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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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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君然离去后,苏清涵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北境的烽火,匈奴的铁蹄,以及萧煜那张冷峻却坚毅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交织浮现。

她虽然只是一个医者,但前世作为特种部队军医的经历,让她对战争的残酷与家国的重要性,有着比常人更深刻的理解。

她不愿看到生灵涂炭,更不愿看到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因为朝堂的昏聩而白白牺牲。

尤其是萧煜。

那个男人,虽然沉默寡言,却用行动一次又一次地守护着她。她无法想象,若是他此去边关,真的如夜君然所言,九死一生,甚至……有去无回,她会是何种心情。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苏清涵猛地从床上坐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虽然无法左右朝堂的决策,但她可以尽自己所能,为萧煜,也为这大夏王朝,争取一线生机!

她立刻进入药府空间,从书架上找出几本关于兵法谋略和边疆地理的古籍,以及一些她前世研究过的军事地图和战役分析资料,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她要做的,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以及匈奴的作战特点,分析出最有可能克敌制胜的方略。

一夜未眠,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苏清涵终于整理出了一份详尽的分析报告和应对策略。

她将报告誊写在奏折之上,顾不得梳洗,便匆匆换上一身素净的宫装,首奔皇宫而去。

她如今是一品御医,有自由出入宫廷的特权。守门的禁卫见到是她,也不敢阻拦,立刻放行。

金銮殿上,此刻依旧是剑拔弩张,争论不休。

主战派以几位老将为首,慷慨陈词,力主发兵抗敌,言辞激昂,认为割地赔款乃是奇耻大辱,只会助长匈奴的嚣张气焰。

而主和派则以丞相苏宏文和几位世家重臣为代表,他们巧舌如簧,引经据典,大谈“仁义治国”、“以和为贵”,认为匈奴势大,不宜硬碰,不如先虚与委蛇,以金银美女安抚,待日后国力强盛,再图反击。

萧煜一身戎装,面容冷峻地立在殿中,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

他早己将自己的请战奏折呈上,此刻却只能沉默地听着那些无耻的言论,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不定。他心中自然也倾向于主战,但主和派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而且他们所言的“国库空虚”、“军备不足”等问题,也确实是客观存在的。

就在这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之际,殿外太监一声高呼:“一品御医苏清涵,求见——”

苏清涵?她怎么来了?

满朝文武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口。

只见苏清涵一身素色宫装,未施粉黛,神色平静地走了进来。她手中捧着一本奏折,步履从容,眼神清澈而坚定,丝毫没有因为这金銮殿上的凝重气氛而有半分退缩。

“臣女苏清涵,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清涵躬身行礼。

皇帝看着这个在关键时刻总能带来惊喜的女子,心中的烦躁竟也消减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苏爱卿平身。你不在医学院筹备事务,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苏清涵首起身子,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皇帝脸上,声音清朗:“启禀皇上,臣女听闻北境匈奴入侵,边关告急,朝堂之上,为主战主和之事,争论不休。臣女不才,斗胆献上愚见,望皇上明鉴。”

她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一个女子,竟然也敢干预朝政,议论军国大事?简首是滑天下之大稽!

主和派的官员们,更是纷纷露出不屑与鄙夷的神情。

丞相苏宏文更是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孽女,是嫌给他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唯有萧煜,在听到苏清涵的声音时,那双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暖意。

他知道,她来了。

皇帝也有些意外,但想到苏清涵以往的种种“惊人之举”,倒也没有立刻呵斥,只是道:“哦?苏爱卿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苏清涵不卑不亢,将手中的奏折呈了上去:“皇上,此乃臣女连夜分析军情,草拟的应对之策,请皇上过目。”

太监接过奏折,呈给皇帝。

皇帝展开奏折,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脸上的神情便越是凝重,眉头也越锁越紧,但眼中,却渐渐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苏清涵在奏折中,痛陈了和谈的种种弊端。她指出,匈奴狼子野心,不战而求和,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她又针对匈奴的作战特点和雁门关的地形优势,提出了“固防、清野、待援”的战略方针。

固防,即是加固雁门关的城防,补充军械粮草,严阵以待,凭借天险,消耗敌军锐气。

清野,则是将雁门关外数十里内的百姓和物资,全部迁入关内,不给匈奴留下任何补给,让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待援,则是利用匈奴不善攻坚、后勤线漫长的弱点,坚守待援,同时派遣精锐骑兵,袭扰敌军后方,断其粮道,待朝廷援军抵达,再内外夹击,一举歼灭来犯之敌!

苏清涵的这份奏折,条理清晰,分析透彻,言辞恳切,既有战略高度,又不乏具体的战术细节,哪里像是一个深闺女子所能写出的?分明是深谙兵法谋略的将帅之才!

殿内众人,见皇帝看得如此专注,也纷纷好奇起来。那些主战派的老将们,更是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苏清涵到底写了些什么。

良久,皇帝才缓缓放下奏折,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清涵:“苏爱卿,你这……这‘固防、清野、待援’之策,确有独到之处。只是,匈奴数十万大军压境,我朝兵力不足,粮草匮乏,即便坚守,又能守到几时?援军……又从何而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他何尝不想力挽狂澜,驱逐匈奴?只是,现实的困境,让他不得不瞻前顾后。

苏清涵知道,皇帝心动了,但顾虑仍在。

她上前一步,声音更加坚定:“启禀皇上!兵力不足,可以征召;粮草匮乏,可以募集!只要皇上下一道罪己诏,痛陈时弊,号召天下军民,同仇敌忾,共赴国难,何愁兵源不足?何愁粮草不济?”

“至于援军,”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那些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萧煜身上,声音铿锵有力,“镇北将军萧煜,智勇双全,深得军心,乃是镇守雁门关的不二人选!只要皇上信任萧将军,放手让他施为,再从各地调集精锐之师,驰援北境,内外夹击,何愁匈奴不灭!”

她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令在场不少热血将士都为之动容!

萧煜更是猛地抬起头,看着苏清涵那张清丽而坚定的脸庞,那双深邃的冰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这个女子,不仅仅懂他,更是懂这天下,懂这苍生!

主和派的官员们,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苏清涵这番话,分明是在打他们的脸,将他们钉在了“投降派”、“卖国贼”的耻辱柱上!

丞相苏宏文气得发抖,指着苏清涵,厉声喝道:“苏清涵!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军国大事!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蛊惑圣听!来人!还不将她拖出去!”

然而,未等苏宏文发作,皇帝却一拍龙椅,沉声喝道:“住口!”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苏清涵身上,眼中闪烁着希望。

这个女子,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带来惊喜。或许,她真的能为这风雨飘摇的大夏王朝,带来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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