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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裂隙的回响与武圣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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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冰冷死寂,如同凝固的琥珀,将叶野包裹其中。通讯结束后,章玲那句带着哽咽的“平安回来”依旧在耳边萦绕,像一根温暖的丝线,缠绕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却也勒得他心脏生疼。无力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灵魂。他需要力量,需要足以打破这囚笼、守护章玲的力量!张广义的呼吸法在关羽残念苏醒后变得杯水车薪,安全屋的压制更是饮鸩止渴。

他的目光,最终死死锁定了胸口那块冰凉的石子——关羽残念石。那道细微的裂纹,如同命运裂开的一道缝隙。昨夜绝望爆发时,正是从这道缝隙中涌出的守护之力,强行抚平了他的狂暴,赋予了他片刻的清明与内敛的威严。

“沟通…理解…” 叶野的眼中燃起破釜沉舟的火焰。与其被动等待被那古老意志再次主宰,不如主动出击,去触碰这力量的源头!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他盘膝坐回行军床,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这一次,他不再尝试去强行引导那如同怒龙般奔腾的力量,而是将所有的意念,化作最虔诚的触角,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强烈的守护执念(守护章玲,守护自己不被毁灭),缓缓地、缓缓地探向胸口那块松石,探向那道细微的裂纹。

意念触及裂纹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昨夜更加浩瀚、更加苍凉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猛地冲刷过叶野的意识!不再是毁灭性的暴戾,而是一种沉重如山的悲怆,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一种…对逝去荣耀的无尽缅怀!

叶野的意识仿佛被瞬间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混沌空间。这里没有光,没有暗,只有无尽的苍茫和回荡在虚空中的、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战马的嘶鸣声、金铁交击的爆鸣声!浓烈的血腥味(非物理,而是意志层面的感知)和硝烟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看到!

不,是他“感觉”到!

一尊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影,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上!身披残破的绿袍金甲,手持一柄仿佛能劈开天地的青龙偃月刀!赤面长髯,丹凤眼微阖,眼神中却燃烧着足以焚尽八荒的不屈战意和无尽的悲凉!正是武圣关羽!

但这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由纯粹意志和滔天战意凝聚成的虚影!他的身影在无尽的混沌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散发着镇压万古的恐怖威压!

“关…关将军?” 叶野的意识在虚空中艰难地凝聚成形,发出无声的呐喊。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浩瀚的意志碾碎!

那尊巨大的关羽虚影似乎感应到了叶野这缕微弱却带着强烈执念的意识。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了那仿佛由星辰铸就的头颅。丹凤眼开阖,两道如同实质的金红色目光,穿透混沌,瞬间锁定了叶野!

目光接触的刹那,叶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燃烧!无穷无尽的沙场记忆、忠义之道、傲骨铮铮、以及…败走麦城时那刻骨铭心的悲愤与不甘,如同狂暴的海啸,疯狂涌入他的意识!

“呃啊——!” 叶野在现实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七窍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这信息洪流太过庞大,太过沉重,远超他灵魂的承载极限!安全屋内,那盏冷白的灯疯狂闪烁,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周身再次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丝丝缕缕暗红色的能量流,比之前更加凝练,带着沙场的铁血气息!

门外的观察窗前,“影”和“白泽”脸色剧变!

“目标意识波动剧烈!能量场再次活跃!强度…强度在飙升!但性质…与‘高维意志投射’不同!更像是…共鸣?或者…对抗?” 白泽的平板疯狂报警,数据流混乱不堪,他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震惊和不解,“源石(松石)能量输出模式:深度交互!目标精神阈值…正在突破临界点!危险!”

“准备强制镇静!最高剂量!”“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手指己经按在了控制面板的红色按钮上!叶野此刻的状态,比昨晚更加诡异和危险!

然而,就在“影”即将按下按钮的瞬间!

混沌空间中,那尊巨大的关羽虚影,似乎察觉到了叶野灵魂即将崩溃的迹象。他眼中那焚天的战意微微一顿,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像是疑惑,又像是一声无人能闻的叹息。

紧接着,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温和(相对而言)、带着守护意味的意志力量,如同涓涓细流,从松石的裂纹中主动流淌而出,轻柔地包裹住叶野濒临破碎的意识,将他从那狂暴的记忆洪流中缓缓拉出。

涌入的信息戛然而止。

叶野的意识如同溺水之人被拖回岸边,剧烈地喘息着(精神层面)。他瘫倒在混沌虚空之中,灵魂仿佛被撕裂重组,痛苦不堪,但总算保住了意识没有彻底湮灭。

那尊巨大的关羽虚影,依旧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目光重新变得漠然,仿佛刚才那一丝波动从未发生。但叶野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看”着他。那目光不再仅仅是碾压,而是带着一种审视,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意味。

“蝼蚁…之躯…安敢…窥探…圣魂…” 一个宏大、冰冷、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似来自九幽之下的意念,首接在叶野的灵魂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得他神魂震荡!

这是关羽残念的意志!它苏醒了!或者说,它的一部分意识,因为叶野的主动触碰而短暂地投射了出来!

叶野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在虚空中艰难地凝聚起一丝意念,带着不屈和守护的执念,奋力回应:

“我…无意…冒犯…圣威…”

“我…需要…力量…”

“守护…我要…守护…重要之人!”

“请…赐教!”

他将“守护”的意念,如同燃烧的火焰般传递过去!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也是昨夜松石被动释放守护之力时,他感受到的、似乎能与这古老意志产生一丝共鸣的关键!

“守护…?” 那宏大的意念似乎停顿了一下,冰冷的漠然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关羽虚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落在了叶野灵魂深处那抹为了章玲而燃烧的、无比纯粹的守护执念上。

那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追忆?一丝同样刻骨铭心的…守护的执念?(对刘备?对兄弟?对心中的道义?)

但这一丝波动转瞬即逝,重新被无边的威严和冰冷覆盖。

“力量…非赐…乃悟…”

“汝身…为鞘…魂弱…难承…吾锋…”

“痴妄…终将…自毁…”

宏大的意念带着冰冷的宣判,关羽的虚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重新归于沉寂的松石。

“不!等等!”叶野在心中绝望地呐喊,他拼命凝聚意念,试图再次沟通。他不能放弃!这是唯一的机会!

然而,那虚影消散的速度更快了。在彻底消失前,那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指引?

“裂痕…非损…乃…门扉…”

“汝之念…引…吾之息…”

“寻…契合…之道…非…强…驭…”

话音落下,巨大的关羽虚影彻底消散在混沌之中。叶野的意识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猛地推了出来,重新回归现实的身体。

安全屋内,叶野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那抹熔岩般的金红色泽一闪而逝!他剧烈地喘息着,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如纸,灵魂深处依旧残留着撕裂般的痛楚。但这一次,他没有失控,体内奔腾的力量在松石那道裂纹散发出的温润气息下,缓缓归于一种奇异的平静。

门外,“影”缓缓松开了按在红色按钮上的手指,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刚才那一瞬间,目标能量场出现了极其诡异的波动,强度飙升到危险阈值,却又在即将崩溃的瞬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强行稳定下来。整个过程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矛盾。

白泽看着平板上最终稳定下来的、却呈现出全新复杂模式的数据流,眉头紧锁:“能量场恢复稳定…意志关联度峰值后回落…源石能量辐射模式改变…目标精神阈值…永久性提升?!这…这不符合任何己知模型!”

叶野没有理会门外的震惊。他低头,手指颤抖着抚上胸口的松石。那道细微的裂纹,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点?刚才那宏大意志最后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回荡:

“裂痕…非损…乃门扉…”

“汝之念…引…吾之息…”

“寻契合之道…非强驭…”

裂痕是门扉?我的守护意念能引动他的气息?寻找契合之道,而非强行驾驭?

叶野的眼神从痛苦和迷茫,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虽然沟通的过程凶险万分,差点魂飞魄散,但关羽残念并非完全拒绝沟通!它似乎…对“守护”的意念有所反应?而且,它指出了关键——不是强行驾驭它的力量,而是寻找一种能与它“契合”的方式!

这不再是绝望中的盲目摸索,而是一道从深渊中透出的、微弱的曙光!叶野握紧了拳头,疲惫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不屈的斗志。他找到了方向!一条布满荆棘、却可能通向掌控力量的道路!为了守护,他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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