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放下扫把：“苏侧妃没头发！”
“她皮肤黄手臂粗，”话罢，有人压低声音道：“是个大象腿，怪不得吓跑殿下！”
有个丫鬟嗤笑：“苏侧妃思念殿下疯了，脸上长满麻子，换成我我也会跑！”
清脆声在院里回响，苏婉清捏紧绿帕子，她递给紫玉一个眼神。
于是，紫玉走近，她抬起头：“你们再议论苏侧妃，我撕烂你们的嘴！”
几个丫鬟纷纷转身。
苏婉清回屋，她端坐在妆奁边，拿起青花瓷瓶扔。
蓝白碎片跌落在地上，苏婉清望着铜镜中那张脸，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下意识拽紧水袖。
不觉交子午夜，菱花窗半开，微风吹过，熄灭案上几根蜡烛。
烛火照亮桌案，白烟坐在烛台下，她拿个石臼捣鼓。
她着一袭粉色石榴裙，青丝松挽，略施粉黛，巴掌大的脸浮现娇羞。
石棍在石臼中转动，发出清脆声，绿莺抬手指过去：“姑娘你快看谁来了！”
白烟抬眸，她放下石臼，提着裙摆往前走。
月光照在屋里，楚无痕走近，他身姿挺拔，带着脱俗气质：“你在做什么？”
“回殿下，奴婢在做三黑丸！”白烟握起石臼送来。
石臼中黑漆漆一片，楚无痕皱眉，他坐下，那抹蓝袍衬得他肌肤白皙，更添几分潇洒。
白烟抓起石臼倒盘子里头，她捏团三黑粉揉成丸子。
随后，白烟抓起丸子放掌心：“奴婢想给殿下补肾！”
“真没想到，烟儿要孤补肾！”楚无痕握起玉扳指转转，他忍住不笑。
说完，楚无痕抱起白烟丢到床榻上。
她躺下后，声音轻柔地开口：
“奴婢命如浮萍，娘死后爹爹也不管我，我害怕黑夜！”
“娘走的那日外头打雷下雨，都怪我没保护好娘，我只是希望娘活着，她爱爹爹一辈子做个外室连个名分也没有！”
闻言，楚无痕抬眸，他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地刮着：
“烟儿别怕，孤保护烟儿，至于你爹爹白深谷，我们明日会会他，再让你娘入祖坟！”
“谢谢殿下！”白烟倚在楚无痕怀里，她心中升起一抹恨。
她娘柳曼妙爱白深谷，外室不能认祖归宗，尝尽世人白眼。
待柳曼妙死后，白烟被人接回白府，她被嫡母陈欣然欺负。
想到这，白烟要替柳曼妙讨个公道。
翌日，齐王府门前停个小轿，赵芸香走下来。
门口站着两侍卫，他们把门推开。
厚重的木门“咯吱”一声响，赵芸香带着丫鬟书香和书画走进来。
丫鬟们纷纷行礼。
赵芸香着一袭鹅黄色印花裙，她身姿丰腴，扭动大屁股往前，手中玉镯子一晃一晃。
她那张脸白的能掐出水，白里透红。
须臾，赵芸香走到屋内坐下。
书香握起锦盒放桌上，她拿出个红瓷瓶，捏着白色小丸子送来。
“真好吃！”赵芸香接过美白丸放嘴里。
书画捏起黄瓷瓶打开盖住拿出红白粉末涂。
赵芸香抬手，她手腕涂着粉末，两条腿涂满，前胸后背涂好，圆润指间涂上一层。
她两手扶住双下巴，拿个大肘子放嘴边。
顿了顿，赵芸香抬手摸肚子，她皱了皱眉：“本宫入齐王府要争宠，齐王妃害我的，都要讨回来！”
“可是姑娘，你今日入齐王府，殿下也没派人过来！”书香担心地说。
赵芸香自小在宫中长大又是楚诺蝶伴读，府中姬妾算什么，就连白烟她也不放眼里。
廊下丫鬟来来往往，她们在外头瞅着。
冷炎穿过人群走来，他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午后的阳光照在屋内，画眉鸟在枝头啼叫。
楚无痕一手撑着额头，凤眸眯着，淡淡地望着桌案上的书，白纸黑字，圣人真言。
冷炎走近，他把见到的说起。
楚无痕态度冷淡，他少时同赵芸香两小无猜，她那时弱柳扶风，谁见了都想保护。
她现在胖成猪，楚无痕连连摇头，他沉默一瞬，微微蹙眉：
“让她在屋里呆着，孤不想看见她！”
“是，殿下！”冷炎转身离开。
翌日，白烟握起画瞅，画中人是柳曼妙，她每次思念娘亲都会看着画。
“烟儿，孤带你去见白大人！”楚无痕走近。
白烟放下画，她看了一眼楚无痕：“真的！”
“孤什么时候骗过烟儿！”楚无痕拽起白烟往外走。
白烟心里七上八下。
她娘亲柳曼妙躺在坟墓里头。
柳曼妙深爱白深谷，她死后连个名分也没有。
府邸门前停着个马车，众人走上去坐下。
马车穿过街角往前，就听见“吁”的一声响停在白府门前。
车帘响了响，楚无痕拽起白烟走下来。
门口站着两家丁，他们打开门。
院里假山莲池，小桥流水，六角亭落在池中央。
很快就有小斯走来，他打量着楚无痕：“你是？”
“白大人在哪？”楚无痕问。
小斯带着楚无痕往前走，他抬手指过去：“白大人在屋里！”
“快带我去见爹爹！”白烟提着裙摆往前。
几个人走进来。
白深谷端坐在上首，他着一袭蓝色纱袍，乌发挽成圆髻，面色淡淡，清晨阳光拂在他身上，带着岁月痕迹。
白烟走近，她浅行一礼：“爹爹！”
“烟儿！”白深谷往前走两步，他蹙眉。
楚无痕坐下，他握起玉扳指转转：“白大人别来无恙，孤今日带烟儿过来，是想迎她娘亲灵牌入祖坟！”
“我是想，可是她嫡母不同意！”白深谷摇头。
楚无痕喉结微动，他漆黑的眸底是压抑的怒气。
冷炎走近，他拿刀放在白深谷脖子上。
白深谷吓得浑身颤抖，他看了一眼白烟，满脸愧疚。
白烟板着脸：“今日烟儿过来就是要给娘迁坟，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娘的灵牌都要入祖坟！”
“陈欣然不同意，爹爹也是没法子！”白深谷清脆声响起。
那个唤作陈欣然的人是白烟嫡母，她从前没少给柳曼妙穿小鞋。
待柳曼妙死后，陈欣然不肯她入祖坟，她才会葬在乱葬岗。
楚无痕走近，他握住白深谷下巴：“老匹夫，信不信孤捏死你！”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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