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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菩提暖光与孤屿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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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的风暴在体内肆虐!松石碎裂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源泉崩毁,更是支撑那份古老意志降临的根基彻底动摇!关羽的意志,如同被强行从栖息之巢中拽出的远古凶兽,在剧烈的痛苦、无尽的愤怒和对即将彻底消亡的恐惧中,彻底陷入了疯狂!

它不再贪婪那“凤隐之气”,它不再试图稳固自身,它唯一的念头,就是在彻底湮灭之前,将这个世界、将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连同怀抱中那被视为灾厄源头的女人一同拖入毁灭的深渊!将这份撕心裂肺的痛苦,百倍、千倍地施加出去!

“毁灭吧!!毁灭一切!!!!”

混杂着叶野和古老意志的咆哮在喉咙里翻滚,声带仿佛要被撕裂!叶野抱着章玲在破碎的街道上狂奔!无视了燃烧的车辆,撞开了所有阻挡的断壁残垣!每一脚踏下,地面都在龟裂!失控逸散的金红色能量如同毁灭的火焰,在他周身缭绕、炸开,点燃所过之处的一切!

轰!轰!轰!

身后的街道接连爆起火光!无辜的车辆被掀飞,幸存的建筑被点燃!恐慌的人群哭喊着西散奔逃!叶野狂奔的路径,化为一条燃烧的、毁灭的轨迹!

关晓婷挣扎着从被冲击波掀翻的地上爬起,看着远处那移动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灾祸源点,脸色惨白如纸。通讯器里传来执法队惊怒的呼喊和伤亡报告。

“目标彻底失控!力量溢出!无法靠近!重复!无法靠近!!”

“申请动用大规模范围杀伤性武器!”

“否决!”关晓婷嘶声打断,嘴角溢出血丝,眼神却异常锐利,“目标体内能量处于剧烈崩溃状态!强能量刺激可能导致…更大的、无法预估的爆炸!必须等他能量进一步衰弱!或者找到…另一个契机!”

“追上去!保持安全距离!寻找机会!启用‘深海场域发生器!范围笼罩目标区域!最大功率!制造信息隔断!延缓破坏范围扩大!”她迅速下令,同时飞快地操作着手腕上的装置,“我需要‘神念’小组!立刻尝试心灵压制!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深海”场域发生器的无形力场迅速扩散,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叶野狂奔的方向笼罩。混乱的能量波动、通讯、甚至光线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意图将破坏限制在这片被“深海”笼罩的街区范围内。远处,“神念”小组特殊的无人机和人员也在急速靠近,试图用强大的精神力场影响那疯狂的目标。

然而,这一切外在的干扰和围堵,对于彻底陷入自毁性疯狂的关羽意志而言,暂时被那滔天的怒火和无尽的毁灭欲所无视。它只是一个念头——破坏!毁灭眼前看到的一切!将那抱着的人一起拖入永恒的黑暗!

城市化作火海与废墟组成的狩猎场。关晓婷和执法队是谨慎的猎人,而叶野怀抱着章玲,则成了那拖着灾难移动的、被恶灵附体的猎物。

不知狂奔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永恒。力量在失控宣泄中剧烈消耗,强效麻醉剂的效力也在疯狂状态下无法彻底抑制身体,叶野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他抱着章玲,停在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广场边缘。这里己经被“深海”力场所笼罩,火光隔绝了外部,只有燃烧的车辆和建筑的噼啪声,如同绝望的伴奏。

噗通!

叶野抱着章玲,单膝跪倒在地,另一只手狠狠拄着地面,支撑着身体。沉重的喘息如同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烟和血腥的味道。他周身的毁灭能量流明灭不定,时强时弱,显示着内部力量的极度紊乱和不稳定。

章玲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伤口血迹半干。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叶野的脖颈上,微弱,却真实。

就在这毁灭的洪流稍稍平息、只剩下沉重喘息和剧烈心跳声的时刻…

叶野胸口的衣袋里,那块布满裂纹、几乎要化为尘土的松石,正紧贴着他滚烫的皮肤。也紧贴着他胸前那个位置——那是章玲额头伤口曾经靠过的地方。

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但无比坚韧、带着温暖生命气息的能量,如同涓涓细流,从章玲额头的伤处,通过她皮肤接触着叶野的衣物,极其缓慢而顽强地…渗透出来。

这股温暖的生命气息,不同于之前逸散的“凤隐之气”,没有那种高贵的玄奥感,却带着纯粹而执拗的求生意志!如同寒冬地底挣扎着破土的嫩芽!

这股气息,带着章玲的体温,悄然触碰到了那颗濒临彻底粉碎的松石…以及,在松石裂隙深处,那最为靠近核心、还未完全崩溃的最后一点本源能量!

如同火星落入了冰冷的灰烬!

嗡——!

叶野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电流击中!剧烈喘息的动作瞬间停滞!那双被毁灭的暗金色火焰疯狂占据的瞳孔,在最核心的深处…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叶野混乱狂暴、被关羽意志绝对统治的意识深处!

这里本应是一片彻底燃烧的血色与暴虐意志构成的毁灭之海!关羽的咆哮如同灭世的雷鸣,响彻每一个角落!叶野自己的意识早己沉入最深的海底,被无尽的血色和绝望碾压,只有对章玲最后一点无法熄灭的守护执念,如同被压在亿万斤巨石下的一颗种子,无法萌发。

然而…

就在这彻底沦陷的意识血海中!一点微弱的、却无比清晰的…温暖的光点…悄无声息地…亮了起来!

那是…

一张模糊的、却无比熟悉的笑脸。

是章玲在阳光下,冲着他笑的样子。

纯粹,明媚,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叶野…相信我…”

“…我等你回来…”

轻柔的、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的呼唤声…仿佛是跨越了时间的长河,穿透了无尽的毁灭之海,抵达了这被遗忘的角落。

这温暖的光点,这细微的声音,仿佛是投入油锅中的一滴水!

轰——!

整个意识血海猛地翻腾起来!毁灭的意志发出愤怒的咆哮!试图彻底碾碎这点不和谐的异响和光芒!

但……

那颗被压在海底的“种子”,这来自章玲最后意志凝聚的温暖光点,顽强地抵抗着毁灭意志的冲击!虽然光芒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却死死支撑,不肯消散!

这光芒,仿佛是一个坐标!一个灯塔!

它微弱,却无比清晰地指向了现实!

指向了叶野怀中那个真实存在的、温热的、需要他守护的章玲!

这顽强的存在,这纯粹信任的呼唤,如同刺穿了无尽黑暗的第一缕光,狠狠地、不容置疑地…刺穿了包裹着叶野意识核心的那层“樊笼”!那隔绝了他所有感知、所有自我认知的“樊笼”!

嗡——!!!

沉入最深海底的叶野意识,如同溺水濒死之人猛然冲破了水面!

一股巨大的窒息感和无与伦比的清醒感同时袭来!

“我……”

一个简单的、代表着自我的意念,如同惊雷般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炸响!

“我是叶野!”

这个念头,带着被遗忘太久的归属感、带着对自我存在的确认、带着被欺骗被压榨后的暴怒、更带着对怀中之人刻骨铭心的担忧和守护决心,瞬间压过了毁灭意志的喧嚣,在他自己的意识核心中清晰无比地回荡开来!

樊笼!破了!

虽然关羽意志依旧强大,毁灭的狂潮依旧汹涌,但叶野的自我意识——那片被关羽意志强行占据的灵魂“领土”中最核心、最具象征意义的部分——终于挣脱了彻底的同化和沉沦!

他被囚禁的自我意志,在章玲最后一丝意志共鸣和濒死边缘凤隐生命气息的刺激下,终于从绝对的樊笼中挣脱出来,化作这无尽毁灭血海之中…一座孤悬的岛屿!

虽然这孤岛依旧被毁灭的血海重重包围,虽然岛屿本身也在惊涛骇浪中剧烈摇晃,随时可能倾覆!但岛上的旗帜——那代表“叶野”存在的自我意志,己经竖了起来!

旗帜猎猎!

岛屿的存在,便是最大的反抗!

意识孤岛上,叶野的意志核心剧烈挣扎着,艰难地抵御着西面八方毁灭意念的冲击!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体内那占据绝大部分的、属于关羽的毁灭意志!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章玲脆弱而温热的身体!

他甚至能“看到”那块濒临彻底崩碎的松石!

守护的意念前所未有的强烈!

“关羽!!”

叶野在自己的意识孤岛上发出震天的怒吼,向那占据他身体的毁灭意志,发起了第一次、明确而愤怒的宣战!

“滚出…我的身体!!!!”

现实的广场废墟上。

单膝跪地的叶野猛地一震!抱着章玲的手臂剧烈地颤抖起来!暗金色的眼眸疯狂闪烁,时而爆发出毁灭的光芒,时而又会浮现一丝极度痛苦的挣扎和挣扎过后的…一丝清明?!

他喉咙里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压抑到极致的嗬嗬声,仿佛两个灵魂正在同一个喉咙里疯狂嘶吼、争夺控制权!

“呃…啊……吼……放…开……她!!……毁灭……不……我的!……”

混乱,挣扎,碰撞!但无可置疑的是——那沉寂了太久的意识孤岛,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被关押的“囚徒”,开始了不屈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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