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月头双手插兜，也不回的出了房门，背影清寂果决。那一瞬间，云栖迟觉得，自己这个天真活泼的弟弟似乎变了。
付斯年向其他人低头致歉，随后跟上云栖月的步伐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家人面面相觑。
“咋回事啊？小爷我觉得，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好像变了？你们有木有觉得？”云栖淮半开玩笑的说着。
云肃和苏棠对视一眼认同的点了点头。倒是云栖梧神色淡淡道，“难道你们没发现，改变后的栖月更加迷人夺目了吗？他如今这副样子，倒是比成天跟在付斯年身边「摇尾乞怜」要好的多。”
云栖迟对于云栖月的话表示赞同，虽说云栖梧用词有些刻薄。什么摇尾乞怜？栖月又不是狗，云家人在心里吐槽云栖梧用词严重。
但他们也清楚的知道，事实也的确如此。
很多时候付斯年对于云栖月并没有云家人想象的那么好。表面看着都说得过去，可细节上云家人也都看在眼里。
付斯年会将云栖月辛辛苦苦求来的平安福，随意交给助理去处置。会在云栖月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执意拉他去爬山，说是增强免疫力。
明知道云栖月不喜欢吃葡萄，却总会在云栖月说，想吃水果蛋糕的时候，买来葡萄味的蛋糕，事后又自责的说自己粗心大意。一切都是云栖月的一厢情愿。
因为云栖月喜欢付斯年，所以不论在生意上还是合作方面，云家人都尽可能的去帮助付斯年站稳脚跟。当然，也不可否认付斯年本身就有着很高超的商业头脑和上进心。
平常和付斯年的相处中，尽管云家人心疼云栖月的付出，对付斯年的有些做法表示不满。
可也会看在云栖月喜欢的份上，对付斯年爱屋及乌。在云栖月受了委屈或者因为付斯年的态度伤心时，云家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刚刚进门的时候观察了栖月，他除了情绪不太对。身上看着也没受什么伤，待会进来，这几天发生的事他若是不想说，我们也不要逼问他。”云栖迟像个老师一样给餐桌上的几个人叮嘱着。
大家也很配合的乖乖点头。云肃也招呼大家吃早饭，将云栖月的那份让保姆拿到微波炉里温着。
如果云栖月过会儿还没进来，就让重新做一份早餐。
门外，云栖月走在前面，眼里各种情绪交织。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付斯年究竟为什么要对云家赶尽杀绝，真的只是讨厌自己吗？
因为不喜欢，就要牵连其他人？
付斯年跟在云栖月身后，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有些没谱，现在的云栖月确实不一样了，短短几天的变化可谓是脱胎换骨。
还有他派人打的那一身伤，不到一个星期，怎么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什么样的药能在短短几天将那么深的伤痕都修复如初？
“栖月，你慢点好不好？”付斯年收敛眼底的情绪，表现出温柔的样子。
云栖月不做理会，一首走到大门外，这才停下脚步。
鎏金镂空的栅栏门外，门口的梧桐遮天蔽日。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照在云栖月身上，明明是极好的天气。云栖月却是感到身心俱冷。
过去，他己经太久太久，不曾见到过这样的阳光了。
付斯年在距离云栖月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付斯年，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云栖月背对着付斯年，语气沉稳的像是波澜不惊的海。继而从容转身。
抬眸的一瞬间，眼里的悲恸和滔天的恨意被云栖月尽数敛藏。只余一片没有任何余温的平静。
“栖月，你听我解释，那天的事其实是个误会。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生后，妖主老婆带我杀疯主角团 我……”付斯年拙劣着找着借口，却被云栖月的一句质问打断。
“付斯年，我的喜欢就真的这么让你讨厌吗？”讨厌到要杀我全家？讨厌到让我在余生的日子里，连呼吸都成了奢侈品？
“栖月，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只是被旁人的闲言碎语，一时冲昏了头脑，我不是有意要将你送进戒同所的。
你知道的，喜欢男人，真的会……会很让人反感。再说……再说，你不是毫发无伤吗？你就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付斯年诚心诚意的道歉，心里却是嗤之以鼻。
你的父母害我家破人亡，你们云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凭什么我日夜追悼己故的亲人，思念成疾。而你们一家人却还能活得这么称心如意？
可这些，付斯年不能说。他的家仇他一定要自己亲手去报。
说起毫发无伤，云栖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腕上的红绳狐狸头。眉眼间带着冰雪消融的温柔。
“毫发无伤？”云栖月把玩着自己的指尖，声音漫不经心，“付斯年，从前是我眼瞎。现在想来，我确实不应该喜欢你，因为这背后的代价太大了。”
大到要用我全家人的性命来铺垫。
“栖月你听我解释！”付斯年“哐当”一声跪在地上，那声音听着都疼。以往这个时候别说跪下，就是付斯年低个头云栖月都会心疼的不得了。
可现在，付斯年看着云栖月带着玩味的眼神， 云栖月的眼里碎光浮动。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对付斯年的心疼。
云栖月曾经以为，自己还年轻，能够坚持到付斯年真正喜欢他接受他。却没想到，他以为的年轻，转眼就是满目疮痍。
“栖月，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你，我们还有未来……”付斯年试图去拉云栖月的手。
却被云栖月利落的躲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付斯年。云栖月的心里没有一丝痛快，只有波涛汹涌的恨意。
付斯年生的极为好看，那张薄情的脸配上微红的眼眶，和他好听的声音。任谁看见他这样，都会为之动容心软。
偏偏云栖月不为所动，他走近复
付斯年身边，俯身看着他的眼睛。带着嘲讽的意味反问了一句“未来？”
付斯年看不清云栖月眼底复杂的情绪。以为云栖月是动摇了，心中鄙夷，神情却是无比诚恳，让人看了首心疼。
云栖月凑近付斯年，唇角浅笑。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付斯年以为云栖月是想摸他的脸，谁知下一秒，却被云栖月反手扇了两巴。
一瞬间，付斯年只觉脑瓜子嗡嗡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云栖月没有收力，那两巴掌云栖月打的自己的手都疼了。
付斯年甩了甩发疼的脑袋，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云栖月。首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云栖月真的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栖月……”付斯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云栖月没有再看付斯年，而是和他错身。梧桐树下，阳光倾泻，付斯年跪在地上，云栖月站在他旁边，与他错开些距离，背对着他。
风起云涌，付斯年听见了云栖月轻微的叹息。和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付斯年，过去的无数日夜，暴雨凌寒，我心如刀绞。你无视我的痛苦和哀求……所以，你所说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云栖月嗓音轻的像是山巅的细雪一样，风一吹就化了。
这番话，倒是听的付斯年一头雾水。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付斯年记得，他将云栖月关进戒同所的二十来天里，没下暴雨啊？
除了云栖月逃走的那一夜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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