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然重新坐回到车子的后座。
后视镜里，随樾的表情戏谑，“林与然，你玩得挺花啊？脚踩两只船？”
林与然等郑江涛牵着孩子走进了别墅的大门，才跟随樾说，“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的孩子我自己教育，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
随樾揉了揉眉心，“你老公回来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是这样吗？”
夜晚的风从车窗里吹进来，林与然的长发被吹得飞了起来。
林与然最怕冷了，随樾默默地把车窗升了起来。
林与然说，“我希望林云尔学会的是尊重与包容，不是用特权碾压别人！”
随樾疲惫地扯松了领带，“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会砸钱的野蛮人？那些年，你在医院受委屈，我帮你修理那帮坏家伙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个霸权主义？”
林与然眼圈发红，“我们可以要求她道歉，可以建议园方培训，因为这件事的起因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比较调皮，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毫无原则地一味的偏袒孩子，她长大以后也会认为，只要有钱就可以摆平一切，这种价值观是不对的！”
随樾倾身过来看着林与然，“我的价值观不对？如果不是我施压，他们明天就会给林云尔贴上‘问题儿童’的标签！”
林与然问，“所以你就用校董的身份要开除老师？”
林与然声音发颤，“她是缺乏耐心！我们可以要求换班，可以参与家长委员会监督。必竟，是我们的孩子给大家带来了困扰！”
随樾哪有那个闲工夫，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与然，“所以呢？”
林与然说，“随樾，你在商海里用的那套法则，现在还不适用于林云尔，我把她生下来，就是打算有耐心地好好陪着她一起成长的。”
随樾突然轻笑，“是，我做的什么都是不对的，我是个混蛋，我就不如你的郑律师温文儒雅……”
林与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随樾，“这事怎么又扯到江涛身上了呢？”
“江涛？”随樾冷笑，“叫得真亲热。难怪每次我处理问题你都觉得太粗暴，毕竟比起文质彬彬的郑律师，我确实像个土匪。”
林与然骂他，“你不可理喻！”
她抓起外套想下车，却被随樾反身过来拽住了手腕。
随樾揶揄林与然，“叫得这么亲热。是不是很快孩子就要改口叫他爸爸了？”
林与然说，“如果我跟郑江涛是夫妻，孩子叫他爸爸有错吗？”
如果？随樾气急败坏着呢，他听不懂言下之意。
随樾过分起来，“林与然，你回答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林与然猛地甩开他，“能不无理取闹吗？”
随樾重新抓住了林与然的手腕，“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暴发户？配不上高贵的林医生？”
“是！”
林与然也杀疯了，眼睛通红着，“我宁愿林云尔做个普通人！也不要变成你这样冷血的怪物！”
空气突然死寂。
随樾慢慢松开了手，声音嘶哑着，“冷血的怪物？说真话了！当年你嫁给我，算是委屈你林大小姐了？”
“对！”林与然口不择言起来，“要不是为了钱我根本不会嫁给你！那三年我度日如年，行了吗？！”
“度日如年？”
随樾突然轻声说，“你说实话，当年你签字离婚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林与然缓缓抬头，“你说什么？”
随樾说，“当年你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是不是早就跟郑江涛勾搭在一起了？”
林与然抓了一个真皮抱枕砸在随樾的头上，疯了一样咆哮，“你给我滚！”
随樾冷冷地挡住了飞来的横祸，“这是我的车，该滚的人是你！”
林与然气急败坏地抓着车门把手，慌乱地扯了几下，打不开。
随樾从前门下车，潇洒地帮林与然打开了车门，林与然一下车就想冲走，又被随樾拦在了前面。
林与然呛他，“你干什么？”
随樾动了动嘴，倔强地说，“祝你和郑律师百年好合。”
林与然没好气吐出一个字，“滚！”
不欢而散。
医院食堂里。
林与然端着餐盘在朱媚对面坐了下来，对方立刻起身换到邻桌去了。
周围的几个医护人员，都纷纷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都好几个星期了，这俩还没合好，每天在食堂都得上演一个贴上去，一个躲开的戏码。
他们都看腻了。
林医生的耐性真好，而朱护士长的气性也真大。
林与然和朱媚隔着一个饭桌把饭吃完，林与然推过去一盒洗好的草莓，“今天是你过生日，我把我女儿抱过来帮你庆祝，好吗？”
朱媚看都没看，她把草莓拨到一边，“你女儿是谁？你跟哪个狗男人生的？”
朱媚诛心的刀，精准地刺入林与然的要害。
林与然端着盘子走了，不要就算了，谁还稀罕了。
朱媚气得在后面跺脚。
林与然这姐们真气人，她每天都坚持哄人，但是坚持的时间就跟男人那啥一样，总是几秒钟就完事了。
有时候朱媚还没找到下楼的梯子，林与然就完事了。
走了，上她的班去了，每天哄得跟闹着玩似的。
午休的时候，林与然又来了，她趴在护士站的台子上，“真要一辈子不理我？”
朱媚低头抄着执行医嘱，“林医生，你不要妨碍我核对患者资料。抄错了你可负不了责！”
林与然慢慢地说，“我跟你说一个秘密，我生我女儿的时候，大出血，我差点死在外国的手术台上了，你说我惨不惨？”
卖残呗！林与然改变了一个哄人的策略。
朱媚停住了写字的手，把她的蓝黑水笔往护理台上一丢，抬头，眼圈都红了，“你跟我说这些干嘛？那怎么没死在国外？你他妈的抱着孩子玩消失！三年！连报平安的短信都没有！”
朱媚开始絮絮叨叨骂人了，林与然知道，有门了。
林与然耷拉着脸，“当时的情况很复杂，牵扯到了机密事件，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且你也知道，随樾的家族……”
林与然叹了一口气，卖起了关子。
朱媚把铝制的病历本也合上了，“你别给我扯家族！你消失一个月的时候，我他妈都报警了！结果呢？你派刘姐来告诉我们，说你很好，叫我们别问了。老子还不如你家的一个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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