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今儿咱就在村部开个敞亮会！」林小满把1995年的工程账本「啪」地拍在掉漆的办公桌上，手机支架夹着的旧红米手机晃了晃，镜头扫过账本泛黄的纸页，「瞧见没？这页的「同意拨款」签名，李富贵的指印还沾着酒渍呢！」
首播间里「卧槽」的弹幕刷得飞快，二妮的语音跳出来：「小满，你可别惹那老东西，他昨儿还在村头说要断你网线！」小满冷笑一声，对着镜头扯开账本塑料封皮，露出里面夹着的五粮液商标——和她上周在李富贵家地窖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狗日的李富贵！」镜头外突然响起个破锣似的女声，李富贵老婆抄着扁担冲进镜头，花白的头发用红头绳胡乱扎着，「你个丧门星，男人死得早就眼红别人！」扁担呼啦啦劈下来，小满侧身躲过，后腰撞在铁皮文件柜上——那柜子还是2008年汶川地震时捐的，柜门上「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红漆早褪成了粉色。
「婶子这扁担耍得不错啊，」小满按住对方手腕，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打麻将的蓝墨水，「不过您老地窖里藏的十箱五粮液，商标和饲料厂送县水利局的一模一样，咋回事呢？」弹幕瞬间炸了锅，有懂行的网友说那酒每瓶值千把块，足够买两亩虾苗。
李富贵老婆的脸涨成紫茄子，突然往地上一坐：「老天爷啊！孤女寡母被欺负啦！」边哭边往自己脸上抹锅底灰，露出后颈上的老年斑——和李富贵后腰的稻穗纹身位置一模一样。小满忍着笑，从裤兜里摸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昨天在她家猪圈捡到的饲料袋，「稻枯灵」三个字被猪拱得缺了角。
「都让让！省厅的！」木门被推开时扬起阵灰，沈砚舟穿着洗旧的白衬衫，腋下夹着个牛皮纸袋，警服内搭若隐若现。他掏搜查令的动作带起阵风，账本被吹开几页，露出夹在里面的KTV消费发票，「2018年8月15日，李富贵在县城「稻花香」KTV消费一万二，签字人刘建军。」
首播间突然涌进上千人，小满认出其中有几个ID是县中学的学生。她对着镜头举起发票：「刘建军是谁？饲料厂厂长！他为啥给村长付嫖资？因为李富贵批给他十万块扶贫款，买发霉谷子当饲料！」弹幕里有个叫「稻花鱼」的用户发了段视频，正是饲料厂粉碎机喷出黑黢黢稻壳的画面——那是小满第一卷首播时拍的。
「沈警官，这事儿咋办？」赵叔蹲在镜头外抽旱烟，鞋尖碾着块带血的稻穗——和第一卷夜探饲料厂时撞见的一模一样。沈砚舟翻开牛皮纸袋，里面掉出张饲料厂的出库单，「2022年12月，饲料厂向李富贵家猪场输送霉变稻谷二十吨，签收人李桂芳。」
「放你娘的狗屁！」李富贵老婆跳起来想抢单据，被小满用账本挡住。她这才注意到对方鞋底沾着祠堂的香灰——和第一卷祠堂密道里的泥脚印纹路一致。首播间里有网友提醒：「看她裤兜！」小满眼疾手快扯开，掉出把带血的剪刀，刀刃上粘着几根稻草。
「这是上周王婶家鸡被偷的凶器吧？」小满举起剪刀，刀刃反光里映出李富贵老婆惊恐的脸。赵叔突然站起来：「我昨儿看见她在乱葬岗晃悠！」弹幕里立刻有人接话：「乱葬岗？那不是王疯子埋人的地方吗！」
沈砚舟突然按住小满肩膀，袖口露出道新鲜的刀伤——和第一卷傩戏台上陈建设的伤口位置相同。他冲镜头晃了晃手铐：「李桂英，涉嫌包庇贪污、毁坏证据，跟我们走一趟。」阳光穿过破玻璃窗，照在他后颈的烧伤疤痕上，那形状像朵半开的稻花。
李富贵老婆突然挣脱，撞翻首播用的三脚架。手机摔在地上时，镜头扫过墙角的保险柜——和第一卷饲料厂厂长办公室的同款。小满突然想起，第一卷第11章保安手机里的偷拍视频，背景里就有这个保险柜。「密码是李富贵生日！」她大喊着扑过去，沈砚舟己经输完数字。
柜门打开的瞬间，小满捂住嘴——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个红本本，正是第一卷第2章夜探饲料厂时发现的扶贫款签收单。每个本子里都夹着恐吓信，字迹和第一卷第39章的匿名信一模一样。沈砚舟戴上手套翻了翻，抽出张泛黄的纸：「1995年水库工程验收报告，签字人陈万山。」
首播间突然黑屏，再打开时多了条系统提示：「该首播间涉嫌传播敏感内容」。小满冷笑一声，摸出备用手机继续首播，镜头对准沈砚舟手里的验收报告：「家人们，这报告说水库用的是C30水泥，可我爸笔记里写的是C15！」弹幕里有学建筑的网友解释，标号差一级，成本差好几万。
「林小满，你够了！」李富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拄着拐杖，后颈的稻穗纹身被挠得发红。小满注意到他拐杖头雕着稻穗，和第一卷陈万山的拐杖一模一样。沈砚舟挡在她身前，警服肩章在阳光下闪了闪：「李富贵，省厅调查组十分钟后到。」
窗外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二十多个村民挤进村部，手里举着饲料袋、农药瓶。小满认出其中有几个是第一卷被威胁的村民，他们后颈都有块淡色的疤痕——那是被稻草人凶手用稻镰划的。「我们要联名上书！」赵叔举起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按满红手印。
沈砚舟突然拽着小满后退半步，头顶的吊扇「咔嗒」一声掉下来，扇叶擦着她发梢砸在地上。首播间网友惊呼：「有人动了吊扇螺丝！」小满蹲下身，看见螺丝帽上沾着蓝油漆——和第一卷饲料厂保安尸体上的油漆一致。
「看到没家人们，」小满举起螺丝，「他们怕了。但我告诉你们，」她转头看向镜头，阳光穿过账本上的血痕，在脸上投下道金边，「就算吊扇掉下来，这账本也烂不了！因为每一页都写着你们的血和泪！」
弹幕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刷起满屏的「支持小满」。小满摸出父亲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振国赠」被磨得模糊，却照出她坚定的眼神。沈砚舟递来瓶矿泉水，瓶身上印着「稻花香饲料厂荣誉出品」——那厂子上个月刚被查出用人体组织做饲料。
远处传来警笛声，小满知道，那是省厅调查组的车。她看向窗外，稻田里的稻草人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这次不再是恐惧的象征，而是无数双盯着贪腐的眼睛。李富贵老婆还在地上撒泼，鞋底的香灰落了一地，却再也盖不住账本上的血字。
「下一章，咱去祠堂看看宗族公审咋回事，」小满对着镜头笑了笑，「别忘了点关注，咱农村人，就得抱团查真相。」首播间里「关注」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她看见二妮送了十个「火箭」，ID显示地址是祠堂——那是陈万山的老巢。
沈砚舟弯腰捡起掉落的账本，手指划过李富贵的签名：「当年你父亲就是拿这账本去省厅，结果……」他没说完，转身看向门口。小满知道，那些没说出口的话，终将在省厅调查组到来后，变成最锋利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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