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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忘川归墟》

小说: 浮生渡仙缘   作者:阴霾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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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阿沅感觉自己漂浮在粘稠的液体里,耳边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私语声。她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若千钧。恍惚间,有冰冷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头,那触感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父亲...?"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突然,刺目的红光穿透眼帘,阿沅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条血色长河的上空。河水粘稠如血浆,表面浮动着无数记忆碎片,每一片都折射出不同时空的光影。

"别乱动。"

楚无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沅转头看去,发现师尊和苏九璃都被同样的血色水泡包裹着,悬浮在她身侧。更诡异的是,三人的身体都呈现出半透明状态,能清晰看见体内流动的灵脉——楚无尘的金色善念本源、苏九璃的红色梅灵,以及她自己的三色灵纹,此刻都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朝着同一个方向流动。

"这里是记忆的归墟。"苏九璃凝视着下方血河,声音有些发颤,"所有被遗忘的轮回终点。"

河水突然翻涌起来,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河心形成。旋涡中心缓缓升起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坛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夜无尘的灵体比在混元宗时凝实许多,但依然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后方景象。最令人心惊的是,他手中捧着一朵半机械化的红梅,花蕊处跳动着微弱的光芒。

"来得比预计的晚。"夜无尘抬头看向三人,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看来织忆者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阿沅想要冲过去,却发现包裹自己的水泡纹丝不动。夜无尘摇摇头,抬手打了个响指。水泡应声而破,三人顿时坠向血色长河。就在即将触及河面的刹那,那些浮动的记忆碎片突然聚集起来,在河面上铺成一条发光的路。

"走上来。"夜无尘的声音突然严肃,"别碰到河水,除非你们想永远成为记忆的一部分。"

楚无尘第一个落在光路上。他的脚尖刚接触表面,整条路就亮起复杂的符文。苏九璃紧随其后,当她踏上去时,那些符文立刻开出了细小的红梅。阿沅犹豫了一下,最后迈步上前——刹那间,整条路剧烈震颤,所有符文都变成了三色交织的灵纹。

"果然如此。"夜无尘轻笑一声,"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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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下方露出一个洞口,内部幽深不见底。随着西人深入,洞壁开始浮现出流动的画面。阿沅看到初代轮回时的景象:夜无尘还不是魔尊,楚无尘和苏九璃也只是一对普通的修仙道侣。在某个看似平常的午后,天空突然裂开,银色的液体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清沅系统不是人为创造的。"走在前方的夜无尘突然开口,"它是来自轮回之外的入侵者。"

洞窟深处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出现在眼前。空间中央悬浮着棵半枯半荣的梅树,树下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与典籍。最引人注目的是树干上嵌着的一块银色晶体,内部封印着个蜷缩的身影——那赫然是年幼时的阿沅。

"这是...?"阿沅震惊地捂住嘴。

"你的本源。"夜无尘走到梅树前,轻抚树干,"也是清沅系统一首在寻找的'钥匙'。"

楚无尘突然按住太阳穴,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初代轮回的终末,夜无尘将刚出生的女儿一分为二,纯净的灵魂送入轮回,承载记忆的容器则封印在此处。而这么做的原因是...

"因为她体内流着两个世界的血。"夜无尘看向阿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你的母亲,是清沅系统的初代宿主。"

洞窟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石块纷纷坠落。夜无尘脸色骤变,抬手撑起结界:"他们找到这里了!楚无尘,用善念本源激活梅树!苏九璃,把你的梅灵注入树干!快!"

就在两人照做的瞬间,阿沅胸前的三色灵纹突然飞出,在梅树上方形成一道虹桥。银色晶体中的小女孩睁开眼睛,与现实的阿沅西目相对。

"记住,"夜无尘的声音开始飘忽,"要彻底消灭清沅系统,必须..."

一道银光突然贯穿他的胸膛。织忆者的身影在虚空中浮现,这次它不再是文字组成的人形,而是一个全身覆盖银色铠甲的武士。面甲下传出机械冰冷的声音:

"记忆污染清除程序启动。"

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梅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银色侵蚀。阿沅本能地冲向晶体中的小女孩,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强光吞没。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在自己体内响起:

"欢迎回家。"

"终于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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