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铁路桥的钢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公里外的日军指挥部里，山本一郎少佐的军刀正劈在作战地图上。
"八嘎！"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作战报告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
"支那军的战防炮从哪里来的？
联队长的装甲车现在堵在闸北路口喂炮弹！"
副官小林中士缩着脖子递上新情报，牛皮纸被冷汗浸得发皱：
"少佐，工兵联队己抵达江湾，预计零时开始修复铁路桥。"
山本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座桥是日军从吴淞口向闸北输送重装备的唯一通道，若能抢在支那军反应前修通，三个小时内就能把九五式轻型坦克开上大场防线。
他抓起桌上的铜镇纸砸向窗外，玻璃碎裂声惊飞了檐下的乌鸦：
"告诉工兵队，天亮前必须让桥能过卡车！
否则他们的切腹刀我来磨！"
法租界恒昌钟表行的后堂，陆承钧正借着煤油灯修座钟。
苏挽秋掀开门帘时，他听见雨布摩擦的窸窣声——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陆先生。"
姑娘的呢子大衣还滴着雨珠，她从内袋掏出张油纸包着的密电，指尖冻得发红，
"今晚特高课的无线电员贪杯，被我们的人换了密码本。"
陆承钧展开纸页，烛火在"工兵联队""零时修复铁路桥"几个字上晃了晃。
他的拇指无意识着桌沿的檀木纹路，耳后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战略级威胁：日军将通过铁路桥投入装甲部队】。
"秋姐，桥要是通了..."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上午在废墟里看到的守军——十七岁的小战士抱着断腿哭，血把破棉裤染成暗褐色，
"大场防线的弟兄们扛不住九五式的机炮。"
苏挽秋摘下沾着雨珠的贝雷帽，发梢垂在锁骨处：
"我查过桥的结构，德国工程师设计的，桥墩是钢筋混凝土。
普通炸药炸不垮。"
她指尖点在密电上，
"但工兵队带了水泥和钢板，天亮前能搭临时桥面。"
后堂角落传来金属碰撞声。
李明从工具柜后首起腰，他怀里抱着拆到一半的怀表，眼镜片上还沾着机油："定时引爆装置呢？
我昨天修的那个发条式定时器，延时能调半小时。
手动拉火太危险，日军巡逻队每二十分钟过桥一次。"
陆承钧摸向腰间的系统界面。
半透明的武器库清单里，工业炸药的图标正在闪烁，兑换需要120战魂值——足够，刚打完坦克的奖励还剩80，加上之前攒的40...他闭了闭眼，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消耗战魂值120，兑换TNT炸药×20公斤，雷管×10枚】。
"王强。"他突然提高声音。
里屋传来掀草席的动静。
王强光着膀子坐起来，胸肌上还留着上午搬炮弹蹭的黑油："钧哥！"
"赵刚、钱勇，都起来。"陆承钧把炸药包拍在桌上，黄澄澄的块状物在灯下泛着冷光，"今晚咱们要炸桥。
王强带雷管，赵刚负责找桥基的承重柱，钱勇装定时器。"
赵刚蹲下来，用修表的刻刀在桌面画桥墩结构图："中间那根柱子最粗，底下有钢筋网。
炸药得贴在水下部分，日军巡逻照不到。"他抬头时，左眼的疤被火光拉得老长——那是上次帮守军突围时被弹片划的。
钱勇捏着雷管的手在发抖。
系统在手守山河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系统在手守山河最新章节随便看！这是他第一次执行爆破任务，十七岁的脸在阴影里忽明忽暗："钧哥...要是定时器坏了..."
"小崽子。"王强一巴掌拍在他后颈，掌心的老茧硌得他疼，"老子在闸北守仓库那会儿，用手榴弹炸过鬼子的运粮车。
你看这。"他掀起裤腿，小腿上一道蜈蚣似的疤痕从膝盖爬到脚踝，"弹片擦的，现在不照样能跑能跳？"
钱勇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把话咽下去。
午夜十一点，苏州河的风裹着腥气灌进衣领。
陆承钧趴在废墟二楼的破窗后，PAK36战防炮的炮管正对着日军临时指挥部的方向。
王强蹲在他旁边，把最后一发炮弹推进炮膛："钧哥，这炮声会不会把宪兵队引来？"
"引过来才好。"陆承钧眯眼瞄准，炮口准星里，日军的探照灯正扫过铁路桥，"他们越往指挥部跑，桥那边的巡逻队就越少。"他扣下扳机。
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指挥部的岗楼腾起一团火光。
日军的警报声、哨子声、骂娘声炸成一片，探照灯疯狂转动，把河岸照得亮如白昼。
"撤！"陆承钧拍了拍王强的背。
两人猫着腰钻进后巷时，他瞥见桥边的日军岗亭空了——三个哨兵正端着枪往指挥部方向跑。
桥墩下的河水漫过钱勇的小腿，冷得他牙齿打颤。
赵刚的刻刀在水泥柱上刮出火星："这里！
钢筋露出来了！"他扯过炸药包，用铁丝缠在钢筋上，"王强，雷管！"
王强把雷管塞进炸药的引信孔，手指在导火索上搓了搓："这玩意儿我熟，上次炸仓库用的就是同款。"他抬头看钱勇，"定时器调到二十分钟？"
钱勇的手指在发条上快速转动，额头的汗混着河水滴在定时器表面："十九分三十秒，刚好等他们巡逻队过去。"
"走！"赵刚拽着两人往岸上爬，军靴踩在湿滑的石头上首打滑。
他们刚躲进芦苇丛，就听见桥上传来皮靴声——日军的巡逻队打着灯笼走过来了。
陆承钧看了眼怀表。十一点五十分。
"还有三分钟。"他低声说。
王强蹲在他旁边，盯着桥的方向，喉结动了动："钧哥，要是..."
"没有要是。"陆承钧打断他。
系统界面在他视网膜上闪烁，倒计时的数字正从180跳到179。
他想起上午那个断腿的小战士，想起苏挽秋说"桥通了大场就完了"时的眼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轰——！"
爆炸声像闷在水底的惊雷。
陆承钧眼前的芦苇叶被气浪掀得乱飞，等他再抬头，铁路桥的中段正在断裂。
钢桁扭曲着砸进河里，溅起的水柱足有两层楼高，火光映得河面一片通红。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白银级任务——"断桥之谋"完成】【奖励：150战魂值，限时补给（汉阳造步枪×10支）】。
赵刚望着燃烧的桥梁，喉咙发紧："这一炸...至少让他们缓半个月。"
钱勇突然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湿泥笑出了声："我就说定时器准吧！"
王强踹了他屁股一脚："笑个屁，赶紧撤！等鬼子反应过来——"
三公里外的日军指挥部，山本一郎的茶碗砸在通讯兵头上。"八嘎！"他的军刀砍在桌上，木屑飞溅，"立刻调宪兵队！
把苏州河两岸的支那百姓全赶去修桥！
我要让他们用血肉给大日本帝国铺路！"
夜风卷着硝烟掠过断桥，河水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陆承钧摸了摸怀里的系统界面，新到的战魂值让清单里"德制MG34通用机枪"的图标开始闪烁。
他望着远处日军营地腾起的火光，突然想起苏挽秋说的另一句话："山本这个人...最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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