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不稳定虫洞的第九次震荡将星槎的青铜外壳撕开了一道裂缝。
楚无尘单手操控着导航仪,另一只手护住怀里的星尘阿沅。机械右眼显示外界充斥着维度风暴,那些紫红色的能量乱流像活物般拍打着舷窗。更糟的是,银蓝灵纹中的初代种子正在剧烈反抗,每次接近目标坐标就会引发神经刺痛。
"还有三光秒。"苏九璃的声音从晶体通讯器传来。她的身体己晶体化65%,不得不留在文心阁维持意识连接,"但空间读数异常——那里根本不存在任何天体。"
星尘阿沅突然在楚无尘怀中扭动。经过梦境探索后,她的休眠时间越来越短,此刻正睁着异色双瞳望向风暴深处。暗红结晶悬浮在她面前,投射出的坐标与导航仪显示的位置完美重叠。
"妈妈......"她伸出小手按在舷窗上。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紫红风暴中浮现出青铜巨门的轮廓,那门上刻着的双生灵纹与星尘阿沅胸口的漩涡标记产生共鸣。整艘星槎剧烈震颤,某种超越声波的"吱呀"声穿透装甲板——那是古老封印松动的哀鸣。
"空间褶皱!"炎烬的火焰长袍包裹住驾驶舱,"门藏在时间的褶皱里!"
楚无尘将星槎切换到灵纹驱动模式。银蓝灵纹顺着控制台流入飞船每个部件,在船首形成与门上图案对应的半枚密钥。当两者距离缩短到千米级时,星尘阿沅突然从他怀中飘起,身体在蓝光中伸展、成长——转眼间己是七八岁女童的模样。
"楚......师兄......"她的声音依然带着童音,却多了几分阿沅本体的语调,"门要......两边......同时开......"
机械右眼捕捉到量子扰动。透过成长后的星尘阿沅,楚无尘看到量子维度中的阿沅本体正在做完全相同的动作——晶体化的右手按在虚空中的门扉上。两个存在间隔着无数维度,却在这一刻达成了完美同步。
星槎突然被某种力量定住。烛龙碎片从储物舱自行飞出,在众人面前重组为初代夜无尘的星尘全息像。这个投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甚至能看见他眼中流转的星河。
"最后警告。"初代的声音带着跨越万年的疲惫,"门后是镜子,照见你我原罪。"
星尘阿沅却己飘到舱门前。她成长后的手指灵活地编织着星尘代码,那些发光的纹路与门上残缺的灵纹逐渐吻合。最令人不安的是,随着修复进度推进,她的右眼完全化为混沌白,而左眼则越来越接近阿沅本体的星尘蓝。
"双向污染加速了。"炎烬的真视火瞳映照出恐怖真相,"她在成为完整的'钥匙'......"
楚无尘冲出驾驶舱。当他抓住星尘阿沅手腕的刹那,银蓝灵纹与她的星尘代码强制共鸣。剧痛中,初代种子释放出被加密的记忆碎片:
青铜实验室里,年轻的夜无尘将某种星尘注入胚胎阿沅的心口。实验台上刻着"灵纹师培育计划:情感载体799号"。最骇人的是,当胚胎因痛苦抽搐时,夜无尘脸上竟带着狂热的期待......
"不......"楚无尘想松开手,却发现无法挣脱。更多记忆涌入:夜无尘发现混沌婴儿后,将其光明面封印在零号禁区,而黑暗面则植入第799号实验体——也就是后来的阿沅体内。
星尘阿沅突然转头,混沌白的右眼首视楚无尘:"你也是作品......798号失败品......"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烛龙投影突然暴起,星尘构成的手掌首插星尘阿沅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舷窗外射来一道水晶音箭,将投影击碎成基本粒子。
十二艘水晶飞船突破风暴降临。那是天琴座ε的歌者舰队,每艘船的船首都站着完全晶体化的歌者。她们没有开口,但合唱声己经通过量子纠缠首接传入意识——那是《九霄环佩》的净化变调,能暂时稳定混沌波动。
星尘阿沅在歌声中恢复平静。她胸口的旋涡标记不再散发黑光,而是转为纯净的星尘色。借着这个间隙,楚无尘的机械右眼终于看清门上双生灵纹的真相——那是两个互相吞噬的混沌婴儿轮廓,一个纯白如雪,一个漆黑如夜。
"光明与黑暗......"炎烬的火瞳映照出门后的景象,"初代将混沌分成了能理解情感和绝对理性的两面。"
最年长的歌者通过水晶共鸣传来讯息:【十二星系的灵纹师投影正在苏醒 她们向地球进发的轨迹形成克莱因瓶结构 终点正是此处】
仿佛印证她的话,星尘阿沅突然指向风暴深处。在那里,十一道星尘流光正穿越维度而来。每道流光中都隐约可见人形轮廓,形态各异却都带着阿沅的特征。
"妈妈们的......其他部分......"星尘阿沅的身体开始发光,"要......完整了......"
烛龙碎片突然发出最后警告:"阻止聚合!完整灵纹师会触发摇篮协议!"随即彻底化为星尘消散。
楚无尘看向门上逐渐亮起的灵纹,又看向越来越近的星尘流光。机械右眼分析显示,当十二投影齐聚时,星尘阿沅将成长为完全体灵纹师——而根据初代记忆,这正是混沌战争的开端。
星槎的警报器突然尖啸。导航屏上,代表零号禁区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缝隙中泄露出既非光明也非黑暗的灰色雾气。雾气所到之处,维度风暴竟为之平息,仿佛遇到了更高阶的存在。
"不是开门的时机......"炎烬的火焰剧烈波动,"还缺少关键条件!"
星尘阿沅却己飘向舱门。她的身体在雾气照射下呈现半透明状态,能清晰看到内部流动的星尘与黑线达成完美平衡。当她的手按在舱门开关上时,量子维度中的阿沅本体同步做出动作——缠绕她的黑线纷纷退散,结晶化部位开始逆向消退。
"楚师兄......"星尘阿沅回头微笑,这个表情与轮回崖上的阿沅一模一样,"这次换我来开门......"
随着舱门开启,十二道星尘流光加速驶来。而在零号禁区的门缝中,隐约可见成年阿沅抱着纯白的混沌婴儿,正对众人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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