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将听诊器塞进白大褂口袋时,夕阳正把走廊的玻璃染成血色。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回想着下午仪器莫名故障的诡异场景,金属器械冰凉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沐风发来的消息:"今天实验楼旁新开了家甜品店,要不要去试试?"
她刚要回复,突然感觉后颈泛起一阵寒意。抬眼望去,走廊尽头的消防栓镜面里,隐约映出个戴着鸭舌帽的模糊身影。等她猛地转身,只看见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慢悠悠走过,橡胶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图书馆的老空调发出嗡嗡的低鸣,桑榆把保温杯放在木质桌面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出闷响。泛黄的灯光下,她翻开笔记本,指尖拂过用红笔标注的古医秘方,那些字迹仿佛还带着中药特有的苦涩气息。起身去取书时,她特意将笔记本倒扣在桌面上,金属书签压着的位置,正是系统最新传授的经络疏导法。
然而当她抱着厚重的医学典籍返回时,桌上只留下道浅色的杯印。桑榆僵在原地,目光扫过周围书架间游荡的学生。那个总爱穿格子衫的男生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扎着丸子头的女生低头翻着时尚杂志,一切都平静得诡异。她蹲下身时,膝盖撞到桌角,疼得眼眶发红,却只看到满地灰尘在光束里起舞。
监控室的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机器味道。管理员大叔揉着眼睛调出录像,画面里桑榆的座位始终空着,唯有窗外的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当她走出监控室时,正巧撞见萧泠抱着病历本经过,对方刻意放慢脚步,涂着深色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人按了快进键。清晨发现自行车筐里的保温杯不翼而飞,杯身印着的"赠给优秀实习生"字样还历历在目;午餐时间眼睁睁看着排在前面的男生消失在人群中,等她端着餐盘回来,却发现豆腐脑泼了满桌,红油在白色瓷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最令她心悸的是那张纸条。钢笔字迹力透纸背,"交出秘籍"西个字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桑榆攥着纸条站在洗手池前,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水龙头的水滴答滴答砸在陶瓷面上,混着隔壁教室传来的讲课声,编织成令人烦躁的网。
医院更衣室的铁皮柜在她手下发出吱呀声响。桑榆仔细检查着每样物品,把防狼喷雾塞进白大褂口袋,金属外壳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抬头望向门口,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正匆匆走过,黑色运动鞋踏在瓷砖上没有半点声响。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桑榆把围巾裹紧,耳机里播放的轻音乐根本掩盖不住她剧烈的心跳。身后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像根无形的线牵着她的神经。当黑影从巷口窜出时,她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开,手中的钥匙串划过空气,在对方手臂上留下道血痕。
"说!谁派你来的?"桑榆的声音在颤抖,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镇定。男人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电击棒,电流噼啪作响的蓝光映亮他眼中的狠戾。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男人咒骂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桑榆瘫坐在路边,后背贴着冰凉的砖墙,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里回荡。手机屏幕亮起,是沐风发来的消息:"我在你宿舍楼下,带了宵夜。"她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路灯的光晕在泪光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冷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镜片反射出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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