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比对,你和唐振国存在血缘关系。」省厅法医推过来的报告边角泛着毛边,小满盯着那行「99.9%」的字,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祠堂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她想起母亲难产那晚的雷雨,想起大伯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有些真相,比稻草人更冰冷。
「姐,你别听他们的!」唐雨突然抓住她的手,后颈植皮处的绒毛被冷汗浸湿,「林叔才是咱爸!他教我写字,给我编稻草人……」话音未落,供桌下的铁盒「哐当」落地,泛黄的产前检查单滑出来,「多胞胎」三个字被红笔粗暴划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死胎」。
小满浑身发冷。三姐弟的玉佩突然在口袋里发烫——那是母亲用最后力气塞进她们襁褓的,稻花纹路里还沾着陈年血迹。祠堂外的傩戏班子突然唱起《稻神分魂》,唱腔里的「一胞三命」听得人脊背发寒,老吴头的铜锣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
「我记得,」沈砚舟声音低沉,警服袖口的稻穗手链随动作轻晃,「林明辉同志的档案里提过,当年产婆是陈万山的远房亲戚。」他蹲下身捡起检查单,指腹划过「性别:女」的修改痕迹,「把三胞胎改成单胎,再把男婴……」
「不可能!」小满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后的稻草人展品。那稻草人穿着二十年前的警服,胸口别着父亲的旧徽章,徽章边缘还刻着「明辉」二字。她突然想起大伯的赎罪信,想起祠堂密道里的婴儿床,床沿「雨、满、川」的刻痕此刻清晰如刀。
唐雨突然指着供桌暗格:「姐,你看!」里面掉出本母亲的生育笔记,潦草字迹里反复出现「川儿」「稻花胎记」。小满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画着三个相连的稻花图案,和她们玉佩拼起来的纹路一模一样,旁边写着:「1995年7月15日,我的三个孩子,对不起……」
「是唐振国,」沈砚舟从腰间取下对讲机,频道里传来省厅特勤的沙沙声,「他当年用扶贫款买通产婆,把男婴藏进祠堂密道,对外宣称夭折。」他转头看向小满,眼神里有痛惜也有坚定,「你母亲发现后想报警,结果……」
首播间突然弹出连麦请求,竟是县医院退休的老护士。「我当年在产房当护工,」老人戴着花镜,身后是泛黄的职工照,「那天来了几个戴斗笠的男人,说孩子有『稻神诅咒』,要抱去做法事……」她声音哽咽,「后来我才知道,是抱去了唐氏集团的庄园。」
小满攥紧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突然刺得眼睛生疼——原来战友的馈赠,早就是阴谋的开端。唐雨蹲在地上拼图佩,三块碎片拼出完整稻花的瞬间,祠堂梁柱上的雕花突然映出光影,竟和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傩戏里的『稻神分魂』,」沈砚舟指着墙上的壁画,「说的就是三胞胎被拆分寄养,用血脉控制村民。唐振国把你们当『稻神使者』培养,就是为了让祠堂密道的『稻神计划』名正言顺。」
远处的稻田里,联合收割机突然停了下来。赵叔跑进来时满头是汗:「林书记!田里挖出个铁箱,里面全是带血的襁褓……」小满跟着他冲出去,夕阳把稻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铁箱上的「唐氏粮油」logo被锈迹覆盖,掀开时掉出半块带胎记的襁褓布——和她后腰的稻花形状一样。
手机震动,省厅发来新消息:「东南亚传来消息,稻草人庄园的地下室里,发现编号『川』的婴儿床。」小满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床沿刻着「1995.7.15」,和她的生日同一天。唐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姐,咱弟说不定还活着……」
暮色中的祠堂飘来香灰味,供桌上的稻穗无风自动。小满望着三姐弟的合影,母亲怀里的婴儿都闭着眼睛,父亲笑得灿烂却藏着紧张——原来从出生那天起,她们就被卷入了一场长达二十年的阴谋。
「家人们,」小满打开首播,镜头扫过祠堂里的基因报告和生育笔记,弹幕瞬间被「严惩人贩子」「还姐弟公道」刷屏,「今天咱们不光是查身世,更是要让那些拿孩子做文章的人知道,就算过了二十年,正义照样能刨根问底!」
沈砚舟站在她身后,警徽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他摸出个铁皮盒,里面是父亲当年的卧底日志,最新页贴着张泛黄的车票——1995年7月16日,XX村到省城的末班车。「你父亲那天本来要带你去省厅,」他声音沙哑,「结果在祠堂门口遇袭……」
首播间突然黑屏,再打开时多了条匿名私信:「林小满,稻花胎记的秘密,你敢全抖出来吗?」发件地址显示「县粮油厂旧址」,和第97章的神秘打赏如出一辙。小满盯着私信,突然想起省农科院专家后颈的胎记,想起金三角庄园里穿父亲衬衫的稻草人。
唐雨突然指着远处的稻田:「姐,你看!」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稻草人,戴着陈万山的斗笠,袖口露出的红绳上串着枚臼齿——和王疯子、饲料厂厂长的一模一样。沈砚舟立刻掏出手枪,却见稻草人突然倒地,露出下面埋着的铁皮盒,盒盖上刻着「雨满川」三个字。
打开盒子,里面是本残缺的账本,最新页写着「林小川 金三角」,旁边是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男孩站在稻草人堆里,后颈的稻花胎记清晰可见。小满浑身颤抖,原来弟弟不是失踪,而是被囚禁在万里之外的犯罪庄园,当成「稻神计划」的活祭品。
祠堂的钟声响了,惊飞一群麻雀。小满望着天空,北斗七星己经隐约可见,像极了警徽上的麦穗。她知道,这场关于血脉与阴谋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她,要做的不仅是找回弟弟,更是要让阳光照进所有被稻草人影覆盖的角落。
「省厅己经启动跨国寻亲,」沈砚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咱们一起接弟弟回家。」
小满点点头,攥紧母亲的玉佩。远处的稻田里,抗虫稻的穗子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母亲日记里写的「金色希望」。她知道,无论多少黑暗试图掩埋真相,正义的稻浪终会冲破阴霾,让每一粒种子都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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