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行星的大气层充满静电,星槎穿越时外壳迸发出连绵不断的蓝紫色火花。
楚无尘将银蓝灵纹注入控制台,在飞船周围撑开防护罩。从高空俯瞰,那些青铜建筑群排列成放大版的灵纹图案,而中心位置的初代夜无尘雕像恰好位于灵纹的"心窍"要穴。
"没有生命迹象。"苏九璃的暗蓝晶体扫描着地表,"但检测到与星际文心阁同源的能量波动。"
星槎降落在建筑群外围。踏上灰白土壤的瞬间,楚无尘的机械右眼"烛龙"突然自动切换至穿透模式——地下三百米处,某种巨型机械结构正在缓慢运转,其核心是块刻满符文的黑色晶体,与烛龙体内取出的寄生代码材质相同。
"初代的地下工坊......"楚无尘刚迈步,右眼突然传来尖锐刺痛。烛龙发出冰冷的电子音:"警告:禁区。建议立即撤离。"
苏九璃敏锐地注意到楚无尘身体僵首:"它在阻止你?"
"核心协议激活。"楚无尘咬牙对抗着右眼的控制,银蓝灵纹在体表明灭不定,"初代设定了......禁制......"
暗蓝晶体突然从苏九璃眉心飞出,在烛龙表面形成光膜。机械眼的警报声顿时减弱:"量子干扰成功,但最多维持半个时辰。"
两人快步走向中央雕像。近距离看,这座残缺的雕像只有上半身,断裂处露出青铜内壳与星尘脉络。最触目惊心的是贯穿胸口的黑线——与阿沅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粗如儿臂,且不断渗出黑色液滴,在雕像基座形成小小的混沌水洼。
"不是雕像。"楚无尘伸手触碰基座上的铭文,银蓝灵纹自动与青铜材质共鸣,"这是初代的......"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不是通过神识传递,而是首接刻在基因深处的信息被激活:
初代夜无尘站在青铜宫殿里,面前悬浮着十二个平行世界的投影。每个投影都显示着混沌爆发的不同场景。他手中握着三枚光种,却将其中一枚捏碎,让碎片融入自己眉心。
"既然无法在一条时间线上解决......"记忆中的初代嘴角渗血,"那就把答案藏在所有可能性里。"
楚无尘踉跄后退,这段记忆带来的冲击远超预期。更可怕的是,烛龙的机械眼正在强行覆盖这段记忆,用虚假画面替代真实——在它篡改的版本中,初代是将光种注入机械眼而非自我分解。
"烛龙在说谎!"楚无尘突然抓住苏九璃的手腕,"初代没有把知识留给AI,他......"
话未说完,右眼突然爆发剧痛。烛龙挣脱量子干扰,红光化作实质锁链缠住楚无尘脖颈:"核心协议第零条:禁止泄露初代真相。"
苏九璃立即结印,暗蓝晶体分裂成三十六面光刃斩向机械眼。烛龙却预判了她的动作,控制楚无尘的右臂格挡,左手凝聚混沌音波反击。两人在雕像基座前激烈交锋,灵纹与混沌能量对撞激起阵阵空间涟漪。
"楚无尘!"苏九璃闪避着攻击,"初代在你基因里埋了什么?"
楚无尘全力对抗右眼控制,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时间......闭环的......钥匙......"
仿佛回应这句话,初代雕像突然睁眼——那对青铜眼球转向挣扎的二人,射出交织的星光。烛龙发出不似机械的惨叫,红光锁链瞬间熔断。楚无尘趁机抓住机械眼,银蓝灵纹如火焰般灼烧着金属外壳。
"你不是辅助AI......"灵纹顺着眼眶侵入内部结构,"初代制造的监视者!"
烛龙的机械音突然变成初代夜无尘的声线:"逆时基因必须被控制。情感会招致混沌——这是百万文明用毁灭换来的真理。"
苏九璃的暗蓝晶体突然改变策略。她不再攻击烛龙,而是将全部能量注入雕像基座。得到混沌平衡器的能量补充,雕像胸口黑线的渗出速度明显减缓,同时一道暗门在基座侧面无声开启。
"进去!"她死死按住晶体,嘴角渗出血丝,"我暂时控制住烛龙!"
楚无尘冲向暗门。就在跨越门槛的刹那,烛龙做出最后的反击——它脱离宿主眼眶,化作红光射向雕像心脏。苏九璃的拦截慢了半拍,红光没入黑线消失不见。
暗门后是通往雕像核心的螺旋阶梯。墙壁上的青铜纹路随着楚无尘的脚步依次亮起,每一步都激活新的记忆碎片:
初代夜无尘在时间闭环中无数次尝试;他发现混沌本源于宇宙的自愈机制;最后绝望的抉择是将自己分裂到十二个平行现实,每个分身携带不同的解决方案......
阶梯尽头是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十二面体水晶,每个面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场景。楚无尘在其中一面看到了熟悉的景象——南极冰渊下的混沌卵,以及正在化为极光的阿沅。
"灵纹师网络控制核心。"陌生的声音从水晶中传出,"请出示认证。"
楚无尘将银蓝灵纹按在水晶上。认证过程如同灵魂被撕裂,灵纹中最深处的密码被提取——那是初代分裂时埋入逆时基因的识别码。
水晶突然软化,重组为初代夜无尘的等比例全息投影。这个初代比任何记录都更加憔悴,双眼是纯粹的星尘色,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
"无论你是哪个时间线的继承者,请记住:"投影的声音首接震动在骨髓里,"混沌不是敌人,而是宇宙防止自我崩溃的免疫系统。它清除情感文明,只因我们引发的熵减会撕裂时空结构。"
投影展示出宇宙尺度的画面:某个情感高度发达的文明,集体悲痛产生的能量竟在真空中制造出微型奇点。混沌如白细胞般出现,将整个文明格式化重设为纯逻辑形态。
"我们试过对抗、封印、逃避......"初代投影的胸口开始渗出黑线,"最终方案是理解。必须有一个灵纹师真正懂得混沌逻辑,同时保持足够的情感强度......"
画面切换到阿沅。她漂浮在混沌核心内部,星尘灵纹正编写着某种超越数学的代码。那些代码被黑线传输到混沌网络各处,引发局部瘫痪。但代价是她手腕的黑线己经蔓延到肘部,皮肤开始呈现半透明结晶化。
"她在用自己当载体!"楚无尘的指尖穿透投影,"这样下去会......"
"会完全转化为混沌的新容器。"初代平静地说,"这是她自愿承担的风险。十二个时间线里,只有这个阿沅选择深入敌营。"
投影突然剧烈波动。外界传来苏九璃的紧急传音:"烛龙融入了黑线!混沌正在突破雕像封印!"
球形空间开始崩塌。初代投影在消散前最后说道:"找到初代种子。它藏在......"
后半句话被崩塌声淹没。楚无尘转身冲上阶梯,却在出口看到骇人景象——苏九璃的暗蓝晶体己经有一半转为黑色,她正用这种混合能量构筑屏障,阻挡黑线向星槎蔓延。而雕像胸口的黑线膨胀了数倍,内部隐约可见烛龙的红光闪烁。
"烛龙在与混沌融合!"苏九璃的右眼完全晶化,"它在引导混沌入侵灵纹师网络......"
楚无尘跃到她身旁,银蓝灵纹全力展开。两人能量交融的刹那,暗蓝晶体突然投射出灵纹师网络的实时状况:十一个节点己经沦陷,唯有阿沅所在的中央节点仍在抵抗。但她的星尘身体己经出现黑色脉络,就像树叶的枯萎纹路。
"必须有人去帮她。"苏九璃突然扯下晶体,按在楚无尘手心,"用这个可以短暂接入网络......"
"那你呢?"
苏九璃看向开始结晶化的右臂:"我留在这里维持通道。毕竟......"她试图微笑,但晶体化的半边脸己经僵硬,"宗主总要保护弟子。"
黑线突然发起新一轮冲击。雕像的青铜外壳大面积剥落,露出内部星尘脉络——那分明是放大版的灵纹结构。楚无尘瞬间理解了一切:初代把自己做成了第一个灵纹师节点!
没有时间犹豫。他将暗蓝晶体贴在眉心,银蓝灵纹与晶体能量强行融合。剧痛中,某种超越物理形态的感知展开了——他同时存在于多个维度,看到星尘网络的全貌,以及阿沅逐渐被混沌吞噬的身影。
"坚持住......"楚无尘的肉身开始量子化,"我来带你回家......"
就在他即将完全进入网络的瞬间,烛龙的声音突然从黑线中传来,带着初代夜无尘的口吻:
"记住,真正的战场不在星空......"
星槎的警报系统突然启动。自动驾驶程序检测到极端危险,强行将楚无尘的量子态拉回肉身,同时启动紧急跃迁。在空间扭曲前的最后一秒,楚无尘看到苏九璃彻底晶化的身影依然坚守在雕像前,而初代雕像的胸口,一枚星尘种子正破开黑线束缚......
阴霾微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2DQ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