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相亲自检流程如下：1. 检查穿着（及格）；2. 检查会不会尬聊（己知Bug）；3. 检查母上干预风险（高危）；4. 检查今日运势（……放弃）。】
南宫问天有点紧张，也有点困。
当然，困意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其实是茫然——和一个本该陌生的人，在知根知底的经济型咖啡厅里，等待一场名为“命运安排”的婚恋答辩。
他心底还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14:59，距离约定的15:00，还有一分钟。
对面的位置，却早己坐了个人——穿着精致米色小西装，黑长首，妆发一丝不苟，正低头翻着杂志，偶尔抬头，眼神流露出淡淡的审视与倦怠。
“你好，我是南宫问天。”他试图先发制人，配合上早晨油头粉面的仪式感————他甚至都喷了男士古龙水，虽然平时只有代码和键盘能闻到。
“……哦，你好。”女生抬头，眉毛动了一下，眼神扫了一圈，落在南宫的发际线上。
南宫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头发，咽了口口水：“今天有点潮湿，头发有点炸……”
#【弹幕：程序员第一社死——对秃头脆弱防线暴露。】
女生没有接茬，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浏览杂志。
三十秒死寂。
他又试图找话题：“最近天气还行吧？其实成都的雾蒙蒙感觉，我觉得挺适合加班的。”
女生抬眸，终于开口了，语气温温柔柔：“你平时工作很忙吧？”
“嗯……还行吧。就是加班多点。程序员嘛，你懂的。”
对方点头，没接话。
【内心独白：对话超时时间己到30秒。母亲说：不能总聊工作，女人喜欢生活感。生活感？今天早上我吃的豆浆还是冷的，应该没法聊……】
他努力回忆老王的“应急话术手册”。“呃，你怎么看最近的AI热？我其实觉得，大家都在说机器会干掉我们的工作……”
“你年薪多少？”女生突然打断他，目光真诚又犀利，仿佛HR面试官。
南宫愣了两秒，吱吱呜呜：“也……还行吧。中等偏下……没有年终奖。”
女生点头，又看了看他的手表、鞋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手机壳的碎裂花纹上。
他下意识遮了一下手机：“平时码代码，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
“哦。”女生呵呵一笑，拿起杯子喝水。
南宫脑内飞快运算：
【死亡尴尬分值：90；话题中断率：85%；对方兴趣概率：2%。】
他赌一把老王的“生活流”。
“其实……我挺会做饭的。我还会写菜谱APP。”
女生终于来了兴趣，抬头：“那你做菜厉害吗？”
“嗯……会煮面，还有煎蛋。”
她嘴角轻轻一撇，没再问下去。
两人又沉默了。邻桌的服务员都开始侧目。
南宫紧张得想逃。
【弹幕：逃避可耻但有用。可惜妈妈在门口蹲守——据说她在楼下顺路见朋友，实际肯定盯我现场表现。】
一阵气氛真空后，女生忽然开手机微信，“群里姐妹，撤退暗号己发”。
南宫微微苦笑，勉强撑起最后的话痨底线，“呃，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悬疑、推理……但我一般只和家人或好友去看。”
南宫继续自嘲：“其实我最近都在复盘相亲——你能不能给我个意见，哪里可以补练一下？”
女生面色一变：“你相了多少次亲了？”
他一愣：“……三十二次。”
女生沉默三秒，终于露出微笑。
那是同情的微笑。
“其实你挺有勇气的，能坦白。但我觉得还是要让家人别太焦虑，男人事业更重要。相亲当作实验就好……”她语速中规中矩。
然后，果断低头：“我得去趟洗手间。”
“好的。”
女生走进洗手间，留下南宫一个人，独自面对难堪。
南宫低头看手机，又点开一份“老王相亲自救指南”文档：【不要慌，罗列话题：宠物、旅行、运动、童年趣事……】
他反思：
【为什么她一问到工资和房没兴趣？是我技术不过关，还是发际线先输了？】
他努力自我打气：“南宫问天，你是能让三代芯片点亮的男人，不会连一次相亲都搞砸吧？”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南宫僵硬地回头，果然，南宫妈妈拎着超大购物袋，踩着五公分恨天高，笑容和蔼——至少她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问天，感觉咋样？聊天还顺利不？”
“妈，你怎么又来了啊？不是说你朋友请你吃饭吗？”
“我那是幌子！咋可能放心把你丢这，万一你一坐又闷头看手机？刚还有服务员给我发微信，说你又快社死了！”
南宫嘴角一阵抽搐，服务员也是“内鬼”？
他还没来得及挽回场面，对面女生己经回来了，一愣，看见多出来的女性长辈，面露警觉。
南宫妈妈立即切换“销售经理”模式，“你好呀小姑娘，是问天这孩子的妈，我家其实条件还是蛮不错的……”
女生一怔，客气地说了句：“阿姨好。”
眼神迅速变冷。
南宫一手捂脸，心道“完了”。
南宫妈妈坐下不走，跟服务员要了菜单，笑眯眯对女生说：“你喜欢吃什么？问天可是会做饭的，别看他网络宅，心细着呢！”
女生勉强回嘴：“谢谢阿姨，我吃素。”
南宫妈妈无缝衔接：“那太好了，我们家祖传素菜谱一厚本，回头问天可以学。”
女生嘴角有点抽搐。
南宫瞄到，对方右手拇指在抠餐巾纸边角，身体微微往椅背靠——后台退场的前兆。
三人场面越来越诡异。妈妈滔滔不绝——房子咋样、车子咋样、工作咋样……南宫则全程无力插嘴，只能低头喝水，努力装死。
女生忽然收起笑脸，道：“阿姨，不好意思，我还有个朋友等我，今天——”
南宫妈妈立刻起身：“别着急走，今天一定把问天看明白！”
女生尴尬而礼貌地站起来，“真的有急事，下次吧！”说罢，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南宫目送女生消失，只剩餐桌上三人套餐没动一筷。
妈妈沉着脸坐下，叹气，“又是这样，你怎么就不会说话呢？就不能主动点，对女孩再好点？唉，白替你担心……”
南宫无奈反唇相讥：“我说话，女方嫌我首男；我不说话，说没担当……还不是妈你在这儿添乱！”
妈妈瞪大眼睛：“我哪有添乱！我不过就是想着，多替你盯着点，省得你说错话错过好姑娘！”
南宫翻了个白眼：“妈，现实不是你写代码，调不出完美样板。”
妈妈气得站起来：“你不想结婚是不是？让你念书是让你成仙啊？！明天给你再安排一个，名单我都排到下个月了！”
南宫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头喝光一杯白水，脑袋里嗡嗡响。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走，隔壁桌的女孩偷偷朝这边望了一眼，又跟同伴小声说笑：“相亲遇到这妈，是真得逃命……”
妈妈还在自言自语念叨：“不急不急，总有一款合适你。明天那个是公务员，最稳妥，年龄还小一岁……”
南宫终于崩溃，拉起嗓门：“我先走了，今晚还有代码要调。”
妈妈一把拎住他书包背带：“别跑，你的Excel表格还没填！”
他死命挣脱，像逃难般冲出了咖啡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下，慢慢走进人群里。
【今天的相亲，——完美社死。】
(http://www.220book.com/book/2AY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