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的绣鞋陷入朱雀大街的淤泥,她望着真实的驼队碾过青石板。空气中没有数据粉尘的甜腻,只有胡商皮货的膻腥与酒肆蒸饼的麦香。怀中的青铜齿轮突然共振,牵引她望向务本坊方向——那里正腾起《河图》特有的青紫色烟柱。
"小娘子可是迷路了?"
梳双垂髻的卖花少女凑近,竹篮里的牡丹突然绽放出齿轮状花蕊。阿沅本能地后撤半步,发现少女的瞳孔泛着熟悉的青铜光泽——这是《河图》感染者的特征!
"别碰她的花!"
斜刺里冲出个疤脸郎君,铜钱镖击碎花篮。腐烂的牡丹根茎里露出微型浑天仪,正用《推背图》频率向外发送信号。阿沅的舞铃自动摇响,声波震碎了浑天仪的青铜外壳。
"新来的?"疤脸扯着她躲进暗巷,"武墨的走狗都追到天宝年间了..."
巷尾传来机括咬合声。三具武周形制的青铜傀儡破墙而出,它们的胸腔弹开,露出刻满则天文字的链锯刀轮。阿沅甩出银链缠住为首傀儡的脖颈,链身却被刀轮绞成金属碎屑。
"用这个!"疤脸抛来柄带卡槽的唐刀,"对准震位关节!"
阿沅旋身劈砍,刀刃精准卡入傀儡左膝的卦象凹槽。当青铜齿轮与卡槽完美咬合时,傀儡突然调转刀轮攻向同类。她这才发现,疤脸的兵器上全刻着墨家量天尺纹样。
最后具傀儡自爆前,腹腔弹出血色绸缎——正是阿沅母亲失踪时系的帔巾!绸面用金线绣着《霓裳》残谱,边缘却沾染着未来长安才有的量子锈斑。
"他们在跨时空追猎..."疤脸盯着帔巾上的坐标,"你娘发现了《河图》的..."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务本坊方向升起十二道青铜光柱,空中浮现出巨型璇玑盘投影——那分明是主时空长安的墨家机关城定位图!
阿沅的齿轮突然发烫,在青石板烙出焦痕。疤脸盯着痕迹倒吸冷气:"这是...初代矩子陆离的星轨密符!"
二人追踪焦痕至荒废的波斯邸,地窖里堆满裹着蛛网的机关零件。阿沅用舞铃震开浮尘,墙壁露出被遮盖的壁画:墨翟与公输班正在调试青铜恐龙,背景是喷发蒸汽的终南山!
"墨家竟在先秦就有机关兽..."疤脸触摸壁画上的齿轮纹路,"等等!这个动力舱的构造..."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镶嵌的青铜心泵。阿沅惊觉那构造与壁画中的恐龙心脏完全一致——这个天宝年间的陌路人,体内竟流淌着墨家失传的活体机关术!
"七年前我重伤濒死,是位陆姓方士用机关心泵续命。"疤脸启动心泵的隐藏接口,"他说这技术源自..."
地窖突然剧烈摇晃。壁画中的青铜恐龙竟破墙而出,它眼中流转着《河图》编码的红光,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夹杂着未来长安数据的记忆碎片!
阿沅在恐龙的金属趾爪间翻滚,突然瞥见它尾椎刻着"未央监修"的铭文。当她把青铜齿轮嵌入恐龙下颌的卡槽时,巨兽突然温顺跪地,胸腔弹开露出装满卷轴的空间。
"《天志篇》补遗..."她展开泛黄的卷轴,"活体机关术需以血脉为引..."
卷轴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全息投影。年轻的李未央正在调试机关恐龙,身后站着位怀抱婴孩的胡旋舞姬——那女子的面容,与阿沅随身匕首柄上的母亲画像一模一样!
"娘!"阿沅的眼泪滴在灰烬上,激活了隐藏录音:"...若玥儿见此,速往兴庆宫沉香亭..."
疤脸突然捂住心口:"不好!武墨的追兵在改写地脉!"
整个波斯邸开始量子化坍塌。阿沅跃上机关恐龙背脊,伸手拽住疤脸:"抓紧!我们去兴庆宫!"
当青铜巨兽撞破坊墙时,西市方向传来龙吟般的汽笛声。真实的安禄山胡兵与量子化的武周傀儡正在混战,而天空中《河图》与《洛书》的投影正在融合成新卦象...
沉香亭北的梨树下,阿沅找到了母亲遗留的青铜妆匣。当她把齿轮插入锁孔时,亭柱突然浮现出主时空李未央的虚影:
"当你听到这段留言时,说明《河图》正在多重时空复活..."
虚影突然扭曲,被武墨的青铜利爪穿透胸膛。阿沅尖叫着拔出唐刀劈砍,刀刃却穿过虚影斩在石桌上——刻痕恰好组成《墨子·非命》的段落。
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沉香亭缓缓降入巨型机关城。阿沅看着西周蒸汽驱动的秦弩汉戟,终于明白母亲的身份——她是李未央派往天宝年间的时空锚点!
当武墨的人偶大军攻破最后防线时,阿沅将母亲的舞铃按入机关城核心。霎时万千青铜蒲公英绽放,每个种子都带着《非攻》代码,将量子化的追兵还原成历史尘埃...
烟尘散尽后,疤脸从废墟中挖出半块玉珏:"这是...开启骊山地宫的钥匙?"
阿沅握紧玉珏,看向机关城深处新出现的时空漩涡。她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河图》之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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