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礼的手术定在周三上午九点。
是那种极度精细的微创眼部神经干预操作，风险不算高，却充满变数——
任何一次神经应激反应，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医生在术前交代：
“全程需全身麻醉，手术时间4—6小时。”
“术后需观察视网膜恢复情况，48小时内不得接触强光和电子设备。”
沈意本该陪他入院。
可就在她前一晚准备收拾行李的当口，苏瑾突然来电：
“沈意——不好了。”
“姜母动了。”
“她联合东亚分部两个投资方，临时召开深蓝2.0授权紧急听证会。”
“现在他们想以‘项目数据未公开竞标’为由——强行中止合作授权！”
沈意顿住。
她刚收拾好给祁修礼准备的术后眼罩和降温冰袋，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跳动不停。
她知道，如果她现在不出现，那场听证会上将没人替“深蓝”发声。
而祁修礼，还在等她陪他去医院。
她拨通了祁修礼的电话。
他接得很快，嗓音微哑：“你在路上？”
沈意静了几秒，轻声说：“我……可能赶不过去。”
祁修礼没问原因，只说：“嗯，好。”
沈意咬着牙：“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是你。”
“你去哪儿，做什么，怎么选，都有你的理由。”
“我不会拦你。”
“但你要记住——”他声音低下来，带着一贯的温和克制：
“不管你站在谁面前发言，我都站你身后。”
沈意闭了闭眼。
“我会赶回来。”
“我知道。”
她站在手术室门口，眼看着祁修礼在医生和护士的陪同下，被推进无菌走廊。
她本可以跟进去。
她只要签一个陪护表格，就能站在术前缓冲区，等到他闭眼前那一刻。
可她停住了。
苏瑾的电话再次打来：“沈意，再不来我们可能撑不住。”
她看着那扇缓缓合上的手术门，转身，抬头望了一眼医院白色的吊灯。
然后抬脚，朝反方向的出口走去。
那一刻，她在心里说了一句——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赢自己。”
“我是为了——不让你为我挡下的东西，被人再次推翻。常YI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听证会现场，沈意在会议中途抵达。
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来了。
姜母正准备拿下最终话语权，结果她推门而入，冷静地说：
“不好意思，刚送完家人进手术室。”
“现在，换我接刀了。”
会议激烈无比。
姜母用“资本联合话语权”指控深蓝授权分配不公，意图将研究成果外放至境外子平台。
沈意拿出祁修礼签字授权的“对等共享底层协议草案”，现场调出系统。
“你说我们不透明？”
“那今天，我就把所有流程、成本、入库记录都摆在你面前。”
“你想掀桌子，我就拆墙。”
“看看谁才是想把研究成果装进私人账户里的人。”
会议结束，联合基金方最终支持深蓝原分配计划。
姜母败退，祁延时未出席，江帆则被调回审查岗位。
沈意一战封神。
但她没多做停留，提着电脑就赶回医院。
当她抵达病房时，祁修礼刚从麻醉中醒来。
睁眼第一句问的就是：
“她回来了吗？”
护士点点头：“她开了一天的听证会，刚到。”
“她现在在门外，没进来，说怕影响你休息。”
祁修礼轻笑：“你告诉她，我醒了。”
“我己经看得见了。”
沈意推门进病房时，他靠在床头，神色还有些虚弱，但眼睛里透出久违的清明。
她站在床边，没说话。
祁修礼看着她，声音低哑：
“你赢了？”
她点头：“你也成功了？”
“嗯。”
她轻轻吸了口气，走近他身边，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你不是说，站我身后吗？”
祁修礼抬手，轻轻扣住她的指尖：
“我不只是想站你身后。”
“我想用看得见的眼睛，见证你，把世界，撕出一个你自己的形状。”
沈意这才红了眼。
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的听证会里，挡住了一场试图夺走他们全部努力的风暴。
而他——
在没有她的病房里，一句抱怨都没有地，把那场手术撑了下来。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是陪伴，是共担。
不是取暖，是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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