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的马厩在暮色中蒸腾着诡异的雾气。刘璃蹲在第三只死鼠前,手中的青铜镊子拨开粘连的内脏。腐肉间蠕动的白色线虫让她脊背发凉——这并非关中常见的鼠蚤,虫体尾端的环状红斑竟与《五十二病方》中"蛊虫"的描述如出一辙。
"禀公主,匈奴战俘又倒三个!"羽林卫的禀报声被马嘶撕裂。刘璃疾奔至北阙时,正撞见霍去病一刀斩断战俘腕间皮绳。那俘虏的胸膛上,紫斑如藤蔓般向脖颈攀爬,牙关间渗出的黑血竟在青砖上蚀出细孔。
"取素纱十匹,以药汁沸煮三刻!"刘璃将薄荷与苍术掷入铜釜,太医令却率众巫祝破门而入。桃木剑劈开蒸腾的药雾,老医官嘶声高喊:"《抱朴子》载,疠气乃戾龙涎化!当以雄黄画地..."话音未落,刘璃突然掀翻铜釜,滚烫的药液在地上泼出太极图形,蒸汽中浮起的硫磺味逼得巫祝们踉跄后退。
子夜验尸时,刘璃的银针在战俘脾脏处泛起幽蓝。她猛然想起《武威医简》中"中蛊者,脏如染靛"的记载,指尖忽触到尸身耳后异物——半枚匈奴骨笛的残片,笛孔中残存的红穗黍与敖仓霉米如出一辙。
建章宫西阙的雕花窗棂被麻布封死,刘璃用茜草染红的丝线将病区分割。当她把咳血的老宦官拽向东厢时,三个医工突然跪地叩首:"《易经》云震位主生,公主逆天而行必遭..."
"离卦九西: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刘璃厉声截断,抖开连夜伪造的《灵枢》残卷。虫蛀的竹简上,她用鱼胶黏合伪造的"古篆"在烛火中忽明忽暗:"气热者独居阴爻,气浊者群聚阳爻,此谓阴阳离决!"
暮色染血时,霍去病的马蹄声惊破死寂。刘璃追着断续的血迹至灞陵乱葬岗,发现运药的车辙在此消失。她俯身蘸取树根处的暗红液体,指尖捻开的黏稠中竟混着铁锈味——这分明是少府新锻的箭簇在血肉中熔化的痕迹!
突然,腐叶堆中传来婴啼般的呜咽。刘璃扒开浮土,半截断指上戴的玉韘令她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月前桑弘羊呈给武帝的于阗贡品!快穿:女配不讲武德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快穿:女配不讲武德最新章节随便看!断指旁散落的雄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陈皇后宫中特有的孔雀石绿。
霍去病中伏的消息随暴雪席卷未央。刘璃冲入少府酒窖时,西域葡萄酒的陶瓮正结出冰花。她抡起铁锤砸碎冰层,紫红的酒液注入改良的青铜甑釜。太医令的弹劾奏章与蒸馏器的嗡鸣同时响起:"糟蹋御酒,其罪当诛!"
第一滴酒精坠入瓷盏时,刘璃己策马冲入细柳营。霍去病袒露的左肩上,箭创溃烂处钻出蛆虫,腐肉间隐约可见森白骨茬。当她把酒精灌入空心的针灸银针时,老军医突然扯住她衣袖:"《金匮要略》有云,金疮忌..."
"忌用烈酒?"刘璃反手将银针刺入自己手臂,酒精顺着经络灼烧的剧痛让她冷汗淋漓,"但更忌坐以待毙!"她扯开霍去病的战袍,银针在腐肉间游走如织梭,逃窜的蛆虫在火把下投出妖异的影。
黎明时分,蒸馏器旁堆积的葡萄渣引来了鸦群。刘璃突然发现渣滓中混着几粒未化的朱砂——这味本该三年后现于巫蛊案的毒物,此刻正在少府地窖的暗渠中溶解。她循着鸦群飞向,望见淮南王府的丹炉青烟首冲云霄。
疫情平息的庆功宴上,未央宫檐角的冰凌映着血色残阳。刘璃用青铜刻刀在冰棱上雕出螺旋纹路,霍去病透过冰镜看到的却不是微生物,而是自己左肩新生的皮肉下隐约的黑色脉纹。
"此物名唤'显微镜'。"刘璃将冰镜贴近少年将军的伤口,两人呼吸在寒雾中纠缠,"它能照见肉眼难辨的..."话音戛然而止,冰镜突然映出霍去病瞳孔深处的异样血丝——那分明是匈奴巫师在骨笛上刻的诅咒图腾!
太医署地窖深处,江充的笔尖在"以人试药"的罪状后添上新注:"私制妖镜,窥探龙体。"他袖中滑落的冰片在烛火中融化,渗入砖缝的液体忽然腾起青烟——少府新制的蒸馏器正在将解毒药炼成穿肠毒,而输药竹管的接缝处,赫然烙着淮南工官的虎纹徽记。
渭水冰裂之夜,霍去病率军踩踏刘璃设计的钉靴操练。融冰下浮起的匈奴斥候尸体,耳后紫斑间皆嵌着骨笛残片。刘璃握紧改良的青铜听诊器,冰层开裂的轰鸣中混着漠北狼嚎——那声波通过铜管放大,竟与未央宫地底传来的青铜锁链震颤频率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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