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少女步伐蹒跚的走进山谷,看到山谷中绿水青山,因为农场自带的遮蔽功能,她没有看到山谷中间的农场,当然更没有看到君时元的身影。少女来到溪边,她从昨天下午上山到现在,又累又饿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她转过身,看了看远处的九登山,背靠着一棵桃树坐在了地上,缓缓的低头埋在手臂里,低声哭泣起来。
“呜……十元你个混小子,就说打雷下雨不要上山,你偏来,等我找到你的,我捶死你……呜……你在那啊,出来啊,我不捶你了还不行么……”
君时元看见这个哭泣中的少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记忆,这是一段来自小乞儿的记忆。
记忆中,那是君时元3岁多点的时候,在一个夏天,天色刚晚,君时元脏兮兮的小脸上流露出微笑,看着怀里抱着的破碗里面大半碗的糙米粥和大半块黄面馒头,他知道今晚不能挨饿了。
他光着脚丫向着开清县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座无人居住的破房子。他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县城里的好心人们给他一些剩菜剩饭,他才能勉强长大。而那个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破房子,就是他记事以来,一首住的地方。
小君时元刚刚走到破房子门口,就被房子里面小孩的哭声吓了一跳。破房子只有一间屋子,他蹑手蹑脚的走进这个不大的房里,就看见他平日睡觉的干草堆上面,放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赶紧走了过去,把怀中的破碗放在地上,又小心翼翼的把黄面馒头揣进怀里。
“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父母呢?”他看着这个小婴儿,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双眼禁闭着,不大的小嘴裂开,哇哇的哭着,包裹她的只是一层打着布丁的破布,君时元己经在外面要了一天饭了,要不是现在是夏天,真不敢想这么小的婴儿还能不能活着。
“你和你的父母走散了么?这可怎么办啊?”君时元虽然年纪小,可是窘迫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堕落,县城里接济他的好心人们反而教会了他什么叫坚强,什么叫善良。
他坐在干草堆上,壮着胆子,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婴儿哭泣的小脸。说来也怪,哇哇大哭的婴儿,在碰到君时元手掌的时候,就止住了哭声,睁开水汪汪的双眼看着君时元,哭的满是泪水的小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小君时元愣了,他尝试着用自己瘦弱的双手抱起她,就看见这个小婴儿躺在他的怀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突然他看见婴儿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他轻轻的把红绳拽出来,只见红绳上面拴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玉坠,玉坠整体呈雪花状,中间刻着一个“李”字。
“原来你姓李啊,真好!最少知道自己姓什么,不像我,名字都是自己起的。你是不是饿了啊?”君时元说完就看到怀中的小婴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他傻了。这么小的婴儿应该听不懂自己说话吧?
顾不上发呆,君时元低头看看怀中的婴儿,再看看旁边地上的糙米粥。
“我没有别的吃的,就只有这碗糙米粥和一块馒头了。你喝粥,我吃馒头,好不好啊小家伙。”他把婴儿放在腿上,单手端起破碗,一点点的凑到婴儿嘴边。兴许是饿坏了,小婴儿大口大口的喝起碗里的凉粥,不一会大半碗粥就被喝没了。
“小家伙,你还挺能吃的。你就留在这里吧,要不你父母那天回来找你,该找不到了。现在哥哥先把你放下,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君时元看着吃饱后迷迷糊糊的小婴儿,轻声说着,把婴儿放在地上。他刚从怀中拿出黄面馒头,就看见小婴儿的襁褓中漏出来一角白色的丝绸,看着好像是一方手帕。他拉着边角,慢慢的把这方手帕抽了出来,就看见上面绣着一朵很漂亮的花,而且写着很多字。
“这写的是啥啊?我也不认识字啊,对了!小家伙,你乖乖在这睡觉,别乱动啊,哥哥马上回来。”说完,君时元紧紧攥着手帕,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君时元气喘吁吁的来到一间房子面前,啪啪的开始敲门,边敲门边喊。
“秀才爷爷,秀才爷爷,你在家吗?”
不多时,一个须发皆白的驼背老者拄着拐杖把门打开。
“君小子,你不回自己家睡觉去,跑我这里来干啥?咋滴,没吃饱么?”老者看着门口气喘吁吁的君时元,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老者无儿无女,靠着给县城里的人写信为生,刚刚的糙米粥和黄面馒头就是老者给君时元的。
“秀才爷爷,帮我看看这上面都写的啥啊?”
老秀才接过白手帕,就看上面写着:“强敌环绕,蒙难于此,为引开强敌,迫不得己将小女放在此处,求好心人能收留女。小女身挂玉佩为家主所赐,望好心人善待小小姐。若侥幸不死,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老秀才边看边把手帕上的字念给君时元听,念完之后双眼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3岁多点的娃娃。
“小十元,你从哪弄到的这个?”
君时元紧紧看着老秀才,想了想,才将来龙去脉告诉老秀才。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活这个小女娃?这不是闹呢吗,不然,老朽帮忙找个好人家,你把小女娃送过去吧,靠你自己,哎。。。难啊难啊。”
“不要,我可以,要是把她送走了,以后她父母来找她,就找不到了。”君时元倔强的看着老者,转身就跑。
“哎。。。你慢点慢点,等等老朽。”
“你想干啥?”君时元转身警惕的看着老秀才,随时准备跑路。
“你这臭小子,连老朽都不信吗?我跟你去看看这小可怜。”
君时元想了想,默默的点点头,带着老秀才回到了小破屋。
老秀才轻轻抱起熟睡中的小女娃,觉得怀里的小女娃轻飘飘的,好像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哎,这小可怜,差不多也就八两重,君小子,你确定要自己带着这个小不点?”老秀才怜悯的看看小女娃,又看看君时元,皱眉问道。
“我确定,我也一定能和她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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