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秤砣成精
青州城的日头晒得黄铜秤杆发烫。玄明道长举着三粒绿豆在星槽上比划，老花眼眯成缝：“邪门！‘开阳’‘摇光’二星昨儿还差根头发丝，今早倒挤得绿豆都卡不进去！”话音未落，秤钩“嗖”地钩走他发簪，簪尖首插星槽缝隙。
“哎呦我的沉香木！”老道扑救不及，簪子“咔嚓”断在槽里。翡翠狐狸砣在秤杆另一端蹦跶：“牛鼻子！你簪头沾的菌丝汁腌入味了，本砣闻着犯恶心！”
水晶棺里平安“噗嗤”乐出声，腰腹玉珠叮当响：“玄明爷爷，灶王爷说您三天没洗头啦！”云昭的尾巴尖卷着半块茯苓糕往槽缝塞：“卡紧点！省得这破秤总钩我尾巴毛…”
茯苓糕刚堵住缝，秤盘突地一沉。盘底“癸未”刻痕里钻出簇绿毛菌丝，菌丝顶起断簪，簪头菌斑竟拼出张灶君苦脸：“云小子！本座的神龛让菌胎改成茅房了！”
菌斑灶君挤眉弄眼：“那杀千刀的银袍崽子，往本座香炉里灌脓水！”画面在菌斑上浮动：青州城各户灶台上，泥塑灶君像被糊满黄白污物，神龛缝隙滋着绿毛。张老汉家的灶王爷最惨——菌丝给他捏了顶屎尿王冠。
“该！”玄明桃木剑戳菌斑，“谁让您老偷吃紫金丹？”菌丝扭成字：“放屁！本座那是试药…哎呦！”剑尖捅穿灶君菌脸，脓汁溅了老道满袖。
慕雨晴机械臂扫描脓液：“成分分析：七分秽气，两分怨念，一分…当归渣？”她臂弯探出镊子夹起渣滓，“张伯，您家药渣倒灶膛了？”
张老汉正给云昭尾巴抹生发膏，闻言老脸通红：“灶王爷托梦说…说药渣煨火能防菌胎…”翡翠狐狸砣“哐当”砸药臼：“听见没！老贼自己讨的屎尿浴！”
云澈捏着鼻尖笑：“您老要试药，改明儿我炼锅巴塞您神龛。”金丹药气扫过菌斑，灶君苦脸忽地舒展：“锅巴好！要李娘子熬麦芽糖浇的…”话音未落菌斑炸裂，脓汁凝成银袍人虚影：“老棺材瓤子！本座让你啃秤杆！”
虚影甩出条菌丝鞭，鞭梢卷住黄铜秤狠拽。秤杆“嘎吱”弯成弓，云昭眉心灵台突跳：“不好！他要抽伏矢魄的脊梁骨！”
菌鞭绷首如弦。银袍人狞笑发力：“抽了这秤，看你们拿什么称…”狠话卡在喉头——灶君真灵从翡翠狐狸砣嘴里蹦出，抱住菌鞭“啊呜”就是一口！
“咯嘣！”鞭梢应声而断。真灵嚼着菌丝嘟囔：“韧劲儿比牛筋差远了…”银袍人暴怒挥鞭再抽，老头真灵哧溜钻回秤砣：“云小子！糖衣护体！”
云澈丹田金丹糖衣剥落，琥珀流光裹住秤身。菌鞭抽中糖光，“啪”地黏住甩不脱！银袍人连拽三下，反被糖丝缠满手臂。
“黏上啦！”阿宝举着药杵敲菌臂，“跟张伯家粘老鼠的糖板似的！”水晶棺里平安拍棺叫好：“灶王爷！啃他指甲盖！菌胎最怕脏！”
真灵得令扑上菌臂。银袍人惊惶甩手，菌丝乱舞抽塌半间药铺。灶君真灵啃得满嘴绿汁，含糊嚷着：“云小子！本座助阵的酬劳…要双倍麦芽糖！”
混乱中菌鞭猛缩。银袍人断臂求生，残肢化作菌雨泼向全城。雨点落处，家家灶台“滋啦”窜起绿火，火中凝出千百个灶君菌偶，齐声哭嚎：“臭啊！臭死本座了！”
“我的新铁锅！”张老汉扑向自家菌偶。菌灶君“哇”地呕出滩脓液，脓里沉浮着半块没消化的紫金丹。
菌脓裹着丹丸滚到云澈脚边。慕雨晴机械臂疾探：“是您三年前被窃的…”话音未落，丹丸“噗”地裂开，钻出个迷你银袍菌人，叉腰狂笑：“老灶头啃过的金丹，正合本座寄生！”
菌人膨胀如球，球面浮现云澈丹田景象——糖衣金丹被菌丝缠绕，丹纹正被污浊侵蚀！“爹的金丹！”云昭九尾暴长刺向菌球。尾尖触及球面，孩童灵台虚丹骤现菌斑！
“昭儿收尾！”云澈金丹药气倒卷。丹气过处，菌球表面糖光流转，竟凝成琥珀囚笼！银袍菌人撞向糖壁：“区区糖壳…呃啊！”糖浆黏住菌丝，如滚汤泼雪般融化。
水晶棺内平安突然捂腰：“菌菌在我魄门打洞！”孩子腰间第七玉珠忽明忽暗，珠光引着琥珀囚笼飞向棺壁。菌人狂喜：“好小子！给本座开门…”
平安“哇”地吐出口麦芽糖。糖浆糊满水晶棺，黏得菌人贴在棺壁动弹不得。“灶王爷教的！”孩子舔着嘴角，“他说菌胎最恨糖鼻涕！”
云澈耳畔响起“咔嚓”脆响。低头见翡翠狐狸砣正抱着块糖衣啃，秤杆“天权”星槽沁出蜜光。玄明以断簪蘸蜜，在桃木剑上画糖符：“伏矢糖心，秽邪不侵！云道友，您这金丹是灶君啃过的宝贝疙瘩啊！”
银袍人厉啸震落檐灰。菌雨倒卷回西北夜空，云缝里漏下句骂：“老贼！本座定要拔光你的泥胡子！”
灶君真灵从狐狸嘴探头：“呸！先还本座茅房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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