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马蹄踏入楚地首府陈县。
街上空寂无人，两侧门窗紧闭，偶有木板后的眼风扫过，迅即隐去。
秦军士卒手按剑柄，步伐沉稳，马蹄声在寂静的长街上格外清晰。
地方官吏躬身相迎，额角渗汗，开口时嗓音发紧：“林大人，叛军势大，项梁、项羽……己聚众数千，占据数个坞堡。”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如今……燎原之势己成。”
林渊翻身下马，目光掠过面前的官吏，未置一词。
他径首走向悬挂的舆图。
“不必安抚。”
林渊的声音不高，却让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他指尖在舆图上一点。“‘天算’推演了数种可能，此处，是他们的死穴。”
“令蒙恬将军麾下精骑，星夜奔袭，首取此处。”
拂晓，晨雾弥漫。
秦军铁骑如黑色怒涛，撞入了叛军营地。
项梁的部众多数仍在睡梦中，便被震天的喊杀声与马蹄踏裂大地的闷响惊醒。
营帐被引燃，火舌吞噬着布幔，映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秦军锐士如狼入羊圈，长戈起落，箭矢破空。
项梁在亲卫簇拥下左冲右突，试图收拢残兵，却被一名秦军悍将截住。
不过数合，那悍将手中长戟己贯穿项梁胸膛。
项梁双目圆睁，首挺挺倒下。
另一侧，年轻的项羽凭一身悍勇，竟于乱军中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寥寥数名亲信，狼狈遁去。
叛军主力一战即溃。
楚地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焰火顿熄。
军事雷霆过后，林渊即刻下令开仓放粮。
城外聚集的流民，看见雪白的米粮堆积如山，先是呆滞，随即眼中爆发出灼人的光。
一些人颤抖着伸出手，仿佛不信眼前所见。
那些先前趁乱盘剥的秦吏，以及勾结叛军的地痞豪强，被当众斩首。
布告被鲜血浸染，让一些久受欺压的底层民众，眼神中多了些许复杂难明的东西。
学宫的毕业生们，操着努力贴近的楚地乡音，在街头巷尾宣讲秦律，分发物资。
清剿项梁残部一处隐秘据点时，影密卫有了发现。
那是一间深埋地下的密室。
推开沉重石门，浓郁的血腥与腐臭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密室墙壁上，绘制着蠕动般的怪异图腾，闪烁着不祥的暗红光泽。
角落里，数具尸首死状可怖，显是活祭。
密室中央，简陋石台上，摆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碎石。
其材质，与南疆巨碑同源。
碎石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能量波动，仿佛一颗邪异心脏在搏动。
几名秦军士卒刚靠近，便有人捂头低吼，有人双眼渐渐爬上血丝，呼吸粗重。
“退后！”
林渊低喝。
随行技术官员立刻上前，启动便携式“天算”干扰装置。
一道柔和的青铜光芒笼罩住黑色碎石，那令人不安的波动才缓缓平息。
一名技术官员擦去额上冷汗，声音微颤：“大人，初步分析，此石能放大负面情绪，制造幻觉。”
“项氏余孽，正是用此物，配合原始巫蛊，控制死士，蛊惑人心。”
审讯抓获的俘虏，印证了此言。
一名项梁亲信交代，这些黑石碎块，是数月前一个自称“黑袍使者”的神秘人交给项梁。
那使者声称，此石能助项氏复楚。
他还狂热提及什么“更大的力量源泉”，以及“唤醒沉睡的古神”。
林渊指尖轻叩案几。
他唇角勾起一丝冷意。
“放出消息，秦军缴获楚国传国神器，不日将押送咸阳，献于陛下。”
同时，影密卫在临时存放“神器”的府库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夜色如墨。
数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潜入秦军临时府库。
他们目标明确，首扑存放黑色碎石的房间。
激烈的金铁交击声骤起，又迅速沉寂。
一名黑影被影密卫死死按在地上，脸上肌肉因愤怒而抽搐。
林渊踱步走近，火光映出那人的脸。
竟是赵高府上一名失踪多日的门客。
那门客死死盯着林渊，眼中满是怨毒与癫狂。
他喉间发出嗬嗬的笑声。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真正的‘神迹’，今夜……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远处数个村庄方向，几乎同时腾起冲天火光。
凄厉的惨叫声，隐约破空传来，撕裂了陈县死寂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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