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雪光映得产房格外明亮。顾沉舟握着苏糖的手，任由她把指节捏得发白，
另一只手举着平板电脑：看，这是实时更新的星图，双子座流星雨今晚达到峰值，我们的小流星要来了。
顾沉舟......她气喘吁吁地瞪他，却在阵痛袭来时紧紧攥住他袖口。
男人立刻放下平板，用湿巾擦去她额角的汗，声音低得像哄睡女儿的夜曲：还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言吗？你说要做永不坠落的星，我说——
要成为你的永恒轨道......她咬牙接话，忽然被他轻轻吻住眉心。
产床旁的星空投影自动亮起，那是他们为女儿周岁宴准备的环幕，此刻正流淌着属于他们的星轨。
恭喜，是小王子。
护士将婴儿放进苏糖怀里时，顾沉舟的吻落在她汗湿的发间，
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新生儿攥着他的袖扣不肯松手，腕间淡青色的胎记像极了缩小版的星轨图——正如B超照片里，他总爱用小手贴着姐姐的星芒胎记。
三年后。
爸爸！星星咬我！
顾星遥举着被口水浸湿的星座拼图，奶声奶气地告状。
顾沉舟从文件堆里抬头，看着女儿鼻尖沾着的饼干屑，无奈又宠溺地笑：那是金牛座，小星云不能咬邻居星球。
婴儿床里，刚满周岁的顾星航正努力扶着围栏站起来，
胖脸贴着哥哥送的星空床铃。苏糖抱着设计稿从旋转楼梯下来，发梢别着女儿选的粉色发卡：我们的星际小霸王又在破坏宇宙和平？
妈妈抱！星遥张开 arms，粉色裙摆上的星星刺绣蹭过顾沉舟的钢笔。男人顺手将她捞进怀里，让她坐在文件上涂鸦，袖口露出的红绳己经换成了两根——一根系着女儿的乳牙，一根缠着儿子的胎发。
顾总，董事会说您最近总带着蜡笔开会。助理的声音从视频会议里传来，
画面里却突然闯入一只恐龙玩具的机械爪：嗷呜！爸爸是大坏蛋！
满屏高管憋着笑，看着顾沉舟无奈又温柔地拿走女儿手里的马克笔：
会议暂停十分钟，我需要处理，小行星撞击地球事件。
苏糖笑着摇头，转身时被他拉住手腕，轻吻落在无名指的婚戒上：设计师今天的灵感来源是？
是某个被女儿涂花西装的总裁先生。她晃了晃电脑里的速写——顾沉舟抱着女儿在星空下的剪影，西装后摆沾着蜡笔涂鸦，却像撒了把银河碎屑。
夏夜的露台上，西柱天文望远镜指向天鹅座。星遥趴在顾沉舟肩头，手里攥着星空棒棒糖：爸爸，为什么我的星星比弟弟的亮？
因为小星云是姐姐，要当弟弟的引路灯。他调试着望远镜焦距，
星航在婴儿背带里挥舞着小胖手，抓向爸爸的领结。苏糖靠在躺椅上看他们，月光给丈夫的侧脸镀上银边，像极了婚礼那天的模样。
妈妈快看！星遥突然指着望远镜惊呼，木星的大红斑像草莓酱！
苏糖笑着起身，却被顾沉舟按回椅子，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结婚七周年快乐，我的设计师。
盒子里躺着枚星轨戒指，主钻旁镶嵌着两颗小钻——用儿女的脐带血制成的纪念宝石。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倒映着真正的银河，比任何设计图都璀璨：
顾先生又在偷用公司资源？
这是首席执行官的特权——
他吻她唇角，声音混着晚风的清凉，
把家人的星光，都收进行囊。
女儿十岁生日那天，顾沉舟带着全家去了新西兰暗黑保护区。
星遥举着苏糖送的星芒望远镜，忽然指着南半球的星空：爸爸，那两颗挨在一起的星星叫什么？
一颗叫沉舟，一颗叫苏糖。他揉乱女儿的卷发，
天文史上最偏心的恒星，永远围着彼此转。星航趴在望远镜上发出「咿呀」声，口水滴在镜筒上，惹得姐姐咯咯笑。
苏糖打开事先埋好的时空胶囊，里面躺着泛黄的设计稿——那是她怀孕时画的第一版星轨吊坠，旁边是顾沉舟的育儿日记，第一页写着：原来婴儿的哭声，比超新星爆发更让我心动。
妈妈，你在哭什么？
星遥踮脚擦掉她的泪。她抱住女儿，闻着她发间的草莓香波味，忽然想起产房外的初雪：
「因为妈妈突然发现，宇宙中最幸运的事，就是和你们一起，把每个「永远」都过成了今天。」
顾沉舟从身后环住他们，星航的小胖手正好拍到望远镜，
将银河的影像搅成碎钻般的光斑。远处的天文台亮起导航灯，像极了他们别墅露台上永不熄灭的星星夜灯。
多年后，星遥在NASA的入职演讲上展示了一张全家福。照片里，顾沉舟穿着印有「宇宙第一奶爸」的围裙，
苏糖的设计稿摊在草坪上，星航正把奶瓶里的奶倒在爸爸皮鞋上，而她举着生日蛋糕，奶油抹到了每个人脸上。
我的父母总说，我们家有两颗永不坠落的恒星。她指着照片里相拥的两人，背景是他们亲手搭建的家庭天文台，
后来我才明白，他们说的不是宇宙中的星星，而是——
她停顿片刻，眼底泛起泪光：是爸爸看妈妈时，眼里的光；是妈妈给我们读睡前故事时，声音里的糖；是每个平凡夜晚，我们一起数过的星光。
台下掌声雷动，苏糖在观众席握紧顾沉舟的手。男人无名指的戒指内侧，永远刻着他们的结婚日期，而她的设计室里，永远摆着两个最珍贵的「作品」——星遥的第一幅涂鸦，星航的乳牙收藏盒。
散场时，星航忽然指着夜空惊呼：流星！全家人仰头望去，只见一道星芒划过南半球的天幕，像极了他们曾在婴儿床前看过的投影。
快许愿！星遥闭上眼。苏糖看着身边的丈夫和儿女，忽然明白，
无需许愿——他们早己活在彼此的愿望里：是顾沉舟为她戒掉的最后一支烟，是她为他学会的第一顿早餐，是儿女成长册里的每一枚脚印，是每个深夜里相视而笑的星光。
宇宙无垠，而他们的故事，不过是千亿星河里的微小篇章。但于他们而言，
这便是全部——是两颗恒星相遇时的引力波，是小行星带里藏着的糖果纸，是永远亮着灯的露台，和永不厌倦的「再说一遍」的睡前故事。
风带来远处的海潮声，顾沉舟将外套披在她肩头，
指尖掠过她发间的银星：「冷吗？」她摇头，看着儿女在草坪上追逐萤火虫，像两团跳动的小火焰。
你说，未来他们会走到多远的星系？她轻声问。男人低头吻她额头，像在触碰整个宇宙最珍贵的星芒：不管走到哪里，这里永远是他们的引力中心。
星空下，一家西口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星遥忽然转身，张开双臂跑向他们：
爸爸妈妈，看！我抓住星星了！」她掌心躺着颗荧光石，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像极了生命最初的微光。
而他们知道，这从来不是终点。在更辽阔的时光里，会有更多的「星星」落入掌心——是青春期的叛逆与和解，是毕业典礼的鲜花与拥抱，是他们目送着小飞船驶向深空时，眼中永远温热的星光。
但此刻，足够美好。
足够让两颗恒星，永远为彼此转动。
足够让小行星们，永远相信，宇宙的尽头，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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