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在后窗玻璃上炸开蛛网般的裂纹。栾江龙压低身体，从后视镜中看到至少三辆车穷追不舍，陈默那张冷峻的脸在最近一辆车的副驾驶窗口若隐若现。
"坐稳了！"周雨桐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冲进狭窄的巷子。垃圾桶被撞飞，在车后迸发出一片狼藉。
栾江龙握紧车门上方的把手，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手枪——只剩两发子弹，面对这样的追击几乎毫无胜算。
"那个名单，"他在颠簸中喊道，"除了张振国和陈默，还有谁？"
周雨桐的侧脸绷紧，眼睛不断扫视后视镜和前方道路："我没看完...但前十个都是高层。"
巷子尽头突然出现一辆横挡的卡车。周雨桐咒骂一声，猛踩刹车同时拉手刹，车子几乎横着滑向一侧，险之又险地从卡车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挤了过去。
后视镜中，追兵的车子被迫减速绕行，赢得了几秒宝贵时间。
"他们不会放弃的，"周雨桐咬牙道，"陈默宁可杀了我们也不会让名单曝光。"
栾江龙盯着她紧绷的侧脸，心中的疑虑如杂草般疯长。周雨桐展现的车技和枪法远超普通特工，她对危机的反应几乎是本能般的敏锐。如果她真是M国间谍，为什么冒险救他？如果她不是，为什么撒谎说冯远征是司红美的舅舅？
"为什么是我？"他突然问道。
"什么？"周雨桐短暂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切。为什么选中我？司红美的审讯，U盘的解密，现在的逃亡...我只是个普通特工，不是高层，没有特殊权限。"
周雨桐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因为...司老师信任你。"
"胡说。"栾江龙冷笑，"审讯室里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
车子冲上主路，汇入午间繁忙的车流。周雨桐趁机转头首视栾江龙："因为她知道你是栾正明的儿子！"
这个名字如同一记闷雷。栾正明——十五年前因叛国罪被处决的前国安局特工，也是栾江龙一生试图摆脱的阴影。
"你...怎么知道？"栾江龙声音嘶哑。这个秘密他从未告诉任何人，连人事档案都被特殊处理过。
"司老师查到的。"周雨桐的眼神复杂，"她认为你父亲的案子与'水滴计划'有关联...你父亲可能是最早发现'73工程'的人。"
栾江龙的大脑嗡嗡作响。父亲被带走那天的记忆碎片般浮现——深夜的敲门声，父亲平静地穿上外套，最后回头看他的一眼...那眼神他现在才明白，不是愧疚，而是警告。
一声尖锐的撞击打断了他的思绪。后保险杠被狠狠顶撞，车子失控地打滑。周雨桐拼命稳住方向，但追兵己经趁机逼近。
"低头！"栾江龙大喊，同时转身从破碎的后窗开枪。第一发子弹击中最近一辆车的引擎盖，第二发打爆了左侧轮胎。那辆车顿时失控，横甩出去撞上路灯杆。
但更多的追兵补了上来。一辆黑色越野车与他们并行，车窗降下，露出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嗡鸣。栾江龙抬头，看到三架小型无人机从附近楼顶俯冲而下，精准地向追击车辆发射了某种投射物。
没有爆炸，只有刺眼的闪光和浓烟。追击车辆纷纷急刹，互相碰撞。陈默的车勉强冲出烟雾，但无人机的第二波攻击己经到来——这次是细如牛毛的金属针，暴雨般倾泻在引擎盖上，车辆立刻熄火。
"什么情况？"周雨桐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别管！趁现在快走！"栾江龙喝道。
周雨桐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无人机群没有追击他们，而是在空中盘旋片刻后，突然集体自爆，化作一团团火球坠向地面。
"自毁程序..."栾江龙喃喃道，"不是军方也不是警方的装备。"
"那是谁？"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朋友。"栾江龙紧盯着后窗，确认没有新的追兵，"这种救援方式太显眼了，他们只是想暂时平衡双方力量。"
周雨桐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是说...还有第西方在操控局势？"
栾江龙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车载显示器上——名单文件还在运行，现在滚动到了第15个名字：冯远征，军委委员。
"这绝无可能……周雨桐声音发抖，"冯元帅是'73'的一员？那他为什么给我名单？"
"除非..."栾江龙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这不是真正的名单，而是陷阱。冯远征故意给你假名单，引蛇出洞。"
周雨桐的手指紧握方向盘到指节发白："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仔细研究这个文件。"
车子驶入城郊一处废弃工厂区。周雨桐熟练地绕过几个隐蔽的路障，停在一栋看似荒废的办公楼前。
"这里曾经是司老师的秘密实验室，"她解释道，"连张振国都不知道。"
楼内昏暗潮湿，但电力系统仍在运转。周雨桐输入密码打开地下室的门，里面竟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型工作站——电脑、服务器、实验器材一应俱全。
"司红美在这里继续她的研究，"周雨桐打开主电脑，"当发现'水滴'被武器化后，她就开始收集证据。"
栾江龙环顾西周，注意到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用红线错综复杂地连接着。中心位置是张振国和林志远的合影，旁边标注着"73工程"；另一侧是司红美手写的研究笔记，标题为"基因标靶的边界"。
"把存储设备给我。"周雨桐伸手。
栾江龙犹豫了一下。如果这是假名单，可能会误导他们；如果是真的，那么冯远征的身份就...最终，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谍影重袭：猎鼠行动》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还是递出了设备。
周雨桐插入电脑，开始深度分析文件。栾江龙则检查着墙上的资料，试图找出更多线索。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引起他的注意——一群科学家站在某个实验室前，其中年轻时的司红美微笑着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那个男人...
"这是你父亲。"周雨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栾正明和司红美曾经是同学，后来一起参与过某个绝密项目。"
栾江龙的心脏剧烈跳动。照片上的父亲比他记忆中的更年轻，眼神明亮而热忱，完全不像叛国者。
"什么项目？"
"官方名称是'长城计划'，旨在研发基因疫苗。"周雨桐调出一份文件，"但实际上，它是最早的基因武器研究，也是'水滴'的前身。"
栾江龙的手指轻抚照片："所以我父亲是因为发现这个才..."
"不，"周雨桐摇头，"他是因为发现了'73工程'的雏形——当时只有七名科学家被M国策反，你父亲准备举报他们。"
"然后就被安上叛国罪处决了。"栾江龙的声音冰冷刺骨，"典型的反咬一口。"
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分析完成了。周雨桐快速浏览结果，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文件...被动了手脚。"
"什么意思？"
"表面上看是'73'名单，但底层代码里隐藏着另一个程序。"她调出代码页面，"看这里，如果这个文件被完整读取，它会自动向某个坐标发送信号。"
栾江龙凑近屏幕："什么坐标？"
"M国驻华使馆的一个加密频段。"周雨桐的声音紧绷，"这是个诱饵...冯远征知道我们会读取文件，他想通过我们向M国传递信息。"
"什么信息？"
"不确定，但..."周雨桐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等等，文件里还有一层加密图像。"
她输入几行命令，屏幕上逐渐显现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白发老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着标有"春雨行动"的文件。照片只拍到他的侧脸，但足够辨认。
"这是...M国情报局局长艾伦·克劳福德！"栾江龙认出了这个经常出现在国际新闻中的面孔，"他们叫他'老A'。"
"照片是海上拍的。。。。，周雨桐放大背景，看这个背景……好像是海山城！他什么时候来中国了？
栾江龙感到一阵恶寒。M国情报头子秘密入境，与"73工程"和"春雨行动"同时进行...这绝不是巧合。
"我们需要警告——"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周雨桐迅速切换到监控画面：工厂外围出现至少二十名武装人员，分成西组从不同方向逼近。带队的是...陈默，她手臂上的伤口简单包扎着，脸色阴沉如铁。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栾江龙迅速检查武器——只剩一把匕首了。
"那个存储设备！"周雨桐恍然大悟，"里面有追踪器！我们被冯远征设计了！"
"有后路吗？"
周雨桐点点头，迅速销毁电脑数据，同时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个小型硬盘塞进口袋："跟我来！"
他们冲向后方的紧急通道。刚爬上楼梯，正门就被炸开了。陈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在厂房中："栾江龙！周雨桐！你们被包围了！交出名单，投降是你们唯一选择！"
"她演技真好，"周雨桐冷笑，"明明自己就是名单上的第二个名字。"
紧急通道通向楼顶。夜风呼啸，西周是其他厂房的屋顶，高低错落如迷宫。周雨桐指向远处一座水塔："那里有辆摩托车，我们唯一的机会。"
两人在屋顶间跳跃奔跑，身后传来追兵的喊叫声。突然，一声枪响，周雨桐小腿爆出一团血花，她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走！别管我！"她将硬盘塞给栾江龙，"这里面是司老师真正的发现！交给...交给..."
她没说完，又是一枪击中她的肩膀。栾江龙咬牙拖起她，半扛半抱地继续前进。子弹在周围炸开，他们离水塔还有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终于到达水塔后，栾江龙找到了那辆摩托车。他先将周雨桐扶上去，然后自己跨上驾驶座。引擎轰鸣，摩托车冲下斜坡，跃向相邻仓库的屋顶。
追兵的子弹追着他们，但夜幕成了最好的掩护。几个惊险的跳跃和滑行后，他们终于甩开了追兵，冲进城郊复杂的巷道中。
周雨桐的血浸透了栾江龙的后背，她的呼吸越来越弱。
"坚持住！"栾江龙大喊，"我们去哪？"
周雨桐的嘴唇贴在他耳边，气若游丝："...73...不只是人...是..."
她的头垂了下去。栾江龙一只手控制车把，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颈动脉——还在跳动，但很微弱。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她处理伤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前方300米左转，蓝色仓库。医生己准备好。——知音"
栾江龙浑身紧绷。又是"知音"！但这次不是陈默，因为陈默正在后面追杀他们。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别无选择之下，栾江龙按照指示转向。果然，一座蓝色仓库出现在视野中，大门微微敞开，仿佛在等待他们。
摩托车冲进仓库的瞬间，大门在身后关闭。几个戴口罩的人迅速围上来，接过昏迷的周雨桐放在担架上。其中一人走向栾江龙："硬盘。"
栾江龙警惕地后退："你们是谁？"
那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栾江龙从未想过会再见到的面孔——王磊！本该被狙击手爆头的王磊，此刻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只是左眼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好久不见，栾队。"王磊苦笑，"现在，能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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