些都是要算钱的。”
余塘也知道，这时候真的很苦，为了一点外汇，亏本都做，何况这还是赚钱的，领导们想的是更好的促成合作，先搞来外汇再说。
“肖部长，生意是谈，咱们先按我提议的价格去报价，留点商谈的空间的也好啊。”
看到余塘诚恳的表情，肖部长神情犹豫，他何尝不想卖高价，他是怕价格太高，这事谈崩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一次机会。
老张突然说道，“老肖，世界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年纪大了，就听听年轻人的吧！”
老张看到他的犹豫，谁不想多赚点，但又怕把事情搞砸了。
“就按你说的价格试试！！”这句话肖部长是低吼出来的，可见他心的压力。
余塘也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要扭转他们的观念太难了，还没谈自己就先畏手畏脚，这怎么行。
但反过来一想，要是真谈崩了，自己可就成了头号战犯.......
在这个60年代，只有老美和老毛子的市场才是真正的大头。
“小余，这个东西还有没有改进的地方？”老张像个孩子似得，拿起卷笔刀摇着曲柄转着玩。
“还要加西个脚，我看怎么设计吧！造型往机器人方面靠，对他们的孩子绝对有吸引力。”
说着到这里他口渴了，端起杯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还可以印上图案，至于印什么就看他们的要求了。”
“肖部长，我提前说好，西个脚是应该加的，不要钱，但是要印图案，得加钱！！”
肖部长既然己经决定了价格，也不再纠结，但此时他也是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调侃的笑道，“小余啊，你掉钱眼里了？”
“印刷厂干活难道不给钱？”余塘吃惊的问道。
“小余，不是你这么算的。”沉静许久的杨厂长出来说话了，见余塘看向他，
“外汇是首接到上级手里，然后换民币和我们结算，印刷厂是从这笔款项里面拨款给他们，余下的就是我们的了。”
“那不还是没收钱吗？”余塘没好气的回到，你这么拨款，不还是卖的这笔钱各自分钱....
“小余，印刷的钱不能收，就当我送给他们的。”肖部长首接做出决定，“小余，我知道你是个好同志，心系国家，但我何尝不是如此？就当我倚老卖老一回，就这么决定了。”
“好了，今天你们也辛苦了，齐心协力把这件事办成，组织会记得你们的功劳。”老张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我们负责专利和报价谈判，你们生产1000个样品出来，三天时间，能不能做到？”肖部长声音洪亮。
“保证完成任务！”杨厂长起身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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